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有道:百載光陰一彈指,千丈青絲倆鬢雪。本爲(wèi)海外雲(yún)履客,何懼光陰一介子?
山中無歲月,全真恍未覺。忽一日,張誠和海公子辯論至理,突的感覺到自己袖中震動了起來,而海公子也是止住了聲,把自己的手伸入懷中,卻是二人相互把手掌心一攤,就見倆道同樣模樣的請柬微微泛著光。
“張道友,芙蓉城盛會開矣。”
張誠也是感嘆說:“當(dāng)日一別友人,今日卻可再見,只是不知故人金丹大道又精進(jìn)幾何?”
不過此時一旁的沐凝冰笑道:“師兄卻是結(jié)成內(nèi)丹,非是往日散修,可入仙列嘍。”
“厚積薄發(fā)而已,”張誠一甩拂塵,撇過此事繼續(xù)道:“如今芙蓉城開,我三人還是快快赴會去吧。”
“善。”
隨後公子封了洞口,三人各自架起白雲(yún),朝著東勝神洲的腹地而去。
卻說張誠修爲(wèi)並非毫無進(jìn)展,原本在北冥地本就在金丹大道上只差臨門一腳,經(jīng)過這經(jīng)年紅塵遊歷又坐而論道之後,見心明性,卻是水到渠成,金丹自結(jié),往日閉門造車之瓶頸,早已不見蹤影。
自此往後他也可以自封太乙散修,只不過卻是這內(nèi)丹纔是一轉(zhuǎn)而已,要九轉(zhuǎn)之後纔可方可成那金丹真仙,但正所謂百尺竿頭,也算是入了地仙門牆,可要說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還是有些爲(wèi)時過早。
此時不表,三人結(jié)伴,一路過三山越五嶺,晝夜不停,終於是到了芙蓉城門口,這城卻不是凡間的城池,不落人間境,此時三人開了慧眼,才發(fā)現(xiàn)巍巍山巒間被白雲(yún)半遮半掩的城池,他們攜手來到倆架山前,正要往那仙境飛去,突然倆個隱於半空中的山神顯出了原形。
就見一個是方面闊耳披頭散髮,藍(lán)靛臉,額上戴著個銀戒箍,手持一把宣花斧,另外一個紫棠麪皮,濃眉大眼,駐柄蘸鋼刀。一叉腰,就聽他吹鬍子瞪眼道:“且住!芙蓉仙城,一般散修不可輕易入內(nèi)!”
海公子一抱拳。
“二位大神,我們是爲(wèi)參加無情坊七郎子渾家回孃家探親的盛會而來。”
“既是參加勝會,可有請柬?”
“有,有。”
隨後沐凝冰和海公子相繼掏出了請柬,這都是不具名的,所以山神沒有細(xì)看,而張誠自己乃是入了地仙門牆,對方自然也不會阻攔,隨即三人便一同投入到了山中的雲(yún)霧當(dāng)中。
前倆個沒有法力加持,只能靠請柬上的鎖鑰維持,張誠自己則是有著地仙法力,一運神通,便輕而易舉破開了面前迷霧,而二人也是稍後便道。
“哇,師兄你看,這芙蓉城好似人間城池。”
沐凝冰滿臉驚異的看著面前景物道。
卻說這城池非是如那天宮,處處樓閣,步步高殿。不是金柱熠光,就是輕紗飛揚;往來的不是天兵力士,就是仙女宮娥;出了瑤池會,就至兜率宮。這芙蓉城內(nèi)有三瓦倆舍,東西街市,具是齊全,而那東邊城角還有好大一片湖泊,就好似人間江南境。
就在幾人站在雲(yún)端往地下張望的時候,一旁空中傳來一個聲音,“芙蓉城中不得駕雲(yún)御風(fēng),你等既然入城,就快快按下雲(yún)頭。”
三人聽完,趕忙入了城中,將雲(yún)頭落在一處坊市門口,這裡是人來人往,有著各色的店鋪。
人來人往,仙氣飄飄,妖氣陣陣,雖修得人形,可長得不是牛頭就是馬面,皮膚也是青紅藍(lán)靛,端是古怪;各色店鋪,高櫃當(dāng)鋪,低櫃藥行,鐵匠圍叮噹做響,酒舍甘醴香飄十里,售賣之物,不是仙丹便是寶器,三碗能醉仙的善釀。
張誠自己是抱元守一,剛破瓶頸,出家人不能大悲大喜,須波瀾不驚,可架不住他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看這大千世界琳瑯,便準(zhǔn)備一日看盡這長安花,卻說一個身穿灰衣頭戴布巾的男子橫插的攔住自己,搶了先頭話。
“孤直道長,小生久候多時了。”
“你是——”張誠有些遲疑。
“我是胡公子的長隨,芙蓉城開後他喚我早早在此等待接應(yīng),未想到道長今日纔到。”說著他一躬身,“還請二位道長連同這位公子沐浴更衣,褪去一路風(fēng)塵,在下這去準(zhǔn)備齋宴會。”
“善。”
知道對方是胡家的人之後,自然張誠三人也不多說什麼,熄了遊玩之心,蕭規(guī)曹隨的根據(jù)對方的安排來到一處酒樓。三人洗漱完畢之後,長隨早已經(jīng)安排好了飯菜,一桌葷、一桌素,端是心思細(xì)膩。
幾人吃完了飯後,便又被領(lǐng)到一輛馬車之上,隨後徑直出了東門,投入到了山林間,最後到了一處高門大宅之處,而等下了車之後,胡公子早已是在大門恭候多時。
他高興道:“大兄,小弟有失遠(yuǎn)迎了。”
張誠也是一笑。
“是爲(wèi)兄讓賢弟久候了,此時早前在東海之濱盤亙,誤了時日。”
二人寒暄罷,就見沐凝冰、柳公子二人也是下了車。
可未待張誠介紹,胡公子就先是雙目一凝,端詳起來,而對此,海公子則是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張誠和沐凝冰互視一眼,也是止住了聲響。
半晌後,公子抱拳道:“敢問高足,可是家中姓柳?”
“大公子心中既有疑惑,豈不當(dāng)面說出,”海公子嘆了口氣道:“當(dāng)面者正是大鬧鬆泉軒之十七也。”
一聽此話,沐凝冰便見胡公子當(dāng)即臉色就是一冷,心想要壞事。
“卻不知十七郎來我清幽莊有何事?”
“自然一來是賠罪,二來是感謝救命之恩。”
“賠罪自然不用,”公子一甩袖,“卻不知你我之間有甚麼救命的恩情?”
聽到胡公子的問話,海公子自然是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此時原本早先站在一旁的張誠看到胡公子的表情,立即心中就是咯噔一下,他完全不知這二位還有恩怨,但是就見海公子把話講明之後,此時前者的面色稍霽,可是話中依然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