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啊，伏虎，我雖然早就算到，你會是我的一個弱點，但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麼早到來，而且你還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外人。”

在這一刻，眼前的圓覺根本就不是圓覺了，不單單是聲音變了，整個人的氣質，談話的語氣，乃至靈力波動，都產生了變化。

陳凡的系統掛最明顯，甚至連狀態欄都完全變了，本來的圓覺兩個字，變成？？？，陳凡甚至不配知道對方的名字，而代表著等級的標誌，也同時變成了佛祖那樣晃人眼的大金骷髏。

圓覺這是表示自己不裝了，自己攤牌了麼。

“大家小心，這就是當年那團黑霧，這種靈力波動，這種感覺，我不會錯的，原來你一直在圓覺身上，你究竟是誰。”

伏虎首先示警，圓覺身上變化出的這種氣質，他太熟悉了，無數個夜晚從噩夢中驚醒的，就是這種靈力波動，還有那種毒蛇一樣的惡毒感，回來了，當初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天庭衆人更是猝不及防，就像是釣魚一樣，本來以爲只是吊起一隻小丑魚，卻沒想到後面帶出一隻大鯊魚，讓大家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剛剛經歷過特訓的陳凡，神經還處於一個緊繃狀態，只有他的反應最爲迅速，特別是大金骷髏就在眼前晃盪，由不得他不重視。

一堆的陣法，法寶，早就在儲物戒裡面準備好了，現在險境一出現，陳凡也就顧不得那麼多，有什麼丟什麼，保命最重要的，如果真是當年那黑霧，連伏虎這種座下羅漢精銳都抵擋不住，陳凡就指望這些看上去牛逼的東西，能夠幫自己擋一下，不至於連求救信號都發不出去，就被別人幹了。

看到陳凡的動作，監察司的各位組員才如夢初醒地開始佈置起來，他們對於圓覺的變化，感應得更加強烈，修爲也比陳凡更高，只是沒有像陳凡這樣，擁有一個外掛，能在最短的時間裡面瞭解到各種動態變化。

此刻圓覺得聲音就像是從天邊飄來一樣，飄忽卻又清晰：“諸位無需驚慌，你們來的目的不就是尋找我了，現在既然我如願出現，不正是你們希望的麼？”

躲在層層的禁制後，陳凡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這是在承認那些慘案都和你有關嗎。”

“無所謂承認不承認，事情的真相終有一天要昭示天下，我只不過讓你們早一步瞭解而已。”

對方這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實際上就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現場最爲憤怒的，當屬伏虎，這種被自己人的背叛，遠勝於其他感覺，甚至連被懸案一直牽絆住得黃文，內心深處的彷徨，都比不過伏虎，這四百年來，那個晚上的情景就如同夢魘，一直糾纏不休，今天他終於有機會再次面對那晚的景象。

伏虎大聲怒吼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裝扮成佛祖，爲什麼盤踞在圓覺體內，在西天想幹什麼。”

他現在已經是不管不顧，什麼禁制，什麼防禦，都去他的，當年慫了一次，灰溜溜地逃走了，今天他要正面剛到底，哪怕是直面死亡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情緒，反而讓對方笑了起來：“呵呵呵，不用急嘛，我既然現身，就是要和你們好好溝通一番，至於我爲什麼要扮成佛祖，我是不是假扮的，伏虎你不是很清楚嗎，這四百年來的，你一直都在躲避，恐怕就是忍不住自己向佛祖問出這個問題吧。”

出乎意料地回答，讓伏虎的氣勢爲之一滯，就像是他和調查組說的一樣，在西天，沒幾個人比他更熟悉佛祖了，當初篳路藍縷，將西天一點點從小到大，成爲如今的架勢，這其中就有伏虎不少的功勞，他哪會不認識釋伽牟尼，只是有些問題，他不願意真的面對。

“看吧，其實不用我多說，你的內心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那又何必問我了，不過我想天庭的朋友應該也有相同的疑問，我究竟是誰，那也不妨告訴你們，我即是釋伽牟尼，釋伽牟尼即是我。”

從出場開始，這位就把所有的節奏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當場霸氣宣佈自己身份後，更是讓所有人都失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前大家不過是有個猜想而已，可當猜想變成現實，卻讓人躑躅不前了，該怎麼說，該怎麼做，完全沒有一個頭緒。

調查組原來的計劃不過是小步快跑，一點點接近事情的真相，卻沒有想到直接把大BOSS釣了出來，這個進展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衆人默然，這位佛祖顯然也不想回答伏虎接下來的問題，而是好整以暇地觀察大家。

“爲什麼，爲什麼要做這些。”

黃文的聲音是從牙齒縫中一點點擠出來的，他在壓抑自己的情緒，怕自己忍不住直接衝上去和對方搏命，一百八十年，就如他自己所說，被大能固化的那三天記憶，無比清晰在他腦海中回放，也就代表著一次次的後悔，自責，爲什麼死的不是自己，爲什麼會有其他人替自己受過，他一次次地詢問自己這些問題，卻從來沒有答案。

“這個問題估計是你們所有人都想問吧，那我也就直說了，那些魂飛魄散者，不是我選擇了他們，而是他們自己選擇了死亡。”

“胡說！不是你製造的那些神力風暴，他們怎麼會魂飛魄散，你怎麼敢，把自己的加害歸結到受害者過錯上。”

黃文現在的狀態也和剛剛的伏虎相差不了多少，真相就在眼前，可製造者居然對自己所造的罪孽一概不認，這已經讓他出離憤怒。

這位佛祖淡淡地看了一眼黃文，那眼神，就如同看地上的一隻螻蟻一般，讓被他目光掃過的陳凡，都有一種天罰將至的危機感，上次有人給他這感覺，還是在自己是小小仙童時，被太上老君無意間掃過一眼，都是那種視常人如草芥的眼神，

不是他主要針對對象的陳凡尚且如此，就更別提首當其衝的黃文了，可他咬著牙，目光毫不退縮地看著佛祖，繼續咆哮道：“請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