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橫跳的靈力，簡直要把他戳穿，向堅僵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好一會兒之後，他纔敢動，說是動，其實就是把眼縫睜大了些。

他從未感知過如此強大的靈力，感覺這些在空中涌動的任何一股靈力，都能將它絞殺在原地。

他緩慢的蜷曲起身體，用手把雙腳抱住，這樣莫名的情況，他簡直恐懼到要顯出原形。

總算還有一絲理智拉著，他原形逃命的速度怕比不上人形，還是維持人形比較好。

他怯怯的看著四周，雙目嚇到微紅，若不是這樣一張過於粗狂的臉，大概會惹人憐愛。

向堅實在想不出來，這是個什麼地方。

大概是地獄吧，他想象中的地獄不過是刀山火海，也沒有這般恐怖。

四周沒有一絲風，這片地像是區別於世界，單獨存在。

他聽不到一點動靜，只有地底的靈力不斷挑戰他的理智。

向堅哭了。

他沒有他的外表看起來那麼堅強，當初水龍大人給他這個名字，就是因爲看出他內心脆弱，希望他日後能夠堅強起來。

他咬著下脣，小聲念著他的水龍大人。

可惜啊，早就不存在的妖，如何迴應他。

向堅恐懼到，甚至無法聯繫前因後果的去思考。

他心下絕望，哭的傷心。

淚眼朦朧之間，這個灰撲撲的世界，忽然出現一抹明亮的黃色，接著是紅色，紅色的羽毛之上還有青色。

烏金拖著它長於一般雞的尾羽，從向堅面前經過。

仔細看它的腳上還抓著一個非常好看的布袋。

它每往前半步，就伸頭從布袋裡啄出一個什麼東西，然後猛地啄向地面，把那東西戳進土裡。

向堅看到它，像是看到救命稻草，猛地坐起身來，卻又小聲喊道：“烏金！”

烏金嘴裡叼著簌簌草的種子看向他。

“真的是你！”向堅小心的爬起身，想湊到烏金身邊去。

烏金一個猛啄之後才說話，“你怎麼進來了？”

向堅愣在原地，是啊。

面前有了一個熟悉的妖，總算有些理智迴歸。

他抹去眼淚，開始想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對！“是你們那個貴人，說送我去個好地方，我剛答應，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到了這裡。”

烏金：“哦~”

它飛向前，把爪子上的錦囊遞給向堅，“那你傻愣著幹什麼，趕緊來幫忙啊。”

“幫什麼忙？”向堅看著被硬塞到手上的東西。

“種草啊。”烏金說的理所當然，“你既然來了那就幹活，趕緊的，你把袋子裡的種了，我到前面去收種子。”

“哎，等等！”向堅拉住它的尾羽，“我不是來種草的，那人是讓我來提高修爲的。”

烏金回頭看他，它以前不信機緣之說。

現在見到向堅，它信了。

某些精怪，就算是遇到仙人也認不出來，趴在機緣之上，也只知道害怕。

就比如向堅。

“讓你種草就是提高修爲。”烏金解釋，“這地方靈力衝擊巨大，你要是不動起來，只坐在一處發呆，最多再過一小時，你會被靈力吞吃掉，變成塵土。”

“什麼！”向堅趕緊橫向挪動了好幾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極怪異的聲音，那是他從未聽過的聲音，像是出自某種龐然大物，接著地面震動，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地上拉扯。

擡頭往遠處一看，天吶！竟然是山在移動！

“那……”向堅指著遠處結巴：“那是什麼！”

“是山。”烏金在向堅面前倒顯得穩重。

它一副見怪不怪的口吻，“是仙人在移山。”

“仙人！”

烏金一時順嘴，不小心滑溜了出來。

果然向堅抓住不放，“這地方有仙人，這裡難道是仙人府邸？這是仙界？”

“是我這樣稱呼她，你不要多想了。”烏金給自己找補。

“你爲什麼這樣稱呼？”

“因爲她比我見過的所有修煉者都要厲害。”

“比水龍大人呢？”向堅問。

烏金讓他看正在移動的山，“你覺得呢？”

自然是沒有‘仙人’厲害。

“我要去見他！”向堅以爲，那位‘仙人’纔是那人送自己來這裡的關鍵。

或許，這地方就是一個歷練之所，或許是自己不曾瞭解過的什麼厲害門派。

“烏金，你見過移山的那位仙人嗎？”

烏金看他的視線完全不落在草種上，“你到底種不種啊？”

“烏金，陪我去見仙人吧！”

“你見她幹什麼？又不是沒見過。”烏金說，“再說了，你看著那山，覺得離咱近，實際遠的很，憑你的修爲，走到那邊還不知道要多久。”

“我見過？”向堅開始回憶自己所認識的修煉者中，有沒有那麼一個厲害的。

想了好幾圈，愣是沒想出來。

“哎呀！”烏金本打算長久做雞，不再變回人形，但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原形按不住向堅啊。

它伸爪子在塵土上刨了兩下，眨眼間變成人形。

“她有她的事情要忙，沒工夫見你。”烏金拉著向堅把他往草場帶，“你想見她無非就是想得到機緣，你不知道，你現在在這裡，就是你的機緣。

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種草，草種的越多，就越有好處。”

跟向堅這種妖講不通道理，只能武力壓制。烏金雖然老現著原形蹦躂，但實際上，修爲遠在向堅之上。

正因爲修爲在他之上，所以他之前感知不清烏金的修爲，誤以爲它被何遠吸走靈力，難以維持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