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特沉默著。
撒加拿出一枚空間戒指，遞給了古茲巴隆，“這是塔羅納妖族的靈魂導(dǎo)師欏託我?guī)Ыo你的。”
古茲巴隆渾身一顫，接過了戒指……
然後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亂糟糟的房間裡變得很安靜。
“他們還好麼？塔羅納的一切。”良久，薩拉特開口了。
“很好，不過很多族人到了這裡，那個成人禮，你知道這件事嗎，聖王……”撒加看著他。
薩拉特點點頭，“你和塔羅納是什麼關(guān)係？”
“我說了，我的家在塔羅納，我的養(yǎng)父是妖族族長烈，而欏，我則叫她奶奶。”撒加明明在回答薩拉特的話，可眼神卻射向古茲巴隆。
古茲巴隆臉色變了，身體顫抖著，“她，她還好麼？”
“很好。”撒加道。
古茲巴隆雙眼變得茫然，只是將那枚戒指攥在手中，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呆滯狀態(tài)。
於是，屋內(nèi)的三個人再次沉默。撒加面無表情，古茲巴隆在發(fā)呆，而薩拉特卻像在考慮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薩拉特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撒加，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情。”
接著，撒加聽到了一個故事，一個他很想知道的故事……
在廣闊無垠的奧菲拉爾大陸上，曾經(jīng)居住著一個特別的種族——巫族，他們的外形和人類無差，卻有著自己的文字和特質(zhì)。
他們的居住地叫比拉多，是一座建築風(fēng)格獨特的小城，他們的人口不多，也就幾萬人，稱比拉多城爲(wèi)“聖地”。
薩拉特是巫族最後一任的王，千年前的吟遊詩人們讚美其爲(wèi)“最偉大的巫師”，並送給他一個響亮的稱呼“巫帝”。
可巫族最終還是被滅絕了，因爲(wèi)他們擁有一樣?xùn)|西……
“拉斐爾知道了這個秘密，所以奪走了它——‘巫靈’，巫神曼努埃爾從神界帶來的頂級神器，神界三大神器之一。”薩拉特緩緩地道。
“它有什麼作用？”撒加心裡起伏著，他推想過巫族滅族的很多原因，但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擁有著神界最頂尖的神器！
“其實巫族不屬於這個位面……”薩拉特沒有回答撒加的問題，眼裡神色複雜起來。
“你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一直在自顧自發(fā)呆的古茲巴隆突然叫了起來。
“嗯。”薩拉特眼神漸漸堅定，“我選擇相信他，雖然我知道，他還不相信我。”
“也許……”古茲巴隆仔細(xì)看著手中的戒指，“到了我們應(yīng)該做決定的時候了……”然後他掏出了酒壺，一口接一口的猛灌。
薩拉特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我們來自神界，是巫神曼努埃爾的後裔，他本是原神域裡的大神，只是在得到了一件不該屬於他的東西后，流落到奧菲拉爾大陸上。”
“巫靈？”撒加眉間微皺。
“不，巫靈雖然被稱爲(wèi)三大神器之一，但卻遠(yuǎn)遠(yuǎn)沒有另外兩件厲害，只是有些特殊的作用。而且它是曼努埃爾自己自己煉製出來的，原本就屬於他，按照神界的規(guī)矩，沒有人會來搶奪。”薩拉特的瞇縫眼裡突然精光四射——
“足以讓他隕落的東西，叫諸神手諭！”
撒加一驚。
“是的，諸神手諭七分卷之一，生存分卷……”薩拉特的指尖微顫著，“這是神界的故事，非常久遠(yuǎn)，我之所以知道這些，也是因爲(wèi)巫王有資格閱讀曼努埃爾的手卷，你知道的，撒加，鍊金是巫族的傳統(tǒng)，而煉金術(shù)士都有記錄手卷的習(xí)慣……”
他控制了下情緒，“生存分卷是曼努埃爾在所屬他的一個物質(zhì)位面上找到的，情況和奧丁在奧菲拉爾上發(fā)現(xiàn)死亡分卷類似，不過奧丁比他聰明，沒有想過把它據(jù)爲(wèi)己有，所以他依然在神界過得很好。”
“誰拿走了那捲諸神手諭？”撒加問。
“光明神族，原神域四大神族之一，出手搶奪的，是他們的族長，光明主神諾亞。”薩拉特眼裡流出一絲恨意。
“主神？”撒加有點奇怪，“據(jù)我所知，主神和冥帝是一個級別，感知的就是頂端法則的奧義，而諸神手諭分卷裡也是頂端法則。”
“這個我也不清楚，曼努埃爾的手卷中，只有一句看不懂的話‘最高的那隻手可以遮蔽一切，這不是秩序，是慾望’。”薩拉特道。
最高的那隻手？難不成是統(tǒng)治神界的那傢伙？神皇？撒加想到。這是神界的事，以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離去頂位面還有很長的距離，沒有資格去摻和那裡的事情，於是，僅僅思考了一下後，便繼續(xù)聽薩拉特說話。
“曼努埃爾本來應(yīng)該隕落的，可巫靈卻救了他，不過靈魂受到重創(chuàng)，被那奇特的神器傳送到奧菲拉爾大陸上來後，便留在了這裡。神界也沒有繼續(xù)找他，拿走了生存分卷後，曼努埃爾對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價值。”薩拉特的語氣變得有些傷感，“曼努埃爾的恨意無法抑制，他詛咒一切！他沒有放棄仇恨，用自己剩餘的靈魂創(chuàng)造出比拉多聖地，將巫靈放在了那裡，於是，生命在詛咒中開始蔓延，若干年後，巫族形成了，我們便尊稱他爲(wèi)祖神，是我們世世代代永不改變的信仰！”
“也許……”撒加看著薩拉特，“曼努埃爾是想他的後人能回到神界，幫他了結(jié)這段仇恨。”
“是的，這也是我們巫族無法磨滅的夙願。”薩拉特道。
“所以，你們才認(rèn)爲(wèi)生命應(yīng)該是平等的？或者說，爲(wèi)了這個夙願，你才把希望寄託在菲拉諾身上？”撒加有點明白了。
薩拉特點點頭。
“巫靈有什麼作用？拉斐爾爲(wèi)什麼要搶它？”撒加又問。
“我也不明白，實際上巫靈只能聚集靈魂和位面?zhèn)魉投眩凸粜詠碚f，甚至不如某些頂級聖器。”薩拉特道。
“是這樣，他說的沒錯。”古茲巴隆收起了欏帶給他的戒指，開口道。對於這方面，一個能鍛造出頂級神器的人所說的話就是權(quán)威。
聚集靈魂？撒加思考著。正因爲(wèi)巫靈能聚集靈魂，所以纔可以形成生命，巫族才由此而生，薩拉特說的沒錯。可這對拉斐爾來說，又有什麼作用，難不成他是要用位面?zhèn)魉瓦@個功能？
也不大可能，就現(xiàn)在來看，拉斐爾的實力撐死也就是個接近低位神，待在聖城是最好的選擇，沒事亂跑幹什麼？如果說他背後有神界的人，這些傢伙要去哪裡憑藉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打開位面通道，如果連打開通道的實力都沒有還在妄想著什麼，那麼毫無疑問，這個人是白癡——要知道，曼努埃爾是大神，還有巫靈，就這樣都懷璧其罪，難逃被滅的下場。
說不定有樣?xùn)|西可以找到答案……
“我明白了你爲(wèi)什麼可以知道神界的事情，因爲(wèi)按照血統(tǒng)來說，巫族應(yīng)該是屬於神界的生命，我想，你們巫族的文字，就是神界的文字吧。”撒加開口道，“而且這件事也應(yīng)該是你們巫族最大的秘密。”
“沒錯。”薩拉特點頭道。
“回答我一個問題，以你的實力，以及整個巫族，爲(wèi)什麼會抵禦不了一個光明聖殿？”撒加問。
“我那時不在比拉多聖地，在大陸上游歷，也是那個時候，我來到了塔羅納，見到了妖族。”薩拉特臉上出現(xiàn)了愧色，族人被屠殺時他卻不在，這也是他心裡最大的傷痛和遺憾，“當(dāng)我後來知道時，我沉淪了，甚至不敢再回憶任何事情，我無法面對斷壁殘垣的比拉多，只有躲在塔羅納，藏匿起所有悲痛。”
“可你後來還是去了。”
“這是夢魘，它像一條毒蛇，時刻糾纏著我，它用毒液讓仇恨變成了宿命，我知道自己獨力抗衡聖城是件很愚蠢的事，但我卻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薩拉特胸口起伏著，“我去了戈亞，和拉斐爾一戰(zhàn)，和我曾經(jīng)最好的朋友生死相搏，他的實力不如我，可他們擁有來自神界的陣法，加上黑暗聖殿的巴達(dá)爾，所以我敗的很快，馬上就要魂飛魄散……”
“然後菲拉諾救了你，接著你留在了這裡。”撒加了然，所有的事情和自己從欏所說推測的基本一致，薩拉特應(yīng)該沒有說謊，而且就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也不像裝出來的。於是，他從儲物手鐲裡拿出了那塊黑瞿石板。
……
“我的天啊……”
薩拉特捧著石板的手不停顫抖著，臉色發(fā)青。
“我是個蠢貨，十足的蠢貨！”薩拉特看上去很氣憤，“我以爲(wèi)他是不同的，我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他的身上，沒想到，所有的一切，居然全是他，全是他！”
“誰？”撒加接過了黑瞿石板。
“菲拉諾！”薩拉特一字一句的道。
“我早就說過，不要被一些不真實的東西左右心智。”撒加看著石板上彎彎曲曲的刻字，“上面寫的什麼？”
“留這些字的人，是上古遺蹟?shù)氖刈o(hù)者，來自神界，叫普羅，他負(fù)責(zé)看守保存諸神手諭分卷的寂滅神殿。殺死他的人，正是菲拉諾，那時聖裁所的所長，他想去神殿搶奪諸神手諭死亡分卷，結(jié)果撲了個空，神使早已接到神界命令，取走了分卷，親自保管，那地方只是掩人耳目，可菲拉諾不知道這些，於是便去了那兒，按照神界規(guī)定，那裡只有神使可以去，普羅發(fā)現(xiàn)了菲拉諾的陰謀，出手阻止，被其殺死。可是，神的靈魂不滅便不死，在普羅的靈魂還沒有完全消失時，他偷偷取走了神殿的一塊地板，逃了出去，然後在上面寫下了整個過程。”
“這不合理。”撒加皺起眉頭，“如果我是菲拉諾，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我一定會讓普羅徹底消失。”
“因爲(wèi)巫靈。”薩拉特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