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秋坐夢了。
夢裡,蘇涼秋在一個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個男人,抱著她,伸手就想要撕扯她的衣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拿的槍,朝著那個男人的頭一槍打了過去,頓時,腦漿都迸發(fā)了出來。
那個畫面……那個夢境太過的真實了,一下子就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睡夢中的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噩夢過後,不知不覺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蘇涼秋坐在牀上,氣喘吁吁,她一隻手撐著自己有些微痛的頭。
怎麼會做那樣的噩夢?
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是嗎?
褚之信端著熬好的粥進(jìn)來,看到她坐在牀上,腿蜷縮著,下巴放在膝蓋上面,一隻手還揉著頭。
他上前,把手裡面的粥一放,“是不是頭痛?”
“不是。”蘇涼秋的臉色慘白,“不用擔(dān)心。”
“做噩夢了?”褚之信也只是猜測,看到她詫異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輕撫著她的手背,聲音低沉性感,“沒事,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是在咱們家裡,那些事情都不可怕,我一直都在?!?
他知道,平常人第一次真真切切聽到槍聲的時候,都會有一個過度期,一開始的時候會有些害怕,以後就好了。
蘇涼秋也是第一次面對綁架,也是第一次聽到槍聲,難免會有一些害怕。
蘇涼秋緊緊的抱著褚之信健碩的腰,閉著眼睛無聲的落淚著,她害怕,她是真的打從心底裡感覺到害怕。
褚之信抱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無聲的安撫著她,他的黑眸一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不會那麼容易的過去。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
……
蘇涼秋感覺初升的太陽透過厚重的紗簾慢慢的折射了進(jìn)來,這個時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天,都已經(jīng)亮了。
這是……新的一天。
蘇涼秋在心底告訴自己,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擦乾臉上的淚水,坐直了身子,鼻尖紅紅的望著他,勉強的一笑,“沒事了,你休息一下,天都亮了?!?
他還要去上班,一晚上也沒有闔眼,身體哪能受得了。
“你吃點東西。”褚之信把粥端到她的面前,“我已經(jīng)給阿麗打過電話,讓她這幾天都在家裡住著?!?
他去上班,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
像昨天發(fā)生的事情,他並不主張告訴蘇家的長輩,對於這一點,蘇涼秋也認(rèn)同,她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
蘇涼秋只是頭和腳受了傷,手沒事,端過碗,把粥喝掉,不以爲(wèi)然的說道,“老公,你好好上班,我沒事,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正好我也不想去上班,趁著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好好的休息休息?!?
褚之信深深看了她一眼,揉揉她的頭頂,沒有再說話。
等蘇涼秋喝完粥,褚之信抱著蘇涼秋躺了一會兒。
褚之信是等著阿麗來了,他才走去上班的。
……
蘇涼晨是在昨天晚上就接到了蘇涼秋被綁架的消息,
而且得到的消息僱綁匪的人則是此時已經(jīng)在局子裡面的黃天明。
對於黃天明會僱人綁架蘇涼秋的事情,不止是褚之信沒有想到,就連蘇涼晨也沒能想到,原本他又是吸毒,還外加偷稅漏稅就已經(jīng)夠他喝一壺的,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敢要找人綁架蘇涼秋。
看來,他還是在‘裡面’的日子過的太好了。
蘇涼晨的手機突然間的響起,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
“妹夫。”
電話那頭的褚之信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下意識的眉頭微微的一挑,心底對於這個稱呼還是滿意的。
“你不是昨晚就已經(jīng)收到消息了?你打算怎麼辦?”
“你打算讓我怎麼辦?”蘇涼晨反問。
“死?!瘪抑诺谝粋€想到的就是這個答案,可是又覺得如果讓黃天明就這麼的寫了,未史太過的便宜他了,“告他,讓他在裡面蹲著,怎麼著都得讓他活到老蹲到老的吧,還有,裡面安排好,不能讓虧待了他?!?
蘇涼晨的嘴角一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褚之信居然這麼的重口味了?!爸懒?,還有什麼別的吩咐沒有?”
“剩下的,你看著辦吧?!?
“小秋人呢?”蘇涼晨想,昨天她經(jīng)歷了對於她來說那麼可怕的事情,肯定嚇壞了。
“在公寓休息?!?
……
褚氏集團(tuán)。
褚之信坐在辦公桌後面,手裡拿著手機轉(zhuǎn)悠著,剛剛掛斷了蘇涼晨的電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肯定綁架蘇涼秋的那幾個人是黃天明僱來的,如果不是他出事,可能時間還會延遲一些,結(jié)果他一出事,就直接給他們打電話,讓動手了。
這些都是那三個人交待出來的,有一些也是他的人查出來的。
他沒有想到,黃天明居然敢這麼做,是應(yīng)該說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呢?還是該說他真的是色慾熏天了呢?
據(jù)那三個人的交待,黃天明一開始本來是讓他們把蘇涼秋綁來之後,把他關(guān)在一個事先由黃天明準(zhǔn)備的小房間裡,他們等著收錢就好了,黃天明那齷齪的想法,不言而喻。
褚之信的黑眸微微的一瞇,瞳孔裡閃過危險的光芒,現(xiàn)在黃天明的的死都不足以發(fā)泄他心目中的恨,他要讓黃天明生不如死,要讓黃天明後悔,後悔對蘇涼秋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驀然間,褚之信把手機緊緊的攥在自己手心裡,脣角揚起意味不明的微笑,現(xiàn)在他的模樣,就好像是把手裡的手機當(dāng)成了黃天明一樣。
裴姵敲門,端著咖啡進(jìn)來,眼角的餘光打量一眼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那個男人,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褚總。”裴姵把手裡面的咖啡放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面前的這個男人,“褚總,過幾天是我姐的忌日,你還記得吧?!?
“我知道?!瘪抑耪诤炞值氖忠活D。
“你會去嗎?”裴姵繼續(xù)問道。
“我哪年沒有去嗎?”褚之信不答反問。
“褚總,我知道了。”裴姵抱著已經(jīng)簽好字的文件,心情輕快的走了出去
。
裴姵當(dāng)初能來到褚氏工作,全都是依靠著那個死掉的姐姐,她以前曾經(jīng)一度懷疑,褚之信是不是喜歡她姐姐,那個時候她覺得,死人不可怕,她有信心讓褚之信愛上自己,跟在褚之信身邊的這幾年,他對自己很好,很照顧。
裴姵以爲(wèi)褚之信對自己是有感覺的,都是因爲(wèi)蘇涼秋,都是因爲(wèi)蘇涼秋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褚之信揉揉發(fā)痛的鬢角,身體往後面一靠,關(guān)於裴姵的姐姐裴莎,是褚之信以前大學(xué)時的同學(xué),還有之前見到過的沈雨瑤都是一屆的,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往事歷歷在目。
裴莎是與裴姵完全不同類型的女孩子,褚之信也是在裴莎出事之後,才知道裴姵是她的妹妹。
裴莎……
一想起這個名字,褚之信的面前好像是站著一個天生腿疾,模樣有些可愛,但是一個膽小,懦弱的女孩子,懦弱這個詞或許不太準(zhǔn)確,畢竟那個時候的她也是做了一件很瘋狂,至今讓他們所有人都以忘卻的事情。
……
夜,漆黑如墨,北城郊區(qū)的拘留所裡,褚之信與黃天明對視著。
“褚總,好久不見。”此時的黃天明就像是已經(jīng)走到了窮途末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能想到的盡頭了,反正都已經(jīng)是最壞的打算了,所以他現(xiàn)在不害怕,一點害怕都沒有。
“確實是好久不見?!瘪抑诺氖种赣泄?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似乎在鞭打著他的內(nèi)心,“我想,我們還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用再見面。”
黃天明知道自己這一次是逃不掉了,目前的情況,證據(jù)確鑿。
“不會很久。”他堅信,吸毒很嚴(yán)重也就判個兩三年的,把偷稅漏稅的款項補上了,到時候再找找上面的人,如果再表現(xiàn)良好的情況下,可以減刑的,他相信,不會很久,他們就會再次見面的。
還有……那個令他每日每夜都在想念的小女人。
“你的妻子還好嗎?”
“黃天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瘪抑蓬l頻搖頭,“我想,你一定會喜歡你以後在裡面的日子?!?
黃天明的心裡咯噔一聲,升起了一股不好的念頭,難道那三個男人露餡了?應(yīng)該不會,他收到消息,事情都已經(jīng)辦妥了。
“褚之信,你別在這裡跟我裝,你能來見過,就說明你的妻子已經(jīng)失蹤了?!秉S天明得意的一笑,“你來不就是想要問我有關(guān)於你妻子的信息嗎?我說你還真有意思,我一個在局子裡面的人,幫得上你嗎?”
他不會承認(rèn),綁架蘇涼秋的事情是他主指的。
現(xiàn)在,蘇涼秋就是他手裡握著唯一的籌碼。
“黃天明,你跟我裝什麼?”褚之信嗤笑一聲,“你真以爲(wèi)我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幾個是你僱的,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既然他說到這個份上,黃天明知道,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jīng)知道了,“目的很簡單,你怎麼把我弄進(jìn)來的,你再怎麼把我弄出去?!?
“你想的美?!瘪抑疟梢牡目粗?,“你就安心的在局子裡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