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弘曆嫁了, 永琪娶了,胤礽的病情卻沒有多少好轉。此時已經入夏,天氣溫暖, 宮裡人人都順著胤礽, 胤礽雖說年紀大了, 怎麼就突然病倒了呢?
胤禛十分憂心胤礽的病情, 胤禩也留了心, 胤礽病了好長一段時間依舊不見起色,胤禩某日對胤禛說,他覺著胤礽的精神不濟是因爲有心事。
兄弟幾個都對胤礽的病情十分上心, 這輩子大家也都兄友弟恭,但如果胤礽的病因真是因爲心事, 胤禛能夠商討的對象卻極其有限。胤禩對此只是猜測, 朦朦朧朧覺得胤礽此時的情況非常熟悉, 但又說不出個大概,胤禛便想到去找胤祉商量。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胤祉都是伴在胤礽身邊時間最長的一個。
胤禛行動不便,胤禩未免怠慢哥哥,親自將胤祉請到了景仁宮,探討胤礽的病情。
胤祉聽了胤禩的猜測,沉默片刻, 最後遲疑地說道:"若說二哥有什麼心事, 那應該是掛念咱們皇阿瑪了……"胤禩心思一動, 感覺抓住了什麼, 胤祉停頓了一會兒, 接著說下去,"你們別看二哥上輩子那樣, 他是真正孺慕咱們皇阿瑪的,這輩子也常常低嘆著唸叨皇阿瑪,提到咱們皇阿瑪神情那不是一般的想念……"
胤禛感覺肚子裡的孩子又動了動,最近這個孩子動作十分頻繁,累得他都無法隨意走動。
見到胤禛輕微的表情變化,胤禩放下所思,詢問道:"四哥,孩子又踢你了?"
他這麼一張口,胤祉也收起回憶的表情,非常好奇地看著胤禛的肚子。不知不覺四弟的肚子都這麼大了,將來他也是會有這麼一天的吧……想象著自己挺著大肚子的情形,胤祉感覺心情十分古怪,有不敢想象,難以置信,然而想到那將會是他和大哥的孩子,又不由自主地有一些期待。
胤禛被胤祉盯得不自在,不能將胤祉怎樣,便把火氣撒到胤禩身上,"讓你好好想二哥的事情,你又想到什麼地方去了?"胤禛還想再斥責幾句,但瞥到一旁的胤祉,又住了嘴,不能讓旁人看了他的笑話。讓這幫兄弟看到他懷孕就夠了,怎還能讓他們看去更多的?
胤禩明白胤禛的小心思,並不以爲意,反而對著胤禛笑得溫柔,"若說二哥的心事,弟弟倒真有一點兒想法,只是那猜測有些匪夷所思,弟弟不敢向二哥求證,怕是也幫不到二哥的病情。"
胤祉被胤禩勾起了好奇心,"喲,你快說說看是什麼想法。"胤禛雖沒說話,一雙眼睛卻也催促著胤禩快說,不要賣關子。
胤禩朝著胤祉微微一笑,"弟弟的這個想法,還望向三哥求證了。"
"快說,快說!"
胤禩略微將聲音放低了些,"弟弟的這個猜測真是大不敬了,咳咳,弟弟覺得二哥對咱們皇阿瑪的心思透著古怪,不像是一般的兒子對父親的情義……二哥這次病倒可是毫無徵兆的,之前弘曆來找他哭鬧了一通,但也不至於就將二哥怎樣了,只是,聽說弘曆說過一句,'父子亂|倫'……若是二哥真對咱們皇阿瑪……弘曆的這句話實在是犯了大忌,二哥心中自是不好受……"
胤禩說的比較隱晦,關鍵地方都給隱去了,但也足以讓聽的人明白他的猜測是什麼--太子二哥喜歡皇阿瑪!
胤禛一明白這個想法,就想要斥責胤禩胡說八道,妄自揣測,但話到嘴邊,這個想法又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便覺得胤禩的猜測似乎也有那麼一點兒道理。他還記得上輩子太子二哥圈養面首被皇阿瑪訓斥,他去看望二哥時,二哥面色古怪地喃喃自語,"皇阿瑪竟是這般痛恨……"二哥口中反覆提到的都是"皇阿瑪",沒對那個被打死的他寵愛的孌|童有絲毫表示……若說是二哥被皇阿瑪責罰地嚇著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被胤禩這麼提到,總覺得二哥那時候心中念著的似乎就只有皇阿瑪一人而已……
"二哥居然喜歡皇--"胤祉似乎被驚嚇到了,他猛地站起來,高叫道,然而驚叫到一半,他又意識到這件事不是他們可以置評的,又猛然住口。"咳咳,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胤祉搖頭晃腦地念叨,似乎想要吟一首詩來好好抒發他此時的心情。
胤禩知道兩人都懂了他的意思,看著胤祉說道:"看來三哥是同意弟弟的猜測了?"
"唉,嘿嘿,別說,老八你雖然猜得十分離譜,但細細一想,又覺得事事貼合,你說若不是……咳咳,那怎樣,上輩子二哥大婚的時候,他作何無故大發脾氣,累得我初見太子妃便被記恨上了……"這件事胤禛和胤禩二人都不知曉,該是隻有他們三個當事人知道是發生什麼了,胤禩很想八卦一下,胤祉卻接著列舉他覺得胤礽喜歡皇阿瑪的證據,胤祉越說越起勁兒,最後恨不得拉著他們兩聊個三天三夜不停歇。
"咳咳,"等到胤祉說夠換氣的時候,胤禩出聲打斷他,"其實,那不過是弟弟的胡亂推測而已,也不知道二哥到底是因爲什麼病倒的。"
奪嫡的幾個,各個都是人精,胤祉聽出胤禩話裡有話,他對胤禩說道:"除非二哥自己說,我可是不會去向他問這個的。"
胤禩說道:"即便是問了,問出了結果,對二哥的病情也沒有幫助,咱們到哪裡去找個皇阿瑪給二哥?"
"哎喲--"胤禛突然痛呼出聲,嚇了胤禩和胤祉一跳。
胤禩可是一直注意著胤禛的啊,四哥怎麼忽然就痛成這樣了。"四哥,你感覺如何?"胤禩一邊扶著胤禛,一邊命人去宣太醫。
"傳……產……婆……怕……是……要……生……了……"胤禛忍著痛,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他感覺肚子裡的小娃也要擠出來似的。烏拉那拉氏的記憶告訴他,這種情況,是即將生產啊。
要生了?
要生了!
這下,胤禩和胤祉是真的給驚到了。
怎麼這麼快就要生了?產期明明還有一、兩個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