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對於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意味著一切都將劃上句號;但之於我來講,卻是某種意義上的開始……
因爲,我是一名重案組法醫(yī)!
之所以選擇這個職業(yè),並不是我的理想多麼高尚,而是源於我出生的刑警世家。爺爺幹了一輩子刑偵,父親破了一輩子的案,就連母親都扮演著案件偵破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法醫(yī)!
所以,我也就順利成章的進入了警隊!
每個人在成長的過程中,都會經(jīng)歷一段叛逆期,從我身上體現(xiàn)出來的,就是捧著鐵飯碗混吃等死的態(tài)度。那時的我,褻瀆的不僅是爺爺和父母的軍功章,還有我身上的這身警服。
一直到我被分到重案組,一直到我開始接觸那些慘烈的案件,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所隱藏的真相,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有的事,你永遠無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將全部的精力和熱情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三年的時間破獲了大大小小百餘起案件,軍功章無數(shù),如果非要從我這三年中找出些許遺憾,或許就是三年前我接到的第一起案子了,那時,我剛剛進入警隊!
······
22歲從警校畢業(yè),我子承父業(yè)的進入了刑警隊,當上了一個實習(xí)法醫(yī)。用母親的話來說,人會說話,但屍體不會;而法醫(yī),就是爲屍體說話的。本以爲一切都會順風(fēng)順水,沒想到我拿著簡歷報道的當天,就遇到了棘手的案子!
報道第一天接到報警,一個人死在了城郊附近的一處情趣酒店內(nèi)。我剛來報道,這種事兒本來輪不著我,可恰巧當天主檢法醫(yī),也就是我的頭兒前腳接了案子出去,就這樣,我趕鴨子上架,奔赴案發(fā)現(xiàn)場。
這是一家比較高檔的情趣酒店,一聽說酒店裡死了人,那些住店的情侶紛紛下樓擠在一樓的大廳裡嚷嚷著退房,更有的女的洗著半截澡,裹著浴袍就出來了。
我的同事李鵬嗤之以鼻,沒有好臉色的說:“今天這些住店的人,退房可以,但是一個都不能走。需要配合我們警方的調(diào)查!”
我走進房門,拉開警戒線,眼前的一幕讓我差點沒吐出來。
死者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此時此刻他正躺在酒店的大浴缸內(nèi)。身上一絲不掛,脖子處插著一根吃飯用的不鏽鋼勺子。一下子捅穿了脖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傷口,浴室內(nèi)也並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打鬥痕跡。
如果說插在脖子上的是一把刀,哪怕是一支吃飯用的筷子,叉子,我都不會感到詫異,可這作案的兇器竟然是一把市場上隨便就可以買到的勺子,這勺子的兩頭並不尖銳,兇手是怎麼插進去的?
這事兒不在我職責(zé)範圍內(nèi),我要做的,只是在第一現(xiàn)場給死者做個初檢,然後拉回停屍房等主檢法醫(yī)做深檢。
“那個……陳峰是吧?哥們兒,你先在這檢著,我出去抽根菸。”
那幾個負責(zé)看管警戒線的警察見我來了,立刻就出去了。與其說爲了抽根菸,倒不如說是他們幾個人也看不得案發(fā)現(xiàn)場這噁心的場景罷了。
我畢竟警校四年,成天就跟兩種東西打交道,一是死人,二是福爾馬林,所以對屍體也見怪不怪,這麼噁心的場景雖然第一次見,但也無傷大雅。
但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腳步聲。
我警覺的擡起頭,只見到兩條白花花的大腿,穿著高跟鞋。我蹲在地上,並沒
有擡頭看到她的樣貌。
不過她能進入案發(fā)現(xiàn)場,應(yīng)該是我們警局內(nèi)部的人,這穿著高跟鞋辦案……我也沒去深究。
可她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離這屍體遠點,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她的聲音很冷,在清冷的浴室內(nèi)迴盪著。
“什麼?”我愣了下。
“我說,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別碰他!”女子毫無徵兆的喊了一聲,頓時把我嚇了一跳。
加上浴室又滑,我一個不留神就摔在地上,還沒站起身,李鵬就進來了。
“陳峰啊,怎麼了這是?我服你起來。”李鵬伸出手,我並沒有去接,自己站了起來,轉(zhuǎn)過頭一看,那女人竟然走了。
前後不過幾秒鐘,她去哪了?
“陳峰,你在找什麼呢?”
李鵬見我東張西望的樣子,好奇的問。
“鵬哥,剛纔那女的是誰啊,是咱們局裡的同事不?剛纔那一嗓子嚇我一跳……”我拍了拍身上的水漬道。
“什麼女的?”
“就是剛纔在浴室裡穿高跟鞋那女的啊,你…你沒看見?”
話音剛落,李鵬就笑了。
“陳峰,你別逗我了,這是警戒區(qū),除了咱們的人,沒有任何人能進得來。而且剛纔我可沒看見你說的女的,更沒聽見有人嚷啊,你不會是讓這具屍體給嚇到了吧?”
毛骨悚然……
我用手拍褲子的動作戛然而止……
“不可能,我剛纔分明看見一個女的……”話說到一半,我的目光忽然被地上的腳印吸引了過去。
這是一雙高跟鞋踩過的腳印,正是剛纔女子站過的地方。
“鵬哥,我沒騙你,你看……”我連忙指著地面上的腳印,李鵬也好奇的蹲了下來,順著我手指的地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隨後道,“地上什麼也沒有啊。”
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
我心裡嘀咕起來,隨後又看了一眼,可眼前的一幕讓我頓時淡定不了了。
因爲地上,此刻確實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高跟鞋踩過的腳印,剛纔我看到的腳印,就像是憑空消失掉了一樣!
“好了,趕緊初檢吧。樓下那羣約炮的男女可不安生,拍個照片都把記者招惹過來了,再不快點咱們可就走不了了!
我此時心裡很不是滋味,總有一種很怪的感覺。剛纔是我看錯了?聽錯了?不可能,因爲我看的真真切切,聽的聲音也真真的。可……那女的怎麼又憑空消失了呢?
我悻悻作罷,不去想它,當務(wù)之急是趕緊把初檢做完,不然來了記者之後可就麻煩了。我們倒不怕記者拿著這玩意兒瞎說八道,怕的就是他所說的東西會引起社會的恐慌,到時候可就不好收場了。
我輕輕的蹲在死者面前,把他的眼皮扒開...
死者的面色猙獰,死相極爲慘烈,不難看出他生前一定遇到了極爲駭人的事兒。但不知怎麼的,一扒開他的眼睛,我就總感覺什麼人在某個地方盯著我看一樣,這種感覺很不是滋味。有可能是我太敏感的原因,在這一刻我都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我似乎能夠聽到他的呼吸聲...我自嘲的笑了笑,如果這是在晚上也就罷了,但這光天化日的我還害怕個什麼?
看著旁邊站著的李鵬,我的心裡淡
定了不少。初檢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除了死者喉嚨處的貫穿傷,死者的雙耳內(nèi)分別出現(xiàn)了牙籤,將耳膜戳破,也就是說兇手的手段很特別,也很變態(tài)。將死者的兩隻耳朵戳聾,再把勺子插進喉嚨,這得是什麼仇什麼怨?
不知道怎麼的,我一直感覺有點冷,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行了,至於這麼怕嗎,見多了就不怕了。”李鵬老生常談,笑著對我說道,“這是一樁他殺案,兇手用牙籤戳聾了死者的耳朵,又用勺子硬生生插進了死者的喉嚨內(nèi),是夠殘忍的,不過見多了你就不害怕了。”
他當刑警已經(jīng)很多年了,遇到的各式各樣的殺人案也幾百起了,但這樣的案子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由得咂舌。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現(xiàn)場,難免會有點害怕。而我心裡犯嘀咕的點卻不在這裡,而在於剛纔突然消失的女人身上……
我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去看女人剛纔出現(xiàn)的地方,這一次我並沒有看見高跟鞋的腳印,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但願如此吧!
五分鐘後,我膽戰(zhàn)心驚的把屍體的初檢給做完了,正如李鵬所說,這是一起極爲兇殘的他殺案。兇手先是用勺子插進死者的喉嚨裡,讓死者流血窒息而死,隨後再把兩根牙籤分別插到死者的兩隻耳朵裡,造成失聰。這令我比較咂舌,因爲在我看來,兇手後面的舉動是毫無意義的,因爲他已經(jīng)殺死了被害人,沒有必要再‘錦上添花’的把被害人的耳朵弄失聰?shù)簟?
我也沒繼續(xù)想,和李鵬等人七手八腳的把屍體用白被單蓋好,擡到了擔(dān)架上準備擡回去,可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小腿一緊,好像被人抓住了一樣。
一開始我以爲是李鵬不小心抓了我一下,可隨後我卻發(fā)現(xiàn)這隻手一直抓著我沒有放開,我連忙低下頭,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這個屍體的手,正抓著我的褲腿!
一瞬間,我頭皮都麻了!
屍體怎麼會抓人?我連忙喊了一聲,李鵬眼疾手快,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窘境,過來使勁想要幫我把這隻手給拽開,可拽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沒有用,這死人的手,力氣還不小!、
廢了半天勁,可算弄下來了!我嚇得不輕,死人我見得多了,可會抓人的死人可第一次見!
沒有人看清,這屍體是什麼時候抓到我的。也沒人能解釋,屍體爲什麼會突然抓住我。
我只知道,李鵬從屍體抓住我之後,臉色瞬間變得靑一陣紅一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最後開口下令封鎖現(xiàn)場,把屍體帶回去,屍體抓人的事兒必須嚴格保密,任何人不可以說。
我沒想到,第一次出現(xiàn)場竟然遇到這麼詭異的事兒。我現(xiàn)在只想離這屍體遠點,趕緊拉回警局,然後移交給主檢法醫(yī),迅速跟這邪乎的屍體撇清關(guān)係。
我跟車到了警局,碰巧看見出現(xiàn)場回來的主檢法醫(yī)——孫健。
“孫健,你今天出啥現(xiàn)場去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下車之後,李鵬沒話找話,迎著孫健就走了過去,本以爲這案子跟我就沒有關(guān)係了,正當我準備快步離開這的時候,主檢法醫(yī)孫健的一句話讓我愣在了原地。
“哎,快別提了,今天快嚇死我了。那邊出了一件殺人案,屍體被個勺子割喉了,耳朵也讓人用牙籤給戳聾了,我搬屍體的時候,那屍體的手還抓住了我胳膊,真他孃的晦氣!”說完,孫健還指了指自己胳膊上的手印。
不單是我,就連李鵬也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