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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拜會皇妃殿下

不正常的天候一直持續到隔日,帝都中央墓地一早就籠罩在一片水滴的簾幕當中,分不清是霧還是雨。

當尤麗娜離開宰相府的時候,那已經是深夜,不過她感覺不到一點疲憊,喝了杯牛奶,她靜靜的躺在牀上思考明天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某個地方看一看,因此她提前通知管家準備今天的行程,帝都中央墓地作爲戰死軍人最後歸宿,他具有特別的意義。

在過去,只有那些受到郡主恩寵的人死後纔有資格進入此地埋葬,這是一個介於平民和貴族之間的墓地,也是軍人的最後安眠之地。

凌雲在接管帝國政權之後,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爲帝都中央墓地正名,他現在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銀河英雄紀念園’,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這個無意之作還是讓很多軍人感覺到了安心。

最起碼他們知道,他們已經不像過去一樣成爲貴族們任意拋棄的垃圾,而死後也能獲得一份名譽。

尤麗娜吩咐地面轎車等候在外面之後,抱著那綻放著淡雅香氣的山百合花束獨自走上石頭鋪疊而成的墓園小徑。到祭拜的墓地約需要走三分鐘左右。

那並不是壯麗的陵墓,乾淨潔白的墓石上所雕刻的碑文也極爲簡潔。“我的朋友梅因慈.哈特於此長眠。宇宙歷九零三年六月十四日-八八三年九月九日。”

這是一個不到20歲的英才,他的死亡對追求宇宙統一的凌雲無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恐怕直到梅因慈.哈特死後,凌雲也沒有搞清楚朋友和宇宙到底哪個重要。

或者說他比較貪心,在擁有忠實能幹的朋友之後,還想擁有宇宙,正是因爲他的貪心似乎梅因慈.哈特才因此而亡,如果梅因慈.哈特是凌雲感性的一個影子,那麼失去梅因慈.哈特對凌雲來說感性的半邊天似乎直接崩塌。

尤麗娜靜靜佇立在墓石的前面,水滴沾溼了她雪白的臉龐。“我的朋友”-這幾個字背後所蘊藏的深厚意義,到底有多少人能真正地體會到呢?

凌雲對這位解救了自己性命的紅髮至友,追贈了無數的榮譽以作爲報答。帝國元帥、軍務尚書、統帥本部總長,以及宇宙艦隊司令長官。

能夠身兼“帝國軍三長官”的要職,是無數將官們畢生追求但卻難以實現的夢想。在紅髮至友過世後,萊凌雲特將此封號贈送給他,而卻在墓碑上刻下了比這些榮譽意義還要深遠得多的墓誌銘。

尤麗娜將山百合花的花束放在那溼冷平坦的墓石上。她不知道溼度是否會使山百合的香氣轉濃或變淡。

從小她就對花或者洋娃娃之類沒有什麼興趣,相反地,受溫厚且飽學的父親遺傳及環境的影響,在思考上受到較多的薰陶與訓練,以致興趣都集中在一般女孩望而生畏的政略方面。

在梅因慈.哈特生前,尤麗娜沒有機會能與之相識。但是在去年的動亂中當中,如果沒有梅因慈.哈特的迅速鎮壓,尤麗娜的父親哥拉斯伯爵的性命恐怕也不保了。

尤麗娜並不喜歡談恩義之類的說法,但至少也算是欠了他一份人情。在平叛的戰役即將展開之際,尤麗娜說服了父親,由自己親自與凌雲交涉。

哥拉斯伯爵家族因此獲得保全,但尤麗娜並未將自己的成績予以過度的評價,因爲如果不是在這之前梅因慈.哈特沒有將伯爵家族由存亡的深淵中救出,今日的局面早已不存在了。

從軍官學校畢業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梅因慈.哈特一直以副官的身份輔佐凌雲,其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見識與忠誠心可說是無與倫比。

無論是在卡小亞細亞動亂,犀牛星域會戰,一直到黃金森林戰役等獨立的作戰行動中也建立了無數輝煌傑出的戰績。

如果他還活著的話,那麼於即將到來的對同盟軍事行動當中,還不知會建立多麼卓越的功勳,甚至使歷史完全改觀。

然而,以上畢竟是人們的想像,只要是人類,就沒有所謂的絕對。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他或許也會有失敗,與凌雲之間或許也會產生感情的齷齪和理念上的對立,不,事實上是已經開始產生了。

當梅因慈.哈特奮不顧身地解救凌雲時,他的手上並沒有武器。而在那以前,在某些場合其他人不許攜帶武器時,只有梅因慈.哈特例外地被特許。

可是,就在凌雲聽從參謀長修貝特的建議廢除了這項慣例,且有意將這位紅髮至友-他的半身-貶爲與其他部下同等看待的時候,悲劇的利爪延伸到了極限,撕裂了凌雲冷漠的心。

就這樣,由於“羣神星的屠殺”,在兩人之間纔要引發的危機,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徒然留下無可挽回的悔恨與慘痛的回憶。

尤麗娜甩了甩頭,細微的水珠在短短的金髮上聚集起來,頸子上感受到令人不悅的沉重。

她再度凝視著墓石上的碑文,山百合花的花束是出自衷心的供品,應該可與梅因慈.哈特相稱吧!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吉利的花語,看來,以後要對花多抱持一些關心纔是。

尤麗娜沉思一會,不久之後便離開了墓地。雖然是特意前來,但在這一天,她仍然沒有想到該對死者默禱的話。

玫瑰園山莊位於帝都中心城區的西方,建立在一陡峭的山峰智商,遠遠望去猶如一把利劍插在地面,而這個山莊的建立,並不是隨意而爲。

而是根據帝國古老相傳的玫瑰與劍的故事建築而成,這個建築可以說是奧斯塔這幾十年唯一感性的實物表達,在這之後他就猶如一個活死人一樣僵硬的活著。

此地與帝都有六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距離。由三個方向延伸出來的山棱往中央點集中,相互交錯屈曲深奧,使得大地高低波狀起伏。

山脈與水脈交會之處,地勢改變,相互地遮斷阻擋,於是到處產生深峻的溪谷與湖岸線錯綜複雜的湖泊。

隨著海拔高度的上升,植物的生態由混合樹林轉變成針葉樹林,然後接著出現的是高山植物的族羣。

跟隨陽光照射的角度,萬年的山頭積雪散發出如彩虹一般的光彩,彷彿是大地的頂端在與天空親吻。

在森林與巖石裸露處之間,散佈著牧場以及自然形成的花圃,還有牧歌聲此起彼落的山村,好像在裁縫著這些間隙似地,屹立在一大片濃厚的綠意之間而不爲之所吞噬,小心翼翼地訴說著自己的存在。

這些山莊幾乎沒有例外地全爲貴族所有,但由於大半的所有者在去年的戰役當中均已敗亡,故很多沒有人管理而任由其空置廢置著。它們遲早都將會轉作公共利益的用途,而現在只是單純地佇立在那兒。

凌霜所居住的山莊,建立在呈丫字型湖泊中央突出的半島上。這是整個高山頂上最大的一個湖波,清澈的湖水在陽光盪漾著波紋,猶如鑽石一樣閃爍著美麗的光芒。

半島的基座設有一個堅木材質的門,門扇呈現開啓的狀態。尤麗娜在此由地面轎車上下了車,負責駕駛的軍官由於看到此刻已經接近傍晚,而且由門口到山莊內的建築物還有一些距離,故建議她以車代步。

“不用了,正好可做做運動。”尤麗娜一口拒絕了軍官的好意,因爲她覺得,如果不讓肌膚接觸一下這近乎甜美的涼爽空氣,好像是重大的損失似的。

未經鋪設的道路形成一個和緩的坡道,沿著那翠綠欲滴的榛木樹蔭,有一道透明得像玻璃一樣的小溪,那清澈的流水正輕輕地潺潺淌過。

她帶領著軍官,踩著像風一樣精神抖擻的步伐-日後在她的傳記當中,這一點將會是傳記作者必然會強調的-尤麗娜走著走著,在轉過幾個彎之後停下了腳步。

因爲林立的樹木突然不見了,視界也跟著變得遼闊,此時眼前所見到的是一片賞心悅目的青草地,與佇立在草地深處的一座雙層木造建築的山莊。接著看到山莊入口的前面,有一名纖細典雅且姿態優美的年輕女子。

尤麗娜緩步地慢慢走過去,小心地不令自己冒然地闖進女主人的視線內。“您就是皇妃殿下吧?”

“你是……”似乎被陌生人打擾,凌霜有點驚奇的問道。

“我叫尤麗娜,哥拉斯家族的繼承人,現在是您弟弟凌雲公爵的秘書官。不知是否有幸能佔用您一些時間?”

凌霜聞此用深邃的眼神,靜靜地凝視著尤麗娜。尤麗娜雖沒有任何理由值得膽怯,但身體內部卻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近乎畏縮的緊張,感覺對方並不是一個虛僞或使詐的人,或者原本就無意玩弄這些手段。

“肯特!”

一名少年應凌霜的聲由山莊裡面走出,那少年的銀髮和凌霜本人的顏色迥然不同,到是在色調上和已經故去的梅因慈.哈特有著些許微妙的差異,雖然沒有見過梅因慈.哈特真人的面目,但尤麗娜見過其巨大的照片,自然能看出其中不同。

傍晚時逐漸微弱的陽光映照著他,年齡上看來大約只有十四歲左右。“是您叫我嗎?殿下。”

“有客人來訪,要好好招待才行。麻煩你先帶這位司機先生到餐廳用晚餐。”

“是的,殿下。”

軍官帶著誠惶誠恐的表情隨少年一同走開之後,凌霜傑領著年輕的客人來到那有著古色古香的暖爐,空間雖小但佈置得整齊舒適的客廳裡去。

“殿下,那孩子看來是摩爾子爵家族的……”尤麗娜言語未盡,似乎在等待這位皇妃殿下的解釋,或者是擔憂自己有點唐突。

不過凌霜還是爽快的答覆道:“是的,是摩爾家族的一員。”

尤麗娜知道摩爾家族那是與凌雲敵對的貴族家號。不知道在什麼樣的因緣際會之下,凌霜成了這名少年的保證人。

此時的窗外,由於夏至已近,晝長夜短下,夕陽已經開始西沉。由空中落下的一道殘光,在遠方森林的斜上方,織出金黃色的光帶,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光帶也逐漸地往斜面的邊緣下滑,不久光帶已全部消失。

天空中原本碧藍的顏色不斷地愈來愈濃,令人莫名其妙地會感到害怕,最後終於無法分辨出天空與漆黑森林的界線。

當星星生硬的光芒開始點綴著天空時,才讓人不禁真實地感受到和宇宙之間,僅隔著一層大氣的薄膜。

尤麗娜想起不知是否有誰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白天的天空是屬於大地,而夜晚的天空是屬於宇宙。

而這位皇妃殿下的弟弟,此時正準備與星星那一端的敵人交戰,把他們碾壓在自己腳下,企圖要一舉消滅他們,展開一場全面戰爭……。

暖爐中的火焰正熊熊地燃燒著。玫瑰園所處的佛得利斯山地的春夏兩季節,據說要比帝都中心城區遲來兩個月,而秋冬則早兩個月到來。

夜晚時的薄暮一秒又一秒地將涼意轉變成寒意,而燃燒著的暖色火焰,卻有著使人類的精神與肉體卸下厚重外衣的效果。

舒適地坐在沙發上的尤麗娜,雖小心地注意著禮儀以避免失禮,但仍然不由自主地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因爲悠然的生活對尤麗娜來說,是一種不被允許的奢侈。待她說明了來訪的用意之後,美麗的女主人自然而且優美地側過了頭。

“弟弟是說要替我加派護衛嗎?”

“是的,公爵擔心您會成爲恐怖主義份子下手的對象。其實公爵真正希望的是您能回去與他同住,但恐怕您不會同意。所以,希望至少能得到夫人的允可而在山莊外圍配置警備的士兵。”

話語完尤麗娜便不再言語,靜待著凌霜的反應,但是這位皇妃殿下卻超乎異常地沉默著。由於尤麗娜原本就已預料到無法立即獲得答覆,所以並末愚蠢地加以催促。

當凌雲將這件事委託尤麗娜來辦的時候,那臉上的神情與他作爲一個強大征服者的身份並不相稱-卻像是一個唯恐令自己優雅的姐姐哀傷的少年,他說,姐姐可能不會見我,所以要拜託你了。

創造了今日世界的人竟然是這名女子!尤麗娜不由自主地爲一種不可思議的感情所支配著。

這位從容溫柔,看似初春暖陽的美麗女子,竟是現代歷史的起源。從十二年前,先帝奧斯坦將她納入後宮的時候開始,歷史便不再停滯,波濤洶涌地急速演變。

後代的歷史學家們大概會這麼說吧-巴拿馬王朝決定性的衰亡,全起因於這位優美的女子。如果沒有這個姐姐,可能就沒有那位凌雲公爵的急劇擡頭。

雖然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完全依照個人的意志來左右歷史和世界。但是,將花粉吹送到他處孕育出新生的風,其本身雖無意,但事實上的確是它的功勞。

不久,終於得到了平靜的一個回答。“我個人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請護衛來保護我,哥拉斯小姐。”

這樣的回答,也早就在尤麗娜以及凌雲的預料之內。受年輕帝國宰相重託的尤麗娜,此時不得不開始她的遊說。

“殿下,無論就任何觀點來看,都有這個必要而且您也有絕對的資格。至少,凌雲公爵是這麼的認爲。我們會盡量不妨礙到您生活的平靜,所以至少是否能允許在山莊的附近安排護衛巡邏呢?”

凌霜那線條美好的脣邊,浮現出一絲帶著寂寞陰影的微笑。

“讓我來告訴你一些過去的往事。在十四年前,我們在用盡了僅有的資產之後,終於放棄了原有的豪邸,遷移到一個靠河海、地勢低窪的小工商城鎮,一棟小小的屋子裡。表面看來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但事實上卻得到了最寶貴的東西。凌雲生平所得到的第一個朋友,是一個有銀色頭髮與爽朗笑容身材高挑的少年。我曾對這位少年說要和我弟弟做好朋友哦……。”

暖爐裡燃燒的火焰迸裂開來,發出尖銳的聲響。橘色的火苗跳動著,搖曳著說者與聽者的身影。

尤麗娜透過美麗女主人的描述,眼前彷彿看到了十二年前,帝都裡的小工商城鎮樸實的景象,當時這名女子還是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女,帶著和現在同樣透明的微笑和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對方。

那少年以彷彿與耀眼的銀髮相輝映的燦爛笑臉迴應著,而另一名少年,彷彿隱翼天使般的少年,見到這個情景,用滿懷信心的聲音,牽起銀髮朋友的手說道,走吧!你要永遠和我一起走……。

“紅髮少年一直都緊守著這個承諾。不!豈止是這樣,他所做的甚至還遠遠超過了我所期盼的,那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的。是我,奪走了梅因慈.哈特的人生、性命及他所有的一切。他已經過世了,而我,卻還留在這人世間……”

尤麗娜聞此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只好沉默無言。這位皇妃殿下繼續懺悔道:“我是個罪孽深重的女子……”

尤麗娜聞此更加無言以對。這或許是慧黠的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窮於言辭吧!讓她體會到這首度經驗的,並不是精於巧辯的外交官,不是陰險毒辣的謀士,也不是嚴峻的檢察官。

儘管她因爲窮於言辭而感到困惑,但並不因此而感到狼狽,或者甚至感到羞恥,因爲輸不是輸在策略或者是辯論的優劣上。

“皇妃殿下,請您原諒我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我仍要大膽地說出來。倘若您萬一真的受害於舊大貴族派系的恐怖行動,那麼在天上的梅因慈.哈特將軍難道會高興嗎?”

“……”

如果是平時的尤麗娜,大概會不屑地摒棄這樣的論調吧!因爲不靠理論來說服而訴諸於感情的作法,原本就不是她所喜歡的。

但是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只好走上這通往目標唯一的一條路了。“而且,不僅只有死去的人,還有活著的人,請您無論如何再想一想,殿下,梅因慈.哈特的死對公爵而言是個過於沉重的打擊,如今他只剩下夫人一個親人了,如果連您也不理他的話,那麼公爵的人格可能就要崩潰了。”

“梅因慈.哈特的年齡對死亡來說是太過年輕了。但如果公爵在這個時候,精神上呈現死亡狀態的話,您難道不覺得也太過年輕了嗎?”

女主人那如白瓷般的臉龐上除了映有火焰的照射之外,彷彿還有著什麼東西似地晃動著。“你是說我拋棄了弟弟嗎?”

尤麗娜並沒有正視這個問題,“公爵是希望能爲您盡一些責任,這是他的想法。如果您能接受他的請求,他可能會覺得自己的存在對姐姐來說,仍然是必要的。這一點不僅只對公爵個人而言,對其他範圍更廣的人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

凌霜聞此無特別意識似地將視線移向暖爐,但注意力並不在那跳動的火焰上。“你所說的範圍更廣的人當中,是不是也包含你自己呢?哥拉斯小姐。”

“是的,我並不否認這一點,但更重要的是其他廣大衆多的人們,銀河帝國內幾百億的民衆如何能指望一個精神上陷入虛無的統治者呢?”

“……”

“讓我再次向您保證,絕對不會擾亂您平靜的生活。無論如何,請讓凌雲公爵,不,應該說是讓您弟弟如願以償。他當初和梅因慈.哈特將軍立下共同的志向也完全是因爲您的緣故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由兩人的周圍靜悄悄地流過。“……哥拉斯小姐,我必須感謝你爲了我弟弟如此地煞費苦心,設想周到。”

女主人微笑地將視線挪回到尤麗娜身上。“伯爵小姐,一切就由你作主吧。我還是不打算走出這個山莊,至於其它的事情,只要是您覺得好,就儘管放手去做吧。”

“謝謝您,殿下。”尤麗娜發出肺俯之言。

在她看來,凌霜或許只是想避免這些繁雜的事情,但比起被冷漠地拒絕,總算有了一個不算壞的結果。

“請叫我凌霜吧。”

“好的,那麼也請直呼我尤麗娜。”

就這樣子,尤麗娜和駕駛地上車的軍官這一晚成了山莊留宿的客人。當尤麗娜來到樓上被安排好的臥室時,送茶水來的少年肯特在接受希爾德的道謝之後,好像下定決心似地開口說道:“我是不是能請教您一些問題呢?”

“當然啦,請說。”

“爲什麼不能不來打擾皇妃殿下呢?殿下一心一意只希望能平靜地過日子……,這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好幾個人在侍候她,可以絕對保護她的安全!”

少年的眼裡洋溢著正義感、憤怒和疑問,尤麗娜以未顯露於表面的好意回視著他。少年的心還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蝕,對自己所相信的理念未曾有過懷疑,而且在他的勇氣當中沒有滲雜一絲一毫的雜質。

“我可以跟你保證,絕對不妨礙皇妃殿下的生活。擔當護衛的士兵不會進入這山莊裡面來,而且也不會侵犯到你的工作領域。你必須要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的人也非常關心皇妃殿下的平安。”

肯特默然地行禮退出之後,尤麗娜一面用手指撩動短短的金髮,一面重新環顧室內的擺設。

與樓下的客廳同樣地,整個房間的面積並不大,但是充滿了細膩的關懷。手工的軟靠墊與桌巾,令人想到女主人那溫柔且靈巧的手指。

尤麗娜帶著無奈而複雜的情緒,緩緩地將窗門打開,極目眺望著夜空。

與其說是滿天星斗,毋寧說是天空狹窄使得星星彼此地擁靠著,而弱小的星光被強大的星光所掩蓋,怎麼也無法投射到地面上來。

人的世界和歷史或許也就像這種描述一樣,尤麗娜如此地想著,連自己也同樣抱持著陳腐的思想,忍不住地要苦笑起來。

幸好,在這樣的時間,在這樣的地方,有著某種會令人依依不捨的東西,溫暖地將人懷抱起來,並且招來和善的睡神的愛撫。尤麗娜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把窗戶關了起來。

然後步回鬆軟的牀上,他伸了伸懶腰,然後舒服的躺在牀上,興許今晚會做個好夢,她這樣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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