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軍的這次攻擊在阿泰爾的預料之外,因此他沒有料到除了前來攻擊的卡爾.古斯艦隊外,另外還有稱作帝國雙壁的林立和李麗也率領艦隊前來支援。
他們不明白元帥的目的,但忠於自己命令的原則是軍人永遠不能更改的天職,只是習慣了琢磨凌雲心思的李麗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她認爲對於元帥來說,能珍惜的東西沒有多少了,而蘭斯特恰恰是元帥又一個珍視的人,兩年前肖恩上校的去世,讓這位司令官漸漸的冷漠起來。
或者說他把自己慢慢的封閉起來,從這點來說,他就像一個爬在殼中的蝸牛,看起來很堅硬,實則非常的脆弱,也許打到他非常的簡單,只要派人刺殺了這位元帥的姐姐,那麼支持他的支柱就全部倒塌。
想到這李麗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爲自己的想法而感覺到恐怖,難道她還有別的心思在其中嗎?
她不敢在往下想了,只是把深邃妖異的目光望向宇宙外,外面一面黑暗,而他們在尋找有光亮的地方。
同盟艦隊內,“我們現在並沒有太多的時間。”
阿泰爾對菲列特利加說明道。如果知道艾倫伯爾迴廊尚未被壓制住,那麼帝國的凌雲定會增派艦隊前來支援,而且會是極爲龐大的兵力。
如果只是少數兵力的話,結果只是重複將人力投入到犧牲當中的愚蠢行爲。所以如果在敵方的援軍到來之前,還沒能收復艾倫伯爾周邊領域的話,那麼阿泰爾的勝算可說是接近於零。
只所以得出如此結論,是因爲阿泰爾從一個帝國軍的逃兵口中得知帝國軍並沒有壓制住艾倫伯爾要塞,相反還因此折了不少人手。
這讓他意識到清楚瞭解自己屬下能爲的凌雲公爵必然會派援兵來支持這次任務,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勢必會陷入一場苦戰,以同盟現在的兵力來看,實在不是個好消息。
菲列特利加聞此問:“到目前爲止,敵方只能靠日復一日的進攻來消耗艾倫伯爾的戰力,接下來的話,難道不是這樣嗎?如果閣下您是敵方指揮官的話,大概老早就將艾倫伯爾給攻下來了吧?”
“這個嘛!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會利用白鯊之城來撞擊艾倫伯爾要塞,讓它們轟的一聲相碰,然後就這樣結束了。在一切都沒有了之後,再把別的要塞搬過來就行了。如果帝國軍使用這個策略的話,那麼我們絕對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應付的,不過,看來帝國軍指揮官的腦筋好像還轉不過來。”
“……這個方法太過於激烈了!”美麗的副官有點驚愕的道。
阿泰爾聞此反問道:“不過,卻很有效,對不對。”
“如果對方一開始就採取這樣的策略,那我們當然就只能束手待斃了,但是,如果他現在纔想要來這一招的話,那就已經晚了,我至少有三種以上的方法對付這種事情的發生。”
阿泰爾此時說話的表情和語氣,在菲列特利加看來,就好像是一個少年發現了遊戲當中的新絕招。
和十年前指揮著大家由寶之島星域中成功脫逃的阿泰爾比起來,一點都沒有變。十年的歲月與這段期間當中的顯達榮耀,仍然未能使阿泰爾染上一絲一毫軍人的臭氣,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以至於後世的歷史學家都無法準確定義這個人。
不過在這段時間當中,人們看阿泰爾的眼光不一樣了。寶之島大撤退的時候,菲列特利加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當時的大人們,有的壓低嗓門竊聲交談,有的則大聲憤然抗議。
“真的可以讓那個不足以讓人信賴的乳臭未乾小子來指揮撤退嗎?”等等的景象,菲列特利加此時仍記憶猶新,而現在代之而起的則是來自衆人壓倒性的讚賞,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惡意中傷。
但是無論別人怎麼說,阿泰爾從未曾放在心上。他及時這樣一個人,對自己的事情一向很遲鈍。“艾倫伯爾倫要塞從外圍被攻陷……可能性極少。”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
阿泰爾自言自語又像是詢問身邊的副官,不過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有些苦澀。艾倫伯爾要塞之所以尚未陷落,原因之一當然是要塞本身有相當的防禦能力,但除此之外.是因爲攻擊的一方並沒有完全的自由。
攻打艾倫伯爾要塞的目的,在於控制艾倫伯爾迴廊,以確保帝國和同盟之間航路的控制權,除此之外別無其它。
帝國軍也是基於此而建設了艾倫伯爾要塞,爲了艾倫伯爾迴廊的控制權,所以同盟軍數度對艾倫伯爾要塞發動攻擊,造成無數的死傷。
正因爲扼守著同盟和帝國之間唯一的航道,所以艾倫伯爾要塞有著如此重大的戰略價值。
總而言之,攻擊艾倫伯爾要塞,是爲了佔據而不是破壞。歷史上唯一成功的人就是阿泰爾,至於以後還有沒這樣的人存在很難說了,但事實上重複阿泰爾的成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這些都已成了過去式。一旦迴廊當中可以隨時設置取代艾倫伯爾要塞的戰鬥補給的據點基地,帝國軍就可以對艾倫伯爾隨時發動以破壞爲目的的攻擊行動。
在這種情況下所發動的攻擊,將遠比純以佔據爲目的的攻擊行爲來得激烈而且毫不留情。-
這樣想起來的確會讓人不寒而悚,但事實上又好像不是這樣。帝國軍的指揮官看來只是將移過來的白鯊之城作爲佔據艾倫伯爾要塞作戰時的據點。這對處於弱勢的同盟軍來說,是極爲幸運的。
同盟軍的戰力之所以會呈現今日如此弱勢的狀態,除了因爲去年的內戰和之前的寶之島星域會戰之外,最嚴重的莫過於去年犀牛星域一役中遭到前所未有的慘敗。
就因爲那次毫無意義的出兵,同盟軍不但損失了二○○○萬名訓練有素的軍官士兵,許多有能力的將官也在那個時候一一戰死沙場了。
仔細想起來,在那些戰役之後,阿泰爾好像成了專門做戰敗善後處理的人。假若這些在犀牛星域會戰當中戰歿的勇將們當中,還有人存活下來的話,即使是隻有一個,也能大大減輕阿泰爾的許多負擔。
但是,空想無益,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來回想這些,已經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再復生的。這世上的事情,只能靠還活的人來解決。雖然有許多事情是令人又疲倦、又麻煩、又不高興……。
另一方面,帝國軍也處在左右爲難的狀況當中,不過卡爾.古斯最終還是決定了應該採取的方針。
卡爾.古斯所採取的是這樣的戰術。
首先,自艾倫伯爾要塞前面急速撤退。同盟軍見狀,一定會認爲是援軍到了,所以會趁機想由要塞中出擊來個前後夾攻吧?
在這個時候,我們就立刻回頭予以打擊,這麼一來,同盟軍又會以爲這是我們假裝敵援軍到來,以誘使他們走出要塞出擊所設下的圈套,故又再度縮回要塞去,這樣我們就可以暫時將他們封鎖在要塞之內,然後再全力將趕來救援的同盟軍予以擊破。
即使同盟軍龜守不出,對他們來說也是個好消息,因爲整個艾倫伯爾要塞信號傳遞被封鎖了,也就是同盟軍得不到援軍具體到達的時間,這樣將更加有利於擊敗同盟的援軍。
也就是利用時間差作各個擊破的戰法。
當這樣的提案被髮表時,蘭斯特一方面覺得十分了不起,而另一方面又禁不住不安的情緒,這個作戰方法如果成功的話,卡爾.古斯或許會被讚揚是個用兵的藝術家。
但是問題在於敵軍是否會踏到己方所預設的圈套當中呢?而且,整個的作戰方式可說是極爲技巧性且時間上極爲緊迫,只要走錯一步,帝國軍很可能就會受到前後夾攻、腹背受敵。基
本上,各個擊破的這個作戰方式本身應該是個正確的方針,不過爲安全計,是不是應留下白鯊之城作幌子來分散伊謝爾倫要塞監視的注意力,然後再暗中動員全體艦隊與敵方援軍速戰速決的方式較妥當呢?
蘭斯特將自己上述的想法稟告給卡爾.古斯知道。就已發生的許多事情看來,這樣的行動的確需要不少的勇氣,卡爾.古斯加以衡量之後,也採納了蘭斯特一部分的意見,對自己的作戰方案作了些許修正。
於是帝國軍很快按照這個方案展開了行動,這些變動很快被艾倫伯爾捕獲,“是援軍到了呢……或者根本是一個陷阱?”
在艾倫伯爾要塞的中央指揮室內,以卡麥輪中將爲中心的幹部們,陷入判斷的迷惑當中。
原本環伺在艾倫伯爾周圍,而且一直執拗地呈現波狀攻擊狀態的帝國軍艦隊,此刻卻像是退潮似地後撤。這不得不讓人起疑。
白鯊之城要塞則並未稍有改變,仍然在距離六十萬公里遠的地方,一付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迎接炮戰的樣子。
“你覺得呢?小弟!”寇鋒可能是以一種開玩笑的心理,對端著咖啡走過來的傑森問道。
“或許是兩方面都有可能也說不定。”傑森如是地回答道。
“兩方面都有可能?”寇鋒露出興趣勃勃的神色望著眼前的少年。
“是的,司令官的援軍確實是已經到了,帝國軍應該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想反過來將之利用爲一種圈套吧!他可能是想在我們這邊的艦隊離開艾倫伯爾要塞出擊的時候,給我們一個迎頭痛擊,讓我們誤以爲是中了圈套而又再度退回到要塞裡來,這麼一來,他就能在心理*我方的艦隊封鎖起來,然後集中全力來迎擊我方的援軍。”
幹部們一時之間,全體默然地注視著這個有著亞麻色頭髮的少年。不久之後,卡麥輪輕咳一聲,打破沉默問道:“爲什麼你會這樣認爲呢?傑森?”
“因爲帝國軍的舉動實在是太不自然了!”
“這倒是真的,不過你的判斷依據難道就只是這樣而已嗎?”
“嗯,應該這樣說吧,若是平常的話,假設他們是純粹地設立了一個陷阱,那目的應該是什麼呢?是另有埋伏呢?或者是想咬住我方出擊的艦隊不放,再回過頭來入侵要塞呢?”
“總而言之,一定脫離不了這兩個目的,這應該是不難想像的。而事實上敵方應該也早已充份瞭解到我方傾向於堅固自守而不遠離要塞出擊的作法,所以這麼一來,他們就正好可以利用我方防禦的心理來達到封鎖我們的目的。因爲站在我們的立場,只要謹慎留神些不遠離基地的話,至少絕對不會出錯。”
“……說得沒錯,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在成爲我和泰勒的徒弟之前,的確是司令官的得意弟子。沒準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他的學生梅因慈.哈特一樣聞名宇宙了。”
寇鋒的口氣中夾雜著些許讚揚的意味,但是卻將視線轉到卡麥輪的身上,代理司令官見此徵求梅蘭茨中將對於應對策略的意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整個的情況並不太困難。我們可以將計就計先假裝遭到他們的封鎖,然後待他們放心回過頭去的時候,突乎其然地攻擊其後背。假使能剛好和援軍配合上的話,就可以展開一個理想的前後夾擊戰。”
梅蘭茨淡淡地說出他的看法,卡麥輪於是請求他能指揮出擊作戰的行動。梅蘭茨點點頭,隨即對亞麻色頭髮的少年說:“傑森就和我一同坐上智慧女神號旗艦吧!來,到艦橋上去。”
雖然不像在兩年前發覺到凌雲的天份時那麼地驚訝,但這位老練的用兵家的心裡,確實也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震撼。
他不由得在問,這個時代怎麼了,難道真像那位年輕的帝國元帥說的那樣,歷史到了一個新的時期,這個時期是由他們那些青年人統治。
如果將戰爭比喻作登山的話,那麼決定應該登上那一座山的就是政治。而決定應該用什麼樣的途徑,如何作準備工作的就是所謂的戰略了。最後,如何依照原先決定的途徑有效率地攀登上去,就是屬於戰術方面的事情了……。
這是阿泰爾曾經教導傑森的言辭,或者說是他的無心之談,不過這確實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對阿泰爾而言,應該攀登的途徑已毫無選擇地老早被設定好了。他曾經深切地希望,有朝一日能用自己的手來決定攀登的途徑試試看,但這應該是與他厭惡戰爭的心理很明顯地相互矛盾……。
“前方,十一點半的方向發現有敵方艦隊。”
監控員的報告,緊緊地牽引著全艦隊每一個人的身心。我方艦艇數量約五千艘,相比之下,帝國軍則確實有這個數字的二倍以上。
如果與之正面交鋒的話,必敗無疑,只能等待艾倫伯爾要塞上己方的艦隊在敵方的背後出動來配合支援。
阿泰爾的內心裡靜靜地在祈禱著他在艾倫伯爾上的同伴們正作出適當的判斷。如果他們在要塞內袖手旁觀的話,那麼如今在雙方艦隻的數量上居於絕對劣勢的阿泰爾,可能就成了敵方各個擊破戰略下美味的餌食了。
因爲他整個的作戰構想,基本上必須要能夠和艾倫伯爾要塞方面有默契地互相聯繫支援,才能夠成立。
幸好有身經百戰的梅蘭茨在,他應該是能夠讓人信賴的。此外,阿泰爾又再度想起傑森-那個受他監護的少年俊秀的臉龐。
過去曾對他說過一些與戰略戰術相關的話,而且也曾經特別強調過-敵方假如在不自然的時間點上撤退的時候,就必須要多加註意。
那時也教了他許多應變的方法,是不是都還記得呢?如果能夠這樣的話-不,等一等!自己不是不希望傑森成爲一個軍人的嗎?自己如果還這樣期待的話,那不就太差勁了……?
“敵方已進入射程範圍!”
“好,一切照計劃行事。”
阿泰爾將紙杯中的紅茶一口飲盡。“退後,與敵艦隊的相對速度保持零!”命令經由副官傳達至全艦隊。
帝國軍方面,許多帶著疑問的眼睛,集中注視著螢幕及各種索敵系統上。“敵方持續後退,自五分鐘前開始,相對距離完全未縮短。”
帝國軍的監控員雖然試圖維持一種事務性的聲調,但終究無法掩住滿腹狐疑的微妙波動。
卡爾.古斯使自己巨大的軀體深深地坐進指揮席的座椅當中,一面絞盡腦汁地在思考,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問道:“計算一下敵方是不是有可能擺設縱深陣,企圖想要將我軍往裡面拖呢?”
爲了回答司令官的疑問,人腦與電腦全面同時操作,不久之後得出了結論-如此的可能性極小,據推測眼前展開的應該就是敵方援軍全部的兵力……。
“那麼,那些傢伙是企圖想要拖延時間了,等艾倫伯爾的艦隊出擊之後,好來個前後夾攻。真狡猾!居然想用這一招。”
這時候,卡爾.古斯的洞察完全正確,他那強而有力的手掌往指揮桌上重重一拍,下令所有戰艦以最大戰鬥速度前進,三分鐘後開始炮擊,儘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同盟軍的增援部隊擊破,然後中途返回。
而往後,更聽從蘭斯特獻上的策略,縱使艾倫伯爾要塞還在同盟軍手中,但由於白鯊之城牽制了艾倫伯爾要塞的一舉一動,使艦隊得以有恃無恐地通過到目前爲止不可能通過的迴廊。
如此一來,勝利之後,大可以不管艾倫伯爾要塞,就可以順勢直接進攻到同盟的領域當中。“敵軍已進入射程距離。”
“好,炮擊!”
數萬道的光箭由帝國軍射出。一瞬間,艾倫伯爾迴廊當中,能源的波濤由一方涌向另一方,化成無形的風暴,耀眼奪目的彩色漩渦開始捲動,遭到痛擊的同盟軍艦艇,發出一陣閃光之後碎了,未受到直接攻擊的艦艇也在餘波當中激烈地晃動著。
這場晃動,使得一如往常坐在桌上指揮作戰的阿泰爾也翻倒過來,自腰部以下跌落到座椅裡面,阿泰爾忘記了自己正乘坐的戰艦比智慧女神號還要小三成,防禦能力也較差。
他現在的形象以可以描繪爲“狼狽”的姿勢,跌陷到座位裡面的阿泰爾,終於滿臉通紅地成功站了起來。
平衡感好像比上司要發達得多的菲列特列加,以平穩的步伐走了過來,臉上充滿牽掛掂唸的表情。
“採取D防禦隊形……”
阿泰爾在跌落之後仍毫不在意地又重新坐到桌子上面,一邊發佈著命令,菲列特利加聽到之後傳了下去。“全艦隊變換成D防禦隊形!相對速度不變,繼續後退。”
負責通信的士兵複誦著。所利用的不是已呈疲軟的通信迴路,而是利用信號來傳達命令。
這是圓筒陣形當中極爲極端的一種隊形,幾乎是呈輪狀地敵軍包圍住,乍看就象一個大碗一樣,接著同盟軍好像是要將輪的中心打穿似的,自左右上下將炮口對準位於碗口的帝國軍前鋒。
炮火於是自然而然地由圓的四周往中心集中在一點上,明顯地提高了破壞的效率。突進的帝國軍艦艇,有的甚至同時遭受到來自不同方向的襲擊,被好幾道的能源光束貫穿,像被環形切割似地爆發成一團火球。
這個陣形如果是在廣大無邊的宇宙空間內使用的話,一旦有敵軍突破輪形陣厚度有限的外壁,並在此基礎*隊形擴展並且迴轉過來的話,就可以由外側將輪形陣包圍起來。
但在這狹窄的迴廊當中就不可能了,這是阿泰爾利用迴廊的特殊地勢所想出來的戰法。帝國軍在遭受第一波猛烈攻擊之後,一時之間被迫由攻勢轉變爲守勢,
此外-“背後有敵人來襲!”
監控員發出驚叫聲,卡爾.古斯愕然地使自己龐大的身軀由指揮席當中站了起來。梅蘭茨所指揮的艾倫伯爾駐留艦隊以驚人的速度與壓力,由帝國軍的背後和天頂方向攻了過來。
如果從好幾個光年外的距離遠望過來的話,或許看起來像是光的瀑布在流泄般的美麗。
帝國軍的後衛部隊,當然絕非粗心大意,但也禁不住強力的動搖,無數艦艇在高密度的像雨一般傾盆而下的光束當中被擊中,接二連三地遭到破壞。
在遠處眺望到這個景象時,阿泰爾所率的艦隊立即歡聲四起。“變換成A隊形。停止後撤,快速插入敵人內部。”
阿泰爾在此時又下達指令。原本呈輪狀陣的混合艦隊,雖然看來行動有些許不統一,但卻也能快速地收斂陣形,變化成錐子狀。
突進的帝國軍被突然而來的變故打懵了腦袋,他們沒想到阿泰爾的戰法竟然這麼犀利,傳聞說這是一個智將,在帝國軍看來,阿泰爾更像一個猛將。
事實上阿泰爾有更好的方法能指揮當前的艦隊,但是礙於艦隊的協作性,他認爲還是這種比較直觀發揮艦隊性能的戰略更好。
這樣前後夾擊,敵人一時半會肯定反應不及,而敵人的後年,又有亞波羅等人近乎狂熱的攻擊,受到勝利在握的驅使,施展出阿泰爾艦隊炮戰的特色,所有火力均往局部地區集中,帝國軍於是無可奈何地被一步一步帶入死亡的深淵當中。
碰到像這種情況,如果是一般無能的指揮官,可能會氣急敗壞地下令“艦隊的前半部與前方敵人作戰,後半部與背後敵軍作戰”,卻反而能夠殺出重圍扭轉危機,在一片雜亂無序的混戰當中,獲得意外勝利的機會也說不定。
但是卡爾.古斯本身卻是一個同時具有用兵家的作戰實績與自負的男子,要他放棄一個艦隊指揮官所應盡的權限與義務而發出這樣不負責任的命令,是絕對辨不到的。
副司令官蘭斯特拉雖然已經感覺到絕望的黑色蛀蟲正逐漸地在啃噬著自己的心,但仍然決意要善盡其責。即使有無限的後悔,在這樣的時刻,如何努力地去防止艦列的崩潰,拯救己方的部隊,纔是他眼前的當務之急。
他自指揮席當中站了起來,一道又一道地發佈敏銳準確的命令,嘗試著要脫離險地。但並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只是減低了戰況惡化的速度。
但這樣的努力終於也到了極限。卡爾.古斯以及蘭斯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己方同僚的艦艇一艘接一艘被炸裂成爲火球,戰線與司令官之間的距離事實上已經等於零。
帝國軍正面臨全軍覆沒的絕境而搖搖欲墜。“不許退後!”
怒吼著的卡爾.古斯,額上的汗水成圓珠狀地揮灑而下。“堅持住!不要放棄!還剩一步,只要再一步,整個銀河系......不,整個宇宙就是我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