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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艱難的抉擇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這是已故的梅因慈.哈特時常對部下們所說的話語,後來他因公殉職,而這句話被帝國軍當做至寶收錄在軍事準則中。

與其說這是帝國軍的意思,到不如說凌雲的意思,這位年青的元帥在失去摯友後,凡是與摯友有關的一切東西他都十分在意。

阿泰爾默默的唸叨著這句話,心中的滋味難以言明,如果他覺得自己有什麼驕傲的話,他現在爲自己的學生驕傲,而梅因慈.哈特無疑是他所教導的最成功的學生。

不過阿泰爾天生個性隨和,並沒有用老師的架子約束梅因慈.哈特,因此兩人的關係更像是朋友,當梅因慈.哈特異軍突起的時候,有人比喻說凌雲,秦.阿泰爾,梅因慈.哈特,他們猶如劍客一樣秉持著自己的正義,與其說這是一個動亂的時代,倒不如說這是三劍客的時代。

突然而來警報聲四處響起,阿泰爾沉默的思維也被打亂,監控員好像在展示優美聲調似地對艦上人員報告。“十一點鐘方向發現敵方蹤跡!將影像擴大投影在螢幕上!”

在螢幕上看到的是一艘驅逐艦以及六艘左右的小型護衛艦所組成的警戒哨兵小隊,因數千艘同盟軍艦隊的出現,正慌忙地要逃跑。“被發現了,這麼一來就無法用奇襲的方式了!”

阿泰爾好像有些驚訝似地,注視著身邊的艦長傑克中校。“什麼?奇襲?我一開始就沒有這種打算啊!帝國軍艦隊發現了我們,但是我還是一樣很安心的……”

這樣的話,當然是出乎幕僚們的意料之外,所以阿泰爾不得不加以詳細的說明。

“也就是說,帝國軍的指揮官在發現敵方的援軍,也就是我們之後,將被迫作出一個抉擇。想必他也正爲此大傷腦筋,究竟是要繼續對艾倫伯爾實施進攻而背對我等的攻擊呢?”

“或者是相反地轉過頭來和我等作戰,而背朝向伊謝爾倫呢?又或者是要兵分兩路在兩面同時作戰呢?還是要利用時間差,賭一賭是否可以來一次各個擊破?”

“或者覺得沒有勝算乾脆就收兵撤退算了……嗯,總而言之,對方已經受到了壓迫,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光是這一點就讓我們佔了上風。”

長篇大論完阿泰爾稍微地聳了聳肩膀。“我個人的話,是希望他能選擇最後一項。這麼一來的話,也不會有人犧牲,最重要的,還是輕鬆一點的好。”

混合艦隊的幕僚們看似愉快的笑了,大概只是把這些話當作是單純的一種幽默,他們這幾個人,並不像艾倫伯爾要塞上的幹部們那樣瞭解楊的性格,只有知道這些話事實上就是阿泰爾本身真正心聲的菲列特利加上尉,並沒有與衆人同笑。

事實上卡爾·古斯在接獲警戒哨兵小隊的急報之後,眼睛直瞪著螢幕上所顯示的影像,正極力思索著因應的方法。在他肌肉厚實的兩眉之間,出現了像劍痕一樣又粗又深的皺紋。

正如阿泰爾所預料的一般,卡爾.古斯現在正被迫必須要作出一個抉擇。前幾天,他己將戰況報告到帝國首都,在那份報告的內容上,可說是花了他相當多的心血。

目前的狀況,並不算是失敗,而且也確實造成同盟軍相當的損失和心理上的衝擊,但是艾倫伯爾要塞目前雖然受到創傷,卻仍然還是健在如故。

己方未能有一兵一卒侵入到要塞內,艾倫伯爾要塞仍爲同盟軍官兵所盤據,從戰略上來說,事實上現在是處於一個僵局中。只能說從戰術上帝國軍佔得一點優勢。

而卡爾.古斯本身對巨大的白鯊之城要塞應該如何利用,也有一些不知所措。安東尼奧技術*雖極度巧言令色地誇耀自己的提案,但在實際運用中所遭遇的困苦,則是他這提案者所不能想像的。

但如果在報告上這樣說,現在的狀況很困苦等等之類的說法,那麼無論是接受人事重新調派、撒退、或是由同僚派兵支援,任何一種命令都將會傷害到卡爾.古斯的自尊。

幾經斟酌後,最後卡爾.古斯所報告的只是簡單的四個字“我軍,有利。”

大約在同一個時候,一支超過兩萬艘戰艦的大艦隊,正由銀河帝國領域逼近艾倫伯爾迴廊。

艦隊分爲前後兩軍,前軍由林立一級*,後軍由李麗一級*所率領,他們二人是突然接到凌雲的命令,出兵去援助卡爾.古斯和蘭斯特的。

在接到命令的時候,米林立斜著頭在思考,而將兩人心中疑問說出口來的是李麗“謹遵閣下您的命令,但是在這個時候由卑職等出擊的話,是否會令卡爾.古斯等誤解爲功績被橫奪了呢?”

李麗因考慮到前線軍人的心理,故如是說道,但凌雲所回覆的卻是像無特別意義一般的低笑聲。“卿等尚不必作如此的考慮。第一,卡爾.古斯假設已有立功那也就罷了,更何況事實也不見得是這樣。”

“……閣下您的意思是?”

“不要使戰火過於擴大。除此之外其它的事就交由你們二位來處理了。”

兩人自凌雲面前退下之後,在走廊並肩走著,李麗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元帥究竟是什麼樣的打算呢?如果是因爲戰事陷於膠著狀態,那我們特意前去確實是有充分的理由。但是如果卡爾.古斯獲勝的話,那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前去,而如果他敗了的話,那現在趕去不嫌太遲了嗎!”

“不管那麼多了,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接到宰相閣下的命令,就照命令行事吧。”

林立明快地再度確認自己的立場。“盡我們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的程度就是了。至於到了艾倫伯爾之後會遇到什麼狀況?那時應該怎麼做?到時候再決定吧!”

“也只有這樣了!”

“看來我們有必要提前討論個策略。”

李麗聞此說道:“卡爾.古斯如果勝了的話,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如果戰事陷於膠著狀態的話,那就有必要當場和他重新協議。現在似乎是早了點。”

“你似乎對這件事情怎麼上心啊!但是元帥的命令我們還是要執行的。”

最後二人討論的只是萬一卡爾.古斯落敗而遭受敵人追擊的時候所應該採取的策略,整個應變方案三言兩語就解決了。

像他們二人如此合得來的同級指揮官的搭配,無論在帝國或是在同盟當中,都無法找到類似的。

在命令下達之後,凌雲重新審閱卡爾.古斯所提交的報告書時,修貝特前來求見。“不知道閣下您對卡爾.古斯將軍的報告書是否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凌雲放下手中的文稿,嘴角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到道:“看來卡爾.古斯將軍還想要有一些作爲,不過好歹也總算讓敵方吃到了一些苦頭,這大概也就是他所能發揮的最大極限了吧!反正我們的目的也只是要削弱艾倫伯爾的力量,不見得一定要擊敗他們或予以佔領。說得極端一點的話,即使要用要塞去撞擊要塞來加以破壞的話也是可以的。”

修貝特一對無機眼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可是,卡爾.古斯卻是想要以白鯊之城爲據點,和敵人作面對面的挑戰。”

“所以我說是已經到了極限了。”

凌雲有點粗暴地將報告書從桌面拿起扔進垃圾箱。鑲著假眼的參謀長用手撥了撥半白的頭髮。

“就這一點而言,將卡爾.古斯選爲負責人的我也難辭其咎。將他推舉出來的是我,所以我本身也要對這個錯誤的選擇加以檢討和反省。”

“哦!這倒是相當值得敬佩。”凌雲冷漠地回答道。

“但是,最後下決定選擇他的人是我。而且,真要歸根究底起來,那個安東尼奧也是要擔當責任的,如不是他提出這樣一個無用的方案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只不過如果只是單純沒有益處的話,那也就罷了,但如果演變成對我軍有害的話,那我就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處置他了。”

“但是,像那樣的一個人,或許還有什麼用處也說不定。單靠武力就想取得宇宙的霸權是很困難的。屬下以爲棋子是愈多愈齊備愈好,即使是骯髒的棋子……”

注視著參謀長的冰藍色眼珠,此時,閃爍著格外冰冷的光芒。“你別搞錯了,修貝特,我並不是想要偷取宇宙,而是要奪取宇宙!”

“誠如閣下您所說的……”

修貝特行禮離去之後,凌雲的眼神變的飄渺起來,他用白晰的手指,把弄著胸前垂著的墜子。

“所謂的掌握權力就是這樣的一回事嗎?我周遭剩下的,全是一些根本不瞭解我的人。這難道真的是我的錯嗎?”

冰藍色的眼眸沉浸在一片憂鬱的陰影當中,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他所想要得到的,他真心渴望的,卻已離他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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