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慕安吸了吸鼻子，淚眼盈盈的，因爲委屈和害羞，聲音裡不自覺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不要臉！”
封衍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餘慕安忍不住翹起嘴角，主動，再次撲進封衍懷裡，臉貼在他胸口附近，“我沒有做夢吧？”
“你說呢？”封衍攬著餘慕安，低頭，正好在她的發(fā)頂上親了親，“就算是做夢，我都夢不到這麼美好的事。”
“我也是。”餘慕安的臉在封衍衣服上蹭了蹭，將眼淚都蹭掉了，才問：“你怎麼找來了呢？怎麼可以把小妹自己留在家裡？你可以打電話來，然後我就回去了嘛！”
“你還好意思說？”封衍不滿的哼聲，“你還不是把我和小妹留在家裡，自己跑來這個……信號都沒有的地方。”
一面說著，封衍一面掃了這房間一圈，眉目中有些淡淡的心疼。
餘慕安辯駁道：“那我也是爲了你的病啊！誰讓你一直不說話。”
“對不起。”封衍眼神變得認真，又吻了吻餘慕安，“以後不會了。”
餘慕安聽完，眼神也認真下來，“那你告訴我，你對地下室……是不是有心理陰影？”
封衍蹙了蹙眉，道：“你不是知道了？”
“我要你親口跟我說。”餘慕安也相當固執(zhí)的問。
“是，小時候的心理陰影，我以爲……不提，就會沒事的。”封衍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無論何時提起地下室來，他還是忍不住難受，“誰知道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突然就不想說話了，辛苦你了。”
“你好起來最重要。”餘慕安嘆息著，“回去之後，我們一起幫你克服這個恐懼好不好？”
封衍身子僵住，眼球震顫了下，沒有立即回答，心裡卻產(chǎn)生一種退縮的念頭。
餘慕安察覺到封衍的逃避，急切的擡頭，盯著他的眼睛道：“封衍，我知道你不想面對，可是……如果不治好你的心理病，萬一以後再發(fā)作怎麼辦？如果突然又不說話了
，或者，突然又出現(xiàn)別的毛病……你想大家都跟著你提心吊膽嗎？”
“對不起。”封衍道了聲歉。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好起來。”餘慕安眨眨眼，看到封衍猶豫的神色，忽然來了主意，甜甜膩膩的撒嬌道：“老公，好不好嘛？”
這‘老公’兩個字彷彿帶了魔力，聽得封衍眼神都亮了，他禁不住揚起嘴角，急切地問餘慕安，“喊我什麼？”
餘慕安擡起胳膊，忍著臉紅，踮腳，環(huán)住封衍的胳膊，眼神清澈明亮，道：“老公。”
“再喊一遍？”封衍眼神慢慢狂熱起來。
“只要你答應(yīng)，喊一百遍都可以。”餘慕安不捨得把目光從封衍身上移開，笑靨如花。
“答應(yīng)，什麼都答應(yīng)。”封衍滿腦子就剩下這一個念頭，百鍊鋼都化成了繞指柔，忍不住激動的吻了吻餘慕安，“我等著呢，一百遍！”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餘慕安不停歇的連著喊了好幾遍，喊著喊著，心裡排山倒海而來了一種酸澀的感覺。
還沒等喊多少遍，封衍便情不自禁的堵住餘慕安的脣，用最直接的行動，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脣齒纏繞間，訴說的是對彼此纏綿無盡的感情。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站累了，封衍帶著餘慕安來到牀邊坐好，問：“聽聽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我心裡的想法。”
餘慕安靠在封衍肩頭，“想聽。”
封衍能對她敞開心扉，她能走進封衍的內(nèi)心世界，兩個人的距離，會更加貼近。
“還記得我到醫(yī)院，將你從手術(shù)檯上帶走的那天嗎？我是那天聽底下的人彙報，說你要做流產(chǎn)手術(shù)，才知道你懷孕的，而在我趕著去見你的路上，才產(chǎn)生了讓你把孩子留下來的年頭。”
“當我知道有個女人懷了我的孩子後，那種感覺很神奇，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內(nèi)心遠遠沒有表面上
表現(xiàn)的那麼平靜。我以爲這輩子我都不會有孩子的，而你，卻打破了我的以爲。”
餘慕安撇撇嘴，“什麼以爲不以爲，你不就是想讓我留下孩子，交給你，然後你跟池嫣然撫養(yǎng)唄！”
“咳……”封衍清了清嗓子，道：“反正差不多，但是這些錯誤的想法，我們就不說了。就說，其實如果沒有池嫣然，我也沒想過結(jié)婚生子，你有沒有聽過‘無愛癥候羣’這樣的說法？”
餘慕安搖了搖頭，試探的問：“難不成，你……”
“對。”封衍點點頭，“不知道怎麼去愛、不知道怎麼表達愛，就是這種人羣的一個特徵，而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直到我的生命中出現(xiàn)一個你，我才知道了怎麼去愛，只是……我依舊不會表達。”
餘慕安從未聽封衍說過這樣的話，現(xiàn)在，她彷彿穿過迷霧，看到一個真真實實、有血有肉的封衍。
“我害怕你離開我，卻始終不敢表達自己的心意。我苦苦尋找所謂的愛，卻不知道，愛就在我身邊。”封衍嘆息道：“愛很早就來到我身邊了，只是我沒有看清。餘慕安，當我看到你給我的明信片，然後在明信片上給你回信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是愛慘了你了。”
餘慕安心裡感動的難以自持，卻故作得意的抻了抻脖子，道：“我這麼優(yōu)秀，你愛慘了我，一點兒都不奇怪。追我的人，可以從這裡排隊排到榮城去，你還敢騙婚，騙我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就偷著樂吧！我纔不想嫁給你呢！”
“是啊，被我撿了一個大便宜呢！不過現(xiàn)在，你後悔也沒用了。”封衍心裡軟軟的，像被塞進一團棉花，抱著餘慕安，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對不對，老婆？”
餘慕安撇撇嘴。
封衍繼續(xù)說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愛上你了，就是不想放你走，所以，從一開始的只要孩子，到一點點打破自己的準則、一再對你妥協(xié)退讓，最後到了就算不要孩子，也不能不要你的程度。餘慕安，這輩子都栽到你手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