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還債（求追讀，求月票）

6月19日上午，手裡還拎著給老爹打的二斤老酒，一包花生米，十斤羊肉，給妹妹姜兒買的五尺細布，一支金木髮簪，還有妹妹最愛吃的苗記綠豆糕。

許家莊離郡城二十多裡地，位於大青山山腳下，因爲(wèi)離郡城不遠，平日裡除了種地和山貨收穫之外，還能往郡城作工，算是比較富庶的村莊。

許進記得以前從許家莊來郡城，二十多裡地，他一路上歇了三回，足足走了三小時纔到。

但今天回去，許進卻是腳下生風(fēng)一般，手裡拎著小二十斤的東西，一個小時出頭就趕到了，臉不紅，氣不喘的。

許進再一次發(fā)現(xiàn)點星成功之後對體質(zhì)的巨大改變。

“咦，這誰啊，怎麼有點”

“七公，這不是進伢嗎。”

“咦，進伢子，長這麼壯了啊？”

“咦，這是進伢子，怎麼長這麼壯了？”

一進莊子，許進打招呼不斷，驚訝聲就不絕於耳，以前社恐的許進，笑的嘴都快僵硬了。

沒辦法。

不僅僅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還都是許家的債主。

多的幾兩銀子，少的幾錢銀子甚至是兩隻雞，爲(wèi)了給許進治病點星，許進老爹能借的都借過來了，能幫的都幫了。

不管多少，只要借了銀子，那就是恩情，得認。

等許進回到家裡，正在地裡幹活的許大江得了消息，也三步並做兩步趕了回來。

許大江是真怕許進點星不成功，再有點啥想法就不好了。

是趕回來寬慰許進了。

許大江在郡城混過很久，也是有見識的人，知道許進大概率是無法點星成功的。

但一進門，看到直接長壯了一圈的許進，就不由自主的揉起了眼睛，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真是他那瘦不拉嘰，一身排骨、抱著都硌人的兒子許進？

挽起的袖子露出的胳膊上，都能看到墳起的肌肉了？

“爹，我點星成功了！”

“我的先天心疾也治好了！”

“我還加入道院中院了！”

好消息三連炸。

直接將拄著鋤頭的許大江炸的五迷三倒的。

“點星成功了？病也好了？還加入了道院中院？”

重複著，許大江目光呆滯，然後狠勁的給了自己一巴掌，“我這莫不是熱迷糊做起了白日夢？”

“爹，是真的！”

許進苦笑，遞上了酒罈，“你看，我給你帶的好酒，我真的點星成功了，還加入中院了。”

忽然間，許大江眼睛一瞪，一巴掌就抽向了許進，反應(yīng)快的許進卻是微微一閃，就躲開了，許大江瞬地就怒了。

“好你個小兔崽子，敢騙你老子了，還敢躲！

你是哄你老子沒見過世面呢？

你八十二天了都沒點星成功，就算點星成功了，能進外院就不錯了，還想進中院！

我讓你敢騙我！”發(fā)火間，許大江就提起了鋤頭。

許進呆住了，這說真話也要捱揍。

“爹，伱看這是什麼！”

許進胸口一扒，直接亮出胸腹，心念一動，大片的星光立時就覆蓋住了整個胸膛。

這閃耀的星光就像是大中午熾烈的陽光一樣，直接刺閃得許大江呆在了原地，沒一瞬，揉起了眼睛.

許進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纔將這些事情給老爹許大江說清楚，才成功的給老爹獻上了好酒。

“不急，走，先去你有才叔家裡。

你有才叔前前後後給我們借了九兩銀子，最早的一筆都借了快三年了。

最近他家二崽病重，都沒有上門要債。

如今你弄來了銀子，必須馬上先還了。”許大江說道。

隨後，許進就跟著許大江連跑了四家還債，銀子不多，一共還出去了二十兩出頭。

許進割來的十斤羊肉，一包綠豆糕，也被許大江分成了四份，還了銀子，一家還送了一份薄禮。

對此，許進也只能對許大江暗豎大拇指。

講究人。

這個老爹雖然愛抽他，他做事確實講究。

“走，我們?nèi)タこ沁€債，把借的銀子還了，再換點散碎銀子，來的時候再買點米麪酒肉，給親戚們還債的時候，順手帶給他們。”

剩下的莊子裡的債務(wù)其實不多了，攏共不到五兩銀子，就是有點散。

“進兒，你別看他們借的少，但能借給你銀子的人，都是恩，得記著！你現(xiàn)在點星了，以後日子肯定過得好，有機會，得還上這份人情，當(dāng)然，這還人情，你自己也得把握個度。”一邊走，許大江一邊在教育許進。

“對了爹，姜兒呢，怎麼一直沒見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許進一直在偷著打量許大江的臉色，心是真的有些懸。

在這個時代，賣兒賣女真不是虛的。

許進可真怕買醒神丹那五十兩銀子，是許大江將姜兒賣掉得來的。

許大江瞥了一眼許進，輕描淡寫的說道，“姜兒去做工了，還沒回來。”

許進瞬息間就有些懷疑了，“爹，姜兒去哪裡做工了？還有，你上次託寧教頭買醒神丹那五十兩銀子，是從哪裡弄的？

要是借的，我們趕緊還上。”

許大江瞅了一眼許進，不緊不慢的說道，“那銀子不是借的。”

“那是？”此時此刻，許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許大江說是將姜兒賣給大戶人家做奴僕了。

“想什麼呢？”

許大江直接抽了許進一個腦瓜崩。

“姜兒也是我親生的，我許大江賣房賣地賣我自己，也不可能賣女兒！”說話間，許大江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文書，遞給了許進。

“郡城趙莊主趙大善人招養(yǎng)蠶織衣的女工呢，管吃管住，一個月給一兩五錢銀子。姜兒就去問了，去了試了繡活，說是上佳，一個月能給二兩銀。好說歹說才願意提前支付了兩年的工錢，但讓我們簽了三年的工期，還找了中人立了字據(jù)。

我原本想著再想想其它法子，姜兒死活不同意，說是能預(yù)付工錢的僱主太少了。

最後就讓她去了。

我們莊子上，一共去了四個女娃呢，就屬姜兒的繡工最好，工錢最高。”說起這，許大江還挺驕傲的。

字據(jù)上寫的大致如此，只是最後有一條，若中途毀約，預(yù)付的工錢需十倍賠付。

“莊子上一共去了四個人，那倒也能互相照應(yīng)。”

許進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又問道，“爹，那姜兒多久回家？”

“一個月，說是一個月可以回家休息一天。”

“看字據(jù)，那就是下月13號？”

“下月15呢，姜兒回家準(zhǔn)備了一天約上同伴才一起去的。”

聞言，許進點了點頭，心下也有了計較。

那下月15日，他要記得回家一趟看看姜兒。

要是那活兒太累，許進就得趕緊想辦法，實在不行，就毀約！

五百兩銀子，許進覺得他還是能夠賺到的。

雖然總資產(chǎn)目前還是負的。

許大江帶許進來郡城還的這一筆債務(wù)，還真是借的印子錢。

找天河幫的一個小頭目借的。

借了30兩，當(dāng)初進金山道院時點星的銀子不夠，許大江求借的。

約定借半年，月息十之一，就是一月三兩息錢，半年十八兩，抵押物是老宅加賣剩下的最後一畝水澆地。

許進有些明白了。

許大江讓姜兒外出做工，這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了。

若還不上債，準(zhǔn)備一切他都一人扛。

在郡城西門外西門碼頭一側(cè)的倉房院裡，許大江帶著許進找到了借他銀子的鄧虎。

這鄧虎據(jù)說是天河幫某個香主的親侄，所以能管著這西門碼頭，順帶放些印子錢。

許大江找到他們的時候，鄧虎正和四個看上去頗爲(wèi)魁梧的漢子喝酒，應(yīng)該是鄧虎聚攏的打手。

“還銀子？借據(jù)呢？”

醉眼惺忪的鄧虎看了一眼許大江遞來的借據(jù)，“四十八兩現(xiàn)銀，一手交銀子，一手撕借據(jù)。”

此言一出，許大江頓時急眼了，“鄧爺，我這隻用了三個月，應(yīng)該是九兩息，三十九兩啊。”

“三十九兩？你當(dāng)我做慈善呢？”

鄧虎醉眼一翻，都冷笑道，“還不還，不還就滾，三月之後爺我自會上門收債！”

“鄧爺！”

許大江還想說什麼，鄧虎手下的四個打手就齊齊站了起來，抱臂虎視著許大江父子倆。

“鄧爺，我兒許進，可已經(jīng)點星成功了，還請給個面子。”許大江忽然間說道。

“嗯？”

鄧虎面色一變，看向了許大江身旁的許進，“你點星成功了？多少天？”

“鄧爺，八十三天。”許進如實作答。

“嗤！”

鄧虎嗤笑一聲，噴了一口酒氣，再次罵道，“還不還，不還就滾！”

“你”

許大江氣不過，還想說什麼，許進卻是直接道，“還，我們還！”

隨後，當(dāng)面交割了銀子，鄧虎也拿出另一張借據(jù)，當(dāng)面燒了，許進就扶著極度心疼銀子氣不過的許大江準(zhǔn)備離開。

正要出門，鄧虎身旁的一個刀疤臉打手忽然間問道，“老許頭，你那閨女呢，記得你借的時候跟她一起來借的，該不會是被你賣了吧？”

“我是親爹哎，咋能賣兒女！我閨女只是做工去了，沒時間來。”

許大江差點被氣的吐血，忙解釋了一句，那幫潑皮只說是玩笑。

扶著許大江出門的許進，眼眸中卻升起了警惕之色，還銀子而已，這幫潑皮憑白無故的提他妹妹作甚？

瞬息間，許進就有些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