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楊二？”

“沒錯，就是他。”

“可是，他只是一個智能程序，他……”

“一個來自能源模塊的智能程序。”

神皇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楊屹。

“其實，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有著人類的感情。當然，最初的時候，我認爲跟那艘飛船有關，認爲他是楊光的傑作，畢竟楊光締造了人類文明，而那艘飛船又是由遠遠超越了我們的技術打造而成，因此在那艘飛船上製造一個擁有人類情感的智能程序，對楊光來說不算太困難。只是，在對能源模塊，特別是能源模塊與飛船的關係有了瞭解後，我才知道沒有這麼簡單。那艘飛船就來自能源模塊，跟能源模塊存在密切關係，而楊二是依附在那艘飛船上的，而且楊光在創造他的時候利用了很多儲存在飛船上的技術，因此楊二也跟能源模塊存在必然的關聯。顯然，他並不是一個智能程序，而是一個智慧體，有跟我們人類相似的智慧。更重要的是，他的智慧以飛船爲基礎，而飛船來自能源模塊，因此他在某些方面還超過了我們人類。比如說，他有更強大的學習能力，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掌握與處理大量信息，還能夠應付各種煩瑣的運算，並且控制更多的事務。如果說有什麼缺陷的話，那麼在遇到我之後也不存在了。”

“你……”

“當然，最重要的是，楊二比任何人都要理智，在任何時候他都會保持理智，並且做出最有利的選擇。”

神皇暗自嘆了口氣，也閉上了嘴。

“按照最初的約定，在我回到南阿爾法星系，找到了能源模塊之後，他將利用從能源模塊裡面獲取的信息，創造出一個平行空間，或者說是一個微型宇宙，以此把包括人類在內的衆多文明保存下來。他也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並且用幾百年的時間，創造了一個不算完美的平行空間，也才能夠在你出手的時候，讓人類遠征軍、織星族軍團、衆多的硅人與硅獸種羣倖免於難。只不過，他始終沒有忘記跟我的約定，也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我的努力。這個平行空間一直存在，而且他在此期間做了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即採用同樣的辦法返回南阿爾法星系。”

“什麼？”

“通過那些存在關聯的黑洞。”

“可是……”

“當然，對他來說，這意味著拿自己的一切去冒險，畢竟他的實力最多也就跟我旗鼓相當，絕對不會在我之上。結果也是如此，他找對了辦法，卻花費了很多時間，在一千多年之後纔回到南阿爾法星系。這個時候，南阿爾法星系的文明已經開始逃亡，康盛女王爲了找到另外一個能源模塊進入了黑洞。必須得承認，楊二回來的時間恰到好處，既不算太晚，也不算太早。在得知消息後，楊二也進入了那個黑洞，並且找到了被困在裡面的康盛女王，然後花了大量時間把康盛女王救了出來。雖然沒有能夠按上最後的逃亡飛船，但是康盛女王跟隨楊二去了那個平行空間。當然，她也把發生在南阿爾法星系裡的事情告訴了楊二。因爲沒有了我的幫助，所以楊二無法完成這個能讓衆多文明長久存在下去的微型宇宙。在綜合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之後，楊二做出一個重大決定，即放棄這個平行空間，利用裡面的資源建造飛往其他恆星系統的逃亡飛船。當然，在技術上不存在任何問題。數萬年之後，這些來自平行空間的逃亡飛船到達了第一個恆星系統，逃亡的文明在此發展壯大。也就是在此期間，康盛女王將兩個能源模塊交給了楊二，讓楊二去實現她無法完成的理想。在楊二的統帥下，這些來自北阿爾法星系與南阿爾法星系的衆多文明組成的聯盟迅速發展壯大，成爲了當時最強大的一股力量。其實，楊二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也知道該怎麼做，可惜的是，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改變整個宇宙的命運。要知道，出現理想結果，必須要宇宙裡的所有文明朝正確方向前進。”

“只是，他獲得了兩個能源模塊，而且將其整合到了一起。”

楊屹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所在的那個能源模塊就在他手上，而且已經跟另外一個能源模塊融合到了一起。”

“你……”

“要不然，我也不可能掌握能源模塊裡的信息，更別說是控制這些信息。”

“果真如此，在我進來的時候，這件事還沒有發生，你還沒有掌握全部信息，所以你的能力……”

“顯然，你忽視了一個問題。”

“什麼？”

“能源模塊是六維空間奇點，在這裡面是沒有時間概念的，而且在三維宇宙中普遍存在的因果關係在這裡也不成立。很明顯，你的觀點就是建立在因果關係的基礎之上，即獲得兩個能源模塊是因，而獲取裡面的信息是果。顯然，在六維空間奇點中，這樣的因果關係是不存在的，因也許是果，果也可以是因。簡單的說，發生在未來的事情也許是過去，而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也可能是未來。總而言之，因爲在我們所在的時空中，結果是存在的，所以我能利用這個結果。”

“這……”

“簡單的說，因爲楊二最終將兩個能源模塊整合到了一起，所以在進入能源模塊後，我就能夠獲取與掌握裡面的信息。”

“那麼，爲什麼我不行？”

“很簡單，這樣的關係只存在於六維空間奇點裡面，而不存在於外面的宇宙當中，而你進入能源模塊的時間比我晚了一點。也就是說，在你進來之前，我已經獲得全部，自然不會給你留下什麼。”

“你……”

“是不是很後悔？”

“既然如此，你早就掌握了一切，甚至早就知道我會進入能源模塊，那麼你爲什麼能容忍我的存在，或者說爲什麼要我進入能源模塊？”

“很簡單，在能源模塊裡面，我能夠獲得來自未來的信息，卻無法改變未來，因爲我無法從這裡出去，也無法對外界產生任何影響。換句話說，我知道一切，卻又無能爲力，最多是一個旁觀者。”

“既然如此，你還在等待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等待什麼？”

神皇長出口氣，才說道：“如果在這個地方，未來就是現在，那麼對你來說，外面的宇宙已經毀滅了。如果一切的結果就是毀滅，那麼留在這裡繼續存在下去，或者說是存在於過去當中有什麼意義？如果能夠改變外面的世界，自然另當別論，可是你卻辦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外面的宇宙徹底毀滅，而且是以錯誤的方式毀滅。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你都沒有理由繼續存在下去。事實上，對你來說，我的到來就是一種解脫，因爲至少在我到來之後你就能夠放下一切了。”

“所以，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訴了你。”

“不，不是如此，至少還有一些沒有告訴我。更重要的是，你沒有放棄，你仍然抱有一線希望，而且這線希望跟我有關，簡單的說只有我才能讓希望成真。事實上，這也是你在此等我的關鍵所在。”

“是嗎？”

“你說過，可以通過六維空間奇點前往任何一個時空的任何一個時間點，而且在無數種可能當中，必然出現理想的結果，即終究有一個宇宙會以正確方式毀滅，並且在不久的將來獲得重生。也就是說，你能夠通過六維空間奇點前往那個時空中的宇宙，並且在那裡等待宇宙以正確的方式毀滅，或者直接前往宇宙毀滅的那一刻。顯然，這就是你的目的，是你在此等待我的原因，因爲只有用這個辦法，你才能抓住最後的機會，也就是在將來跟隨宇宙一同重生。”

“說實話，你能想到這些，表明你已經不是普通的傀儡了。”

“什麼？”

楊屹淡淡一笑，說道：“很簡單，你的這番分析裡面有很清楚的時間觀，而傀儡是沒有明確時間觀的。由此可見，在能源模塊裡面，我們不但獲得了足夠多的信息，還受到這些信息的影響，並且在這些影響的作用下發生著變化。當然，不止是我，還有你，也許是所有進入這裡的存在。”

神皇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著楊屹。

“其實，我一直不大相信，或者說認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現在，我知道，確實如此。”

“什麼確實如此？”

“你不覺得，能源模塊本身就有生命，或者說本身就具有智慧嗎？”

神皇猛的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楊屹。

“在此之前，我已經提到，能源模塊來自六維宇宙，但是我們不能由此斷定六維宇宙已經毀滅，而能源模塊是六維宇宙裡的強大存在創造出來，用來保存智慧，以及讓智慧得到延續的工具。其實，在具體的概念上，六維宇宙裡的智慧跟三維宇宙裡的智慧肯定不一樣，甚至完全沒可比性。此外，我還提到，相對六維宇宙而言，我們的三維宇宙其實只是一個微觀層面的存在，即只是一個微觀世界。如果六維宇宙真的存在，而且沒有毀滅，那麼我們用什麼辦法才能進去呢？”

“你要去六維宇宙！？”

“難道，這不是你們一直追求的目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