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通道的出口外面是一個恆星系，而且是一個孤星系，即只有一顆主序星，沒有其他天體。

只不過，這不是一顆普通的主序星，也不是一個普通的恆星系。

從尺寸與質量上看，這顆主序星只是一顆黃矮星，很普通，沒有什麼特點。至於這種除了主序星就沒有其他天體的孤星系，就算不算太常見，也算不上罕見，南阿爾法星系裡面至少有上萬個。關鍵就是，這顆主序星釋放出來的不只是光與熱，還有海量原能。只是由主序星釋放出的原能沒有擴散到恆星系外面，而是在到達恆星系的邊界時就被擋住，然後轉換成了實質化的原晶。雖然受到尺度的影響，在恆星系邊界層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凝聚的原晶都極爲稀少，但是總量多得嚇人，而且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凝聚在邊界層上的原晶就能到達足以開採的程度。

當然，原晶是實質化的原能，即物質形態的原能，所以很難通過觀察、感知等手段發現極爲稀薄的原晶。只有來到這個恆星系附近，才能看清楚，而且要在進入恆星系之後才能感知到原能轉變爲原晶的過程。簡單的說，凝結在恆星系邊界層上的原晶起到了屏蔽效果，遮擋了恆星系裡面的原能波動。

從空間通道里面出來後，楊屹就知道，他要找的那個聖器就在這裡，而且藏在主序星內部。

“如果我沒猜錯，你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

楊屹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當初，是仁慧女王發現了這個恆星系裡的秘密。”

“發現？”

康盛女王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仁慧女王不清楚藏在主序星裡的是什麼，但是肯定跟聖器有關。當時，織星族與隱靈族的戰爭剛剛結束，而且星魂女皇與天聖皇在決鬥中雙雙失蹤，因爲懷疑人類聯邦獲得了織星族的聖器，還拒絕就此跟我們協商，甚至沒有正面回答我們的質疑，所以昆陽族、狂獸族與兵域族開始爲戰爭做準備，還要求我們盡到盟友的義務。受此影響，仁慧女王用盡全部力量，製造了這個恆星系的邊界層，把恆星系裡的秘密保護了起來。”

“卻沒有告訴任何人。”

“不是仁慧女王不想告訴外人，而是時機還沒有成熟。”康盛女王嘆了口氣，說道，“當時，失蹤的不只是織星族的聖器，還有天聖皇掌握的上百個聖器。雖然有理由相信，藏在這個恆星系裡的是一個聖器，但是無法肯定是哪個聖器，也就無法用此證明人類聯邦並沒有掌握織星族的聖器。再說了，三個一流頂級文明相繼覆滅後，銀河系聯盟已經失去了穩定存在下去的基礎，至少原來的秩序無法繼續存在下去。那麼在新秩序當中，誰擁有聖器，誰就擁有最大的發言權。昆陽族、狂獸族與兵域族因爲懷疑人類聯邦掌握了聖器，纔不顧後果的發動戰爭。如果它們知道我們發現了一個聖器，哪怕無法加以利用，也必然把我們當成主要敵人，甚至是頭號大敵。”

“至少，極境族比人類聯邦更加強大。”

“沒錯，我們是比人類聯邦強大，可是我們同樣不是三個二流頂級文明的對手，至少無法單獨對抗三個二流頂級文明。”康盛女王苦笑了起來。“當時，仁慧女王對此有極爲清楚的認識，也做了最大的努力。直到遇刺的前一刻，她還在跟玉玲瓏溝通，希望能夠跟人類聯邦簽署同盟協議，把同盟關係確立下來。按照仁慧女王的安排，只要跟人類聯邦結盟，我們就公佈在這裡的發現，迫使昆陽族、狂獸族與兵域族接受現實。只不過，仁慧女王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沒有能夠通過與人類聯邦結盟，形成由極境族與人類聯邦主導的新秩序，我們也能夠利用在這裡的發現壓制其他文明，通過一場短暫而且迅速的戰爭，把銀河系聯盟重新統一到一起。事實上，不管人類聯邦有沒有獲得織星族的聖器，有了這個聖器，我們都將獲得絕對優勢。”

“這麼說，問題是出在人類聯邦身上了。”

“雖然不能這麼說，但是人類聯邦，特別是玉玲瓏，確實要負一定的責任。”康盛女王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仁慧女王頂著巨大的壓力，可是玉玲瓏一直沒有給予回覆。在此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在已經受到了戰爭威脅的情況下，玉玲瓏爲什麼要保持沉默。以當時的情況來看，人類聯邦只有跟我們結盟，才能跟另外三個二流頂級文明抗衡。不過，人類聯邦在接下來幾百年裡的表現已經證明了我們的懷疑。顯然，人類聯邦並不想跟我們，或者其他任何文明分享織星族的聖器。”

楊屹很是無語，一下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當然，也有可能是人類聯邦認爲我們沒有資格跟其結盟。”

“或許是爲了保全南阿爾法星系。”楊屹暗自嘆了口氣，才說道，“別忘了，昆陽族擁有一個真正的聖器。如果極境族跟人類聯邦結盟，那麼交戰雙方的實力就沒有太大差距。除非某一方主動投降，不然戰局很快就會失去控制。結果可想而知，到時候不但沒有任何文明能取得真正的勝利，也沒有一個文明能倖免於難。隨著南阿爾法星系在戰爭中毀滅，失去的將是所有文明最後的家園。相對而言，人類聯邦更有可能頂住昆陽族、狂獸族與極境族的兇猛進攻，而且只有極境族置身事外才能夠對這三個二流頂級文明產生牽制，使其不敢投入全部兵力。”

“前提是，玉玲瓏知道我們也獲得了一個聖器。”

“當然，在當時，她未必知道。只是，在星魂女皇與天聖皇決戰之後，她肯定知道外面還有一個聖器，而且是天聖皇藏起來的聖器。”楊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顯然，極境族找到這個聖器的可能性最大，畢竟極境族控制的恆星系最多，還擁有比其他三個二流頂級文明更多的飛船與戰艦。如果極境族置身事外，那麼在其他三個二流頂級文明盯住人類聯邦的時候，就更有可能找到這個聖器。此外，極境族與人類聯邦的關係最爲密切，仁慧女王也一直主張和平共處，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下，最明智的做法是跟極境族劃清界線，讓極境族有理由保持中立，哪怕是片面的中立。簡單的說，玉玲瓏沒有回覆仁慧女王，並不是不想跟極境族結盟，而是當時跟極境族結盟，只會導致局勢迅速惡化，甚至會完全失控。此外，這場戰爭持續了幾百年，卻沒有導致南阿爾法星系徹底毀滅，足以證明玉玲瓏在當時採用的策略並沒有錯。”

“前提是，你及時回來了。”康盛女皇苦笑著嘆了口氣，說道，“要知道，我們認爲你要在一萬年，至少是數千年之後才能回到南阿爾法星系，沒有人相信你會在短短一千年之後就趕了回來。別說幾千年，哪怕是幾十年，人類聯邦也將覆滅。就我所知，昆陽族、狂獸族與兵域族已經開始爲總共做準備。雖然這與你有關，但是就算有受到你的影響，人類聯邦最多也就還能堅持幾十年。很明顯，玉玲瓏再有遠見，也無法斷定你會在一千多年之後回到南阿爾法星系。”

“那麼，如果極境族以人類聯邦盟友的身份參戰，這場戰爭就能持續數千年？”

康盛女王微微一愣，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顯然，沒有人能夠肯定幾百年，乃至幾千年之後的事情，最多隻能心寸希望，並且堅定不移的朝著希望前進。”楊屹勉強笑了笑，說道，“至少，玉玲瓏是這麼做的，她堅定不移的相信我會回來，而且在我回來之後就能結束一切戰亂。哪怕這裡面有運氣的因素，也不能否認她所做的一切。同樣的，仁慧女王也有類似的信念，而且爲此付出了巨大代價。只是在她們之後，包括那些執意發動戰爭的傢伙，甚至包括你在內都沒有這樣的信念，也不清楚前進的方向。”

康盛女王沉默了下來，神色很是尷尬。

“當然，這也不能怪你，不能怪任何人，因爲是我把希望帶給了大家，卻沒有能夠做到自己該做的事情。”楊屹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已經表達出了足夠的誠意，所以接下來，應該幫你解除後顧之憂了。”

“你是說……”

“顯然，我們得去極境族的母星，首先解決極境族的內部問題。”

康盛女王微微一愣，說道：“你已經回來了，足以讓那些搖擺不定的長老下定決定。雖然我們沒有跟人類聯邦結盟，但是我們沒有忘記仁慧女王與寒心女王的遺訓，即便是那些爲了個人利益而倒向另外三個二流頂級文明的長老也不例外。我需要一些時間，但是不會耽擱太久。”

“你認爲有這麼簡單？”

“我……”

“相信我，如果那些傢伙在幾百年前刺殺了仁慧女王，那麼在對我有足夠多的瞭解，或者說見識了我的真實實力之前，她們絕不會回心轉意。換句話說，如果有必要，她們會把用來對付仁慧女王的手段用在你身上。我不是懷疑你的實力，只是擔心在關鍵的時候，你未必下得了手。”

楊屹這麼一說，康盛女王忍不住嘆了口氣，因爲楊屹最後一句話說到了關鍵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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