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若干協議

子恆深深凝望林子正的眼神，一字一頓堅毅地說：“之，在卡羅裡星系自行發展。”

林子正愣了愣，不太相信這句話是從林子恆嘴裡說出來的，這和分割家族領土有什麼區別，他果斷搖頭，很簡潔地否決林子恆這個主意，道：“家族領土不容分割，一旦默許楊遠之自行發展，卡羅裡星系就會像脫繮的野馬，我們將無法控制住！”

聽了林子正這番話，林子恆忍不住嗤之以鼻，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和老大頂嘴：“您覺得現在卡羅裡星系還有我們說話的餘地麼？明明是我們的領土。卻被巴菲克盯得死死的，早就有名無實了！”

林子恆的話，猶如驚雷，將林子正從幻想中打回現實，不是他不務實際，而是久居高位的他不願意承認他領導的家族被其他不如自己的家族所排擠，每個統治者心中都有的天朝大國的畸形心理，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大哥，請以家族爲重！”林子恆眼神裡換上懇求的神色，對林子正說。

林子正長長嘆了一口氣，將低著的頭擡起來，神情看來似乎老了十幾歲，在他臉上看不到那種神采飛揚的威嚴，道：“楊遠之，有這麼大的能耐？”

林子恆很堅定地點頭：“有。”

林子正站起來，呵呵笑著，走到窗戶口將頭伸出去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轉過身子道：“能得到你的肯定，就算再不濟。也是個人才。”他頓了頓。又說：“不過老三，公私還是要分明的，親是至親，但家族利益永遠要擺在第一位，我們已經不是在爲自己而活了，我們還要對林家地億萬公民負責，要對歷代先人留下來地基業負責。”

“大哥。你在擔心我偏袒楊遠之？”

林子正微微點頭，道：“有這個意思，但我更相信你的眼光。”他一手拍在林子恆的肩膀上。笑得很落寞：“兄弟幾十年。值得信賴的也只有你了。”

剛剛成立了海盜聯盟的楊遠之春風得意，正在和裘少傑、李華、卡西里耶夫等三大巨頭商議卡羅裡星系的未來時，楊遠之的通訊器響了。是總長辦公室打來地。

楊遠之也不避嫌，歉意地對李華等人一笑，當場接通電話：“你好，我是卡羅裡星系總督，楊遠之！”

“您好。楊總督，我是總長府人事辦公室主任。特別通知您，明天下午將會有總長特派員到達卡羅裡星系，與您商議卡羅裡星系的若干事項，請接待。”

楊遠之禮貌的點頭，道：“好地。”並無二話，果斷掛斷通訊，在他地表情裡找不出一絲受寵若驚，很平靜地向三人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繼續開始講述他對卡羅裡星系未來的一些看法。

“總督先生，請恕我直言，即使您成立了海盜聯盟，可是您不覺得卡羅裡星系還是一盤散沙嗎？”裘少傑在聽了李華以及楊遠之的見解後，將這句其他人都不願意說出來地話拋出來。

楊遠之眼神裡閃過一絲精光，在裘少傑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轉頭望向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卡西里耶夫，道：“卡西里耶夫先生，您覺得我們該怎麼樣解決這個問題。”

卡西里耶夫搖搖頭，示意不知，嘴脣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吭聲。

楊遠之也不爲難他，在裘少傑，李華兩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林家第一代總長林鎮山騎馬馳騁的巨幅壁畫上，嘆了一口氣，道：“諸位都回去思考思考，我得準備接待總長特使，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明天晚上再商議討論，諸位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就各自回去休息。”

卡西里耶夫第一個站起來，接著裘少傑也站了起來，兩人剛剛走到門邊，一直坐著沒動，猶豫著欲言又止的李華突然說：“等等。”

“我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楊遠之等人重新坐回座位，齊齊注視著李華。

“我們卡羅裡星系地海盜聯盟，還缺席了一個最大的海盜團伙，難道不覺得很遺憾麼？”李華很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老狐貍畢竟是老狐貍，不言則已

驚人。

就算是楊遠之，都在有意識的迴避著關於骷髏軍的問題，倒不是骷髏軍太過強大，而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知道骷髏軍和長野家族的關係不一般，如果得罪了骷髏軍，他們第一個拿自己開刀，前有狼後有虎，內外夾攻，倒黴的是自己。

楊遠之沒有說話，裘少傑和一直扮啞巴的卡西里耶夫當然不會主動吭聲，四人面面相覷了許久，最終楊遠之說了一句：“明天晚上再一起商量，各位先回去將其中關聯想清楚。”他說出這句話後，率先離開，但怎麼看他的背影怎麼覺得他像畏罪潛逃——溜得賊快。

………………

一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懸浮車停在總督府門前，幾個保鏢似的大漢將一個身穿白色休閒裝，戴著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墨鏡的中年男人圍在中間，對總督府門衛出示證明後，闊步走進總督辦公室，楊遠之已經在辦公室內泡了一杯高級碧螺春靜候許久了。

雖然早已猜到這個特使身份不會特殊，但是當楊遠之看到時，寵辱不驚的他還是驚訝得張大了嘴，這個特使的身份太不一般了。

林子正微微一笑，將保鏢支出去，對楊遠之說：“楊總督，難道不請我坐下來喝杯茶嗎？”

楊遠之很快從震驚和不可思議中回過神，指著身前的真皮沙發，道：“請坐，不知現在是稱呼您爲總0是特使好呢？”

林子正心情似乎特別爽朗，微微搖頭，道：“不，都不是，你應該叫我舅舅。”

楊遠之再次愣住，一向心腸狠毒，將家族利益視爲第一位的林子正，竟然和他拉關係，認了他這個外甥，太讓人驚訝了，不過這樣一來，楊遠之也更加警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總長也好舅舅也罷，多一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舅舅，您這次找我，想商議什麼事？”楊遠之的鎮定功夫不錯，很快從第二次驚諤中回過神來，很順口的叫了聲舅舅。

林子正滿意地點頭：“難怪老三一直誇你，對你這麼有信息，你果然不一般。”他接著說道：“我想和你討論的事，你心裡應該早就有數了，我們私親是叔侄，但我們要談的卻是公事，所以還是會公事公辦，你應該明白。”

“嗯。”

“好，我喜歡爽快人，楊總督，此次我希望和你談談關於卡羅裡星系未來發展的幾個問題，以及給你一些特權和提出一些要求。”林子正變臉變得很快，恢復大公無私的總長模樣，楊遠之也很配合的立刻坐端正，靜靜在一旁聽他說話。

“卡羅裡星系歷來是林家不可分割的領土，卡羅裡星系的每一個居民，都是林家的合法公民，儘管他們從事的職業不正當，也許曾有過作奸犯科，違背了憲法條例，但血管裡，淌的是我們林家的血。包括你，卡羅裡星系總督楊遠之，你也是。”

這番話聽在別人耳裡也許會覺得大氣凜然，但在楊遠之聽來卻是滑稽無比，自己在地球和鋸齒鼠做生死搏鬥，爲填飽肚子而努力時，沒看到林家來拯救幫助他這個合法公民，不過他現在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只是面不改色靜靜聽著，不時點點頭表示贊同。

“……昨天我與林子恆署長商量好了，決定將卡羅裡星系劃分爲政治特區，作爲特區總督的你，享有自主徵兵以及賦稅等一系列權力，並且有權力捍衛家族授予你的領土。卡羅裡在，你在，卡羅裡失，你亡！”

林子正很簡明扼要的說了這番話，聽完後楊遠之已經喜笑顏開，他不習慣將心裡的想法過於壓抑，何況現在這種情況，換成任何人不高興纔是不正常。

他恭敬的行了一個軍禮，道：“謝謝總長大人厚愛，楊遠之以生命保證，我在，卡羅裡在，卡羅裡亡，我亡！”

林子正滿意的點點頭，說：“好，你坐下，下面我將提出幾點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