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誰使絃斷，花落肩頭，恍惚迷離。”

次日清晨，洛白醒的很早，好像剛剛結束冬眠的動物一樣，洛白的精神飽滿。心血來潮，想要去街上吃些粥，買些零食吃。

剛來到那家粥鋪，就看到茗雪坐在那裡，第二次見到茗雪也在吃粥，洛白好奇了起來，爲什麼茗雪總是會出現在這裡？

帶著想要探尋的想法，洛白走到茗雪身旁，說：“請問這裡有人嗎？”

只是看了一眼空空的座位，茗雪便繼續低頭吃粥，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沒有。”

顯然是已經知道那是洛白。洛白像得到了某種肯定，坐在了茗雪旁邊，開始吃自己的粥。正在思忖著自己如何開口的洛白，不經意的一扭頭，看到茗雪已經快要吃完，也不給自己留思考的餘地了。

“茗雪小姐，”洛白趕緊嚥下口中的粥，對著茗雪說道。

“有什麼事嗎？洛白小姐？”茗雪擦了擦嘴巴，不等洛白說完便不給洛白任何餘地的說道。

“沒什麼，只是想問，小姐不是住在府上的嗎？爲什麼早餐都是出來吃的呢？”洛白不明白爲何茗雪說話這麼嗆人，但是因爲之前的接觸便以爲她就是如此，便笑笑說。

“我是組織上派來跟蹤你的。”茗雪見她發現了，也便不瞞她，擡起頭看著洛白的臉說道。

“跟蹤的話不應該是很秘密的嗎？告訴我了還有什麼意義嗎？”洛白聽到這個答案，倒也不驚訝的問道、

“憑著你和於翎塵的關係，還會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茗雪當然沒想到洛白會問這個問題，想了一下說道。

“於翎塵幹什麼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們有什麼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洛白也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她冷冷的說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說罷，洛白賭氣低下頭吃粥，不看茗雪，茗雪也沒想到她會生氣，但是又放不下面子便這樣說。

“我爲什麼一定要知道？我只是一個唱戲的。”洛白擡起頭，嚥下粥，索性直勾勾的盯著茗雪的眼睛說道。

“可是你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於翎塵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茗雪好像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和洛白搶著說。

“可是他已經死了。”洛白大聲的說，瞳孔都好像放大了許多。

“死了又怎樣？死了他就不能在死前告訴你嗎？”茗雪顯然已經沒有再思考了，她這樣說著。

“其實茗雪小姐，你一直的鬱結在於我和於翎塵之間的感情吧，你愛於翎塵，可是他不愛你，所以你要把所有的哀怨寫在我身上你才滿意。”洛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說。

說完，洛白索性不管茗雪，走了出去，感覺自己昨夜到今早的好心情全被破壞了。沒有擡頭，一出門，就跟一個人裝個滿懷。

“小姐看著點路好嗎？”來人好像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這個動作讓洛白很是惱火。

“對不起對不起。”洛白雖然惱火，但是也只顧著道歉，當擡起頭來的時候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天也在的和茗雪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茗墨。

那雙墨色的眸子看著她，直看到她心裡。李雲鍔餞行宴會的那一天，他也是在的，當時就是他抓住自己，說著要審問自己的。

“你，也是這次任務的執行者嗎？”想到剛纔和茗雪的對話，洛白的心情不禁又被挑起，洛白挑著眉毛問茗墨。

“不，我是這次任務的命令者。”茗墨看了看裡面坐著的茗雪，忽然就明白了洛白的意思，他緩緩的說道。

“於翎塵死了，你接替了他，對嗎？”洛白仰著臉，在茗墨看來，這是一個高傲的表情，挑釁的話語。

“對。”茗墨雖然不知道洛白何出此問，但是還是這樣回答道。

“你永遠代替不了他。”洛白看著茗墨，眼睛和他的對視著說。

“我自己的能力我還是清楚的，我並不想代替，我只是接替。”茗墨本就因爲洛白的表情和話語而不舒服，這句話一出口，茗墨就像被刺激到了一樣的說道。

“我沒有說你的能力，我在說你的心。於翎塵的心，永遠是靜的，而你不同。”洛白低下頭想了想，復而又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哼，靜的？那射殺李雲鍔的時候怎麼會因爲你在而射偏？又爲什麼會不顧一切去見你因此喪命？他的死，都是因爲你！”此時的茗墨已經被激怒了，他大聲的說道。

“呵，那也只是我而已，只在有關於我的地方犯了錯。而你呢？永遠會因爲口角亂了方寸吧。”洛白往後退了幾步，慢慢的說。

茗墨自知自己的脾氣很暴躁，也不好迴應什麼，只好作罷。而屋裡剛剛還在想洛白的話的茗雪，聽見門口的吵鬧，擡眼看去，就看到哥哥茗墨失態的和洛白爭吵著什麼。起身走過去，就只聽到洛白最後那一句：“呵，那也只是我而已，只在有關於我的地方犯了錯。而你呢？永遠會因爲口角亂了方寸吧。”

看到妹妹已經站在洛白的身後，茗墨也只能作罷，他知道自己的脾氣也知道很容易失態，便閉口不言。

洛白看他不說話，感覺很是奇怪，便準備走，顯然是還未意識到茗雪已經站在自己的身後了。

只是聽見身後傳來一句：“哥哥，不用跟她說那麼多，她現在，不是和國|民|黨的沈從森將軍好著呢嗎？我可聽說，沈從森就是射殺於翎塵的兇手啊。”聽到亂世當中的敏感詞彙，粥鋪的人慌忙的吃完飯，匆匆的走了。

不多時，只剩下這三個人。而洛白就站在門口，愣愣的站在那裡，回想著那句話，任走來走去的人把她撞得東搖西擺。

她好像想了幾個世紀一般的，緩緩的轉過身子，擡起頭，看著茗雪的眼睛，說道：“你說什麼？”

茗雪好像是得逞的小人一般，譏笑著說：“你的耳朵有問題了嗎？我說，沈從森啊，是射殺你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於翎塵的兇手啊。”

洛白感覺自己的手已經不受控制了，擡起來就給了茗雪一巴掌，力道狠到震得自己的手都是麻木的。轉過身，慢慢的往前走，腦子中一片空白。茗雪捱了打，哪能放過洛白，不是茗墨在旁邊拉著，恐怕要打起來。可是茗墨只能拉住茗雪，卻堵不住她的嘴，她衝著洛白走的方向大聲的喊：“信不信由你，沈從森慣用的槍我們可是還有呢！”

洛白就這麼放空著自己，走回了住所。

她寧可相信茗雪只是爲了下她的威風而那樣說的，可是洛白心中明白，茗雪根本沒必要這樣做。沈從森，爲什麼會是他？爲什麼是自己現在愛上的人，殺了自己唯一的親人？是誰都可以，爲什麼會是你？沒有悲愴，沒有哀慟，洛白只是很想問問沈從森，只是很想告訴沈從森：爲什麼他們說是你？可是爲什麼會是你？只要你否定，我就認爲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