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羅剎性格火爆,心中對於羅剎殿的忠誠,讓她不允許有任何人在她面前,說羅剎殿的壞話。
可偏偏是凌霄辰說出的話,字字在理,句句誅心,所以地羅剎也不得不選擇當場對峙。
此刻她也不在乎,自己和凌霄辰是什麼身份了,左手叉於腰間,右手指著那尚未關閉的羅剎殿分部大門,大聲吼叫道:“把紅飄香也給我叫出來,我有話問她!”
周圍的百姓,一見地羅剎單挑羅剎殿的架勢,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做鳥獸散,很快就消失了。
場面上,除了地羅剎和凌霄辰以外,就只有羅剎殿的一干人等。
地羅剎這幾天被凌霄辰驅趕的四處趕路,身上的衣袍已變得殘破不堪,上面佈滿破洞和傷口,要不是她的氣質不俗,看上去就和一乞丐沒什麼兩樣。
所以那羣羅剎殿分部的子弟,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你算什麼東西,說要見我們殿主,就讓你見著了?”
“我是誰?讓她出來,自然知曉!”地羅剎威勢不減,甚至還有上揚的趨勢。
僅僅是一人,面對十多名羅剎殿的弟子,都不落下風。
那些羅剎殿弟子在羅剎星頤指氣使慣了,誰敢對她們如此無禮?所以聽到地羅剎這麼說,又見她的氣勢昂揚,彷彿好鬥公雞一般,也不由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何人在外面喧譁,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大門之中,傳出一個高亢的聲音,接著那五大三粗的持鞭女子就走了出來,身上的肥肉還是一顫一顫:“都活膩歪了吧?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地羅剎一見到這個胖女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紅飄香,你說誰活膩歪了?”
紅飄香愣了一下,一直以來衆人都稱呼她爲“殿主大人”,即便是身份資歷比自己更高的羅剎殿弟子,也要稱呼其爲“紅殿主”,還從來沒有人敢於直呼其名。
“你膽子倒是挺大的,你是什麼人?”紅飄香看著地羅剎,覺得是在哪裡見過,但又有點記不清了。
地羅剎來這裡不過一次,也是在十多年前,雙方的記憶已經變得很模糊了。
地羅剎並不計較這個,她計較的是,紅飄香方纔押送的女子,究竟是什麼人:“紅飄香,我問你,方纔你押解的那些女子,都是些什麼人?”
紅飄香心道:自打自己當上這羅剎殿分部的殿主以後,極少有人對自己如此說話。尤其是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情況下。
她微微皺眉,沉吟片刻後道:“哦,你說那些女子?當然是在羅剎星上,犯了法紀,被我羅剎殿捉住的囚犯了。怎麼了?”
聽到這話,地羅剎稍稍放心,扭頭對凌霄辰揚起眉毛,打了勝仗似的。
“很好,既然這樣,你把那些女子,所犯的罪狀,一一提出來,讓我瞧瞧吧。”地羅剎說完,就準備走進羅剎殿分部之中。
那些羅剎殿的弟子,自然不肯放地羅剎如此輕鬆地進入分部,當先一步攔在她身前。
“你們都幹什麼?讓她進去。我們羅剎殿光明磊落,還怕別人抽查不成?”紅飄香在地羅剎的身後,淡淡地說道。
羅剎殿弟子聽到紅飄香的話,面面相覷,按照吩咐,放任地羅剎和凌霄辰走進了羅剎殿分部,隨後圍在紅飄香的身邊,左一句右一句地說了起來。
“殿主,這些都是什麼人?憑什麼搜查我們啊?”有人問道。
“那些人的罪狀,我們還沒有做出來啊?到時候如何解釋?”
其中也不乏有聰明人:“殿主是不是想要騙她們進去,來個甕中捉鱉?”
“慌什麼?你們都沒點城府,以後也幹不成什麼大事了。”紅飄香冷淡地迴應,許久後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地陰笑,然後望向地羅剎的背影:“你們都沒看到,那質問的女子,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嗎?”
她這麼一說,衆人都明白過來,原來殿主是將主意,打到那姑娘的身上了。
“殿主英明,屬下們這就去張羅!”
說罷,衆人便紛紛離開,直接去做準備工作去了。
……
地羅剎趾高氣昂地走進那分部大堂,見四下無人,便得意地回頭對凌霄辰道:“今日我就讓你心服口服!看看我們羅剎殿,究竟有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買賣。”
凌霄辰聳肩:“你這麼急於證明,可是已經心虛了呢?”
“你……”地羅剎大爲羞惱,轉過頭準備大罵凌霄辰,卻見一名羅剎殿的弟子,從旁邊搬出一撂玉簡,然後放在那桌案之上。
接著,紅飄香也隨即走了進來,手中端著兩碗茶水,笑吟吟道:“兩位遠道而來,是爲客人。不管所爲何事,我們羅剎殿都要做好地主之誼,這是上等的龍鬚茶,還請兩位一邊品茶,一邊看這些女子的罪狀。”
紅飄香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邊還有兩顆小酒窩,看上去甜美可親,根本就不像是之前在羅剎殿分部門前,用鞭抽打女囚的那個囂狠女子。
“也好。”地羅剎不疑有詐,點點頭,伸手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抓起一個白色玉簡,閱讀起來。
只是剛要運用靈魂神力,去探查這玉簡當中的資料,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覺。
“這是……”地羅剎站起身來,想要清醒清醒,眼前一黑,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百花入眠茶,這可是王品中階的玄藥。你們能夠品嚐得到,也算人生一大幸事了。”紅飄香看著昏倒在椅子上的凌霄辰,和地羅剎:“來人啊,把這兩人押入大牢。隨便按個罪名,三天後押送到羅剎殿當中去吧!”
“那男的怎麼辦?直接宰了?”一名羅剎殿弟子好奇的問道。
羅剎殿不接受男弟子,這件事情家喻戶曉。不可能將凌霄辰也帶到羅剎殿當中去的。
“這男的讓人也得死。可是這樣就讓他死了,也太可惜了。這傢伙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紅飄香笑瞇瞇地說道:“你們看得出來,這次的貨色之中,有幾個性格相當倔強,不服管教。不如用這男人的死,殺雞儆猴!”
“殿主的意思是,在她們面前,直接賜死這男子?”那名羅剎殿弟子問道。
“沒錯。在她們離開之前,就用這男子的死,給她們敲敲醒鍾,讓她們知道知道,這羅剎星還是屬於我羅剎殿的!”紅飄香眼中飄散出一道道星光言道。
“好嘞!”
幾名羅剎殿的弟子擁了上去,將凌霄辰和地羅剎,直接攙扶了出去。
……
滴答,滴答。
一滴滴冰涼的水滴,落在地羅剎的臉頰之上,她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然後睜開純淨的眼眸。
面前是一個陰暗的不見天日的地方,而在她的四周,圍著一羣女子,一個個都是衣衫襤褸,身上佈滿傷痕和血跡。
那血跡又沾染了不少灰塵,結成了硬痂,貼在簡陋的衣衫之上,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像是逃荒的難民似的。
“你醒了?”其中一名女子,見到地羅剎睜開眼眸,便將她扶坐起來:“看來你的運氣不錯,她們沒對你下什麼毒手。只是迷暈了你罷了。”
“嗯?”地羅剎施展了一下,發現自己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力氣。
這下可好,五行封靈印還沒有解開,肉身魄力也無端消弱了大半,這下可真的是什麼實力都不剩下了。
地羅剎坐起來,看著周圍那些女子,好奇地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啊?犯過什麼事情嗎?爲什麼被關押在這裡?”
那些女子聽到這個問題,面面相覷,然後扶起地羅剎的那名女子便道:“犯過什麼事?姑娘,容我問一句,你犯過什麼事情才被捉來這裡嗎?”
“沒有。”地羅剎說到這,眼珠一轉:“難道說,你們都是無罪之身?”
“這還用說,我們一個個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哪有什麼犯罪的可能啊?”那女子苦笑道:“我姓藍,這裡的人都叫我藍姐。你叫什麼,家住哪裡啊?”
“我叫……”地羅剎彷彿卡了殼似的,住嘴了。
她從小就被送到羅剎殿中,經過嚴苛的訓練和培養,最終成爲一名出色的羅剎殿弟子,擔當地羅剎一職。
從此以後,地羅剎便是她的職位,也是她今生今世,唯一的名字!
她不再記得自己的姓名,也沒有自己的人生,羅剎殿就是她唯一的家,也是唯一的人生依靠。
“不記得,還是不方便說?”藍姐看地羅剎支支吾吾的樣子,擺了擺手說道:“不說也罷。我們這裡的人,五湖四海的都有,相同的就是命苦。進入羅剎殿之後,就會被重新洗腦,不再記得以前的事情。”
“洗腦?”地羅剎又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瞪圓了自己的眼睛:“不可能吧?”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難道你不是羅剎星的人嗎?這羅剎殿在羅剎星四周,捕捉年輕貌美的女子進入之後,培養成冷血無情的殺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難道你以爲,那麼多的女子,都是自願放棄家庭,甘心加入羅剎殿的嗎?”旁邊一名女子語帶厭惡地說道。
“不可能!你們這是在誣陷!”地羅剎大聲否定道。
“你根本就不能接受這個現實。那麼你倒是解釋解釋,如果她們都是騙你的話,你現在又爲什麼會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