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機！”

“敵機！”

……

正在因爲無線電失靈，而逡巡不知進退的天竺空軍戰鬥機羣裡，驀然響起無數的尖叫，但可惜除了那些飛行員自己，誰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他們只能互相看到自己同伴在座艙內驚恐的面容。

還有，頭頂高空中，正在從陽光的背景裡，一架接一架不停俯衝下來的敵機。

“下降，下降！”

帶隊的指揮官幾乎是絕望地喊叫著。

這些原屬天竺皇家空軍的飛行員，都稱得上是精英，都是在不列顛受訓，並且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沒有指揮，也迅速做出了合理反應，幾乎所有正在平飛的暴風式戰鬥機全部猛然低下頭，以近乎俯衝投彈的大角度向北直奔不丹境內的茫茫羣山。

敵人已經佔據了高度優勢，而且還是最善於幹這種活兒的野馬，那麼同樣在低空性能優異的暴風，就只能以最快速度逃到屬於自己的戰場上去。

喜馬拉雅的崇山峻嶺。

但有多少人能逃過去的呢？

天空中一架架野馬座艙內，大明空軍戰鬥機飛行員們，正在用一套熟練而又繁瑣的動作，操作著他們那些帶機械式計算機的K14瞄準具。

這是他們最討厭的工作。

這種費倫梯公司產的初級版陀螺瞄準具有太多需要手動輸入的東西，對於飛行員來說使用它們絕對是一種折磨，實際上早期瞄準具都是這個毛病，直到高麗戰爭後雷達裝上戰鬥機，才把飛行員從這項工作中解放出來。

但只要設定好了各項參數，它的效果還是非常好的。

大明空軍上尉飛行員楊震，看著自己面前光環內的一架暴風式戰鬥機，第一個按下了開火按鈕，電機帶動下，六挺十二點七毫米的勃朗寧航空機槍同時噴出火焰。一道道帶著曳光的長鞭從翼根瞬間拉出，幾乎同時向內傾斜著交匯在那架暴風戰鬥機的背部，緊接著火焰伴著濃煙從目標身上向後拉起，還沒等他的歡呼聲響起，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這架暴風在天空中化作了一個耀眼的火球，無數燃燒的碎片墜向地面。

“我打中了，我打下一架！”

楊震興奮地尖叫著。

大明空軍的第一個擊落戰果誕生。

“啊！”

緊接著地面雷達站的無線電臺中就響起他的驚叫。

“出了什麼事？”

指揮戰鬥的京特.拉爾急忙喊道。

“沒什麼，沒什麼，我衝得太快差點撞上碎片。”

正在長出一口氣的楊震急忙說道，同時衝向另一架暴風。

而就在這時候，天空中幾乎所有大明空軍的野馬都已經相繼開火，俯衝偷襲是這個時代最有效的戰術，高度優勢永遠是最大的優勢，一道道從頭頂落下的火焰長鞭，狠狠地抽打著天竺人的暴風，在極短時間內超過三分之一的暴風就冒出了火焰，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熾烈的火團炸開，甚至一架來不及躲閃的暴風都一頭撞進了前面的火焰中。

十二架暴風在這瞬間被擊落。

剩下的暴風絲毫沒有管同伴的命運，兩千多馬力的發動機瘋狂旋轉，以他們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一邊躲閃著一邊繼續衝向山區。

他們無論是最大高度還是爬升速度都不如野馬，唯一的方式就是進入山區，依靠複雜的地形和優異的機動性擺脫敵人。

好吧，他們已經不期待勝利了。

兩種戰鬥機實際上都是同一級別，只不過一種更適合高空偷襲，另一種更適合低空纏鬥而已，在野馬已經佔據高度優勢的情況下，暴風想奪取戰場控制權已經不可能，更何況現在人家還有幾乎兩倍的數量優勢，不跑難道等著全軍覆沒嗎？

但想跑也不是那麼容易。

天空中完成第一輪攻擊的野馬，迅速拉起重新編組，幾乎全部兩對一，朝著下面的暴風機羣撲了過去。

暴風繼續不停向下，幾乎都要緊貼著地面了，在頭頂落下的子彈呼嘯聲中，發瘋般扭動著身軀，憑藉著他們更加豐富的空戰經驗和更加熟悉地形的優勢，拼命躲閃著致命的攻擊，落空了的子彈在地面犁開一道道碎石飛濺的痕跡，在這碎石的飛濺中，不時有暴風被子彈擊中，帶著一身烈火和濃煙一頭撞在地上化作冉冉升起的煙柱。

近了，山區越來越近了。

這裡的地形最終挽救了剩餘的暴風，十三架暴風最終搶在被擊落前鑽進了喜馬拉雅山區，在茫茫崇山峻嶺間四散奔逃，不過他們頭頂的野馬，卻並沒有因此放棄追殺，第一次參加空戰就獲得完勝的大明軍飛行員們，此時正在無比的亢奮當中，緊接著一個個追進了山區。

“撤退？”

帶隊的戰鬥機第一聯隊第二大隊大隊長秦皓，正和僚機一塊兒咬住了一架暴風，在狹窄的山間追逐開火呢，突然無線電中傳來命令。

“是的，立刻撤出戰鬥，元首閣下的命令，我們的任務是保護阿薩姆天空的安全，禁止出境作戰。”

指揮戰鬥的京特.拉爾說道，這位普魯士第三號超級王牌，擊落總數達到兩百七十五架的原本歷史上現代德國空軍之父，此時的身份是大明空軍駐阿薩姆集羣指揮官。

禁止出境作戰，這是楊豐和蒙巴頓勳爵達成的默契，畢竟他現在還只是小霸一枚，需要收斂自己的囂張氣焰，如果是在阿薩姆境內當然沒有什麼不可以，他們是阿薩姆政府邀請來剿匪的，至於和天竺發生空戰，這個同樣屬於誤擊，誰讓你們沒經人家阿薩姆政府同意就飛進人家領空的，我們哪兒知道你們是天竺空軍還是土匪的空軍。

呃，雖然土匪擁有空軍挺匪夷所思，但這個不是重點好不好。

但如果出境作戰，性質就可以說不一樣了，尤其是不丹，這時候還依然屬於不列顛的保護國，在不丹境內進行空戰，會讓蒙巴頓勳爵和不列顛政府處於尷尬地位的。

（感謝書友獨坐觀天地，法則，帥不起來，暗夜晚楓的打賞，至於上架爆更的問題，估計第一天五更還是沒問題的，都是三千字，然後重新恢復每天兩章，每章三千字，有能力的話我會加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