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時候如果不解釋一下,好像說不過去吧。
“君主,我說的是實話,難道您不信?”
虞清珞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眼眶堆滿了真誠。
“放手?!?
顧瑾瑜感受到手臂的力氣,擡起眸,與她對視了一秒。
他的語氣沒有半點溫度,早已見多了這種伎倆,完全不以爲(wèi)然,眼角有些不耐煩,眉間微微皺起。
“你是我的人,你的命也是我的,我想留就便留,你最好清楚自己的位置!”
聽罷,虞清珞緩緩鬆了手,輕輕撇撇嘴。
他現(xiàn)在還正在氣頭上,所謂識時務(wù)者爲(wèi)俊傑,她還是收斂一些比較好。
她看著自己的腿傷,轉(zhuǎn)念一想顧瑾瑜的態(tài)度,爲(wèi)了不找罪受只好先服軟了。
“是……妾身記住了……”
虞清珞可憐兮兮的點點頭,一雙眼睛寫滿了無辜。
“本王警告你,老老實實呆著,不管有什麼目的,你的命是本王說了算!”
半晌過後,顧瑾瑜擡起了手,猝然之間捏住了她的下巴。
將她剛剛移開的眼神又一次強(qiáng)行擺正,望向她的眼神三分笑七分命令,再也不復(fù)上一秒的輕柔與憐惜。
她現(xiàn)在就是他手裡的一隻螞蟻。
剛纔若不是他有心放自己一馬,她只怕是早就斷氣了。
虞清珞的確是怕了。
“君主,難道您就真的不相信妾身嗎?”
分明已經(jīng)知道答案的她還是問出了口,眼看著身前的人微微頓了一下,到底依舊沒有回頭。
“您的衣服看起來也是破了,最好換一下?!?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顯得空寥。
虞清珞回首時,才發(fā)覺顧瑾瑜已經(jīng)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回想起顧瑾瑜的眼神,她一陣搖頭。
雖然她一時還不明白顧瑾瑜爲(wèi)何改變主意放了她,不過她明白,自己的辯解對方怕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揣摩過。
虞清珞悲哀的望了一眼自己方纔舒服一點的腿,眼見無事可做只好閉著眼睛,枕著胳膊休息起來。
不管顧瑾瑜有多少的疑問和顧及,她都只有一個目的。
就是自由。
南蠻國,沈燁,蘭翹,他們想做的事情和自己無關(guān)。
且如今跟在誰的身邊都是一樣,不過看起來按照顧瑾瑜的架勢,他是不會如此輕易的要她樂得清閒吧?
想想他說過的話,虞清珞能大概猜到了。
只是她不解,顧瑾瑜既然不曾信任她,爲(wèi)何有時卻又維護(hù)和幫助於她呢?
要知道他是君主,不是情聖。
而且自己不過是他衆(zhòng)多姬妾之中的一個
這一點也根本說不通的。
想來想去,虞清珞最終得出一個簡單卻又通俗的結(jié)論——男人的征服欲。
大抵是因爲(wèi)原主明面身份是他的姬妾,然而卻沒有真正把心放在他的身上,所以顧瑾瑜儘管發(fā)覺她是個細(xì)作,卻也不屑於拆穿。
想讓自己哪天露出馬腳。
然後他就等到她的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坐收漁翁之利。
她有理由相信顧瑾瑜一定會選擇後者的。
所有的可能虞清珞都想了一遍,卻獨獨就是沒有想過他會自己心軟不捨。
唯獨這一點是說不通的,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想到這裡,虞清珞悠哉悠哉的放鬆後,乾脆清空了自己的大腦。
“我一個現(xiàn)代人到了這種地方,唉,真是活受罪!”
虞清珞閉著眼睛,嘟囔著聲音越來越小,完全沒有注意到遠(yuǎn)處的房門,還留著一個小小的空隙。
顧瑾瑜站在房門外的不遠(yuǎn)處,淡漠的看著屋裡的人。
他神情變得有些複雜,誰也讀不懂究竟是何種意義。
說實話,她的做法也讓顧瑾瑜有些摸不著頭腦,如果說她當(dāng)真想和人私奔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在他多次提起那個南蠻人之後都毫不在意。
她有太多的機(jī)會可以離開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想要拿到情報,又怎麼會不管不顧的逃走?
他見過太多的人,人性的弱點顯而易見。
尤其是女人,可是在虞清珞身上這兩者似乎是矛盾的,即使他能看穿對方的逢場作戲,卻也找不到她眼底的真實情緒。
這個細(xì)作當(dāng)真是無懈可擊了?
“哼,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裝到何時!”
顧瑾瑜瞥了一眼,終於還是轉(zhuǎn)身離去。
“如果顧瑾瑜知道在這個身體裡面藏著的靈魂,早已不是他看到的那麼簡單,又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呢?”
虞清珞平躺塌上,目空著看向房間某一角,喃喃自語起來。
身邊的兩個男人說白了一樣虛僞,沈燁不過是想要利用她才裝出的深情,而這個自己名義上的丈夫留著自己的命,也不過是想陪著對方一起演戲罷了。
虞清珞產(chǎn)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是想得奧斯卡金獎,可是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連生活都變成了演戲的滋味。
“虞姬,主子要你收拾一下去他身邊侍奉!”
虞清珞一大早睜開眼睛,連口飯都還沒有吃上,耳邊就傳來了北召的喊聲。
儘管北召沒有進(jìn)來,可是他的大嗓門卻能清楚的傳來。
“知道了,就來!”
虞清珞梳洗打扮結(jié)束後,張了張嘴,原本有些不耐煩,可是顧及著形象,說話時語氣卻是清麗溫婉,她巧妙迅速的將自己的心思收了起來。
她猜想,昨日發(fā)生的事肯定讓顧瑾瑜心裡不舒服,必定不會輕饒了她。
“妾身虞清珞見過君主。”
穿過小道,虞清珞看見另一間屋子裡,不遠(yuǎn)處的杉木椅子上,顧瑾瑜早已端坐於前。
虞清珞越走越近,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如同走臺步一般,聚精會神。
她手裡端著一杯茶飲,邁著熟悉的步子漸漸地走近顧瑾瑜身邊,小巧精緻的臉上薄脣一勾,脣邊驀然間浮現(xiàn)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儀表得體又大方。
“君主,您怎麼了?”
虞清珞遞過茶杯,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些僵住了。
顧瑾瑜半天也沒有接物的意思,反倒像是在欣賞她的表演一般。
如此倒是讓她有些彆扭了。
原本就是不想讓他挑出什麼毛病來,這般倒是顯得她有些刻意的樣子。
她收了收心思,擡眼的一刻是淡雅的笑容。
似乎難得一見這樣的笑,顧瑾瑜不禁怔了徵,直到她出聲詢問,才反應(yīng)過來接過了水杯,恢復(fù)如常。
不過這一剎那的變化還是落入她的眼裡。
“怎地現(xiàn)在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