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輕輕地搖搖頭,心道:萬一逼急了那小子,與自己同歸於盡可就不妙了,轉(zhuǎn)身對氣急敗壞的呂良人,說道:“呂公子不用著急,那小子已經(jīng)強弩之末,傷勢極重,我們跟出去給他們收屍好了。”
呂良人冷冷地看著第五先生一眼,手一招身後的護衛(wèi),冷哼道:“哼,追!”
但是,身後的一衆(zhòng)護衛(wèi)都站定在原地,垂著頭顱,一動也不敢。
“追什麼追,由他們?nèi)グ??!辈恢颤N時候呂正出現(xiàn)在他身後,聲音在輕飄飄地傳到衆(zhòng)人耳朵中。
“拜見五官王?!钡谖逑壬姷絽握藭r走出來,心中暗道:看著老傢伙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都在他掌控之中,但是他還是恭敬地衝呂正點頭示禮。
呂正和煦地一笑,似乎有意與暗盟交好。
而呂良人則氣急敗壞地說道:“可是,爹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放他們走,我咽不下這口氣?!?
呂正看著呂良人的傷口,柔聲說道:“到時候,爹會讓他們百倍償還的?!彼藭r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
衆(zhòng)人正說話間,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了一個身影。
正是先前的泰山王董泰志。
他怎麼活了?
不僅第五先生暗自驚訝,連呂良人也有些驚訝的看著那行屍走肉一般的董泰志。
明明僞裝成沙家莊的泰山王殿衆(zhòng)人都被他剷除了,莫非留下了泰山王董泰志回來報復(fù)了?
不過此時有呂正在,他倒也不怵。
“拜見王爺。”“董泰志”突然跪倒在地,朝呂正拜倒。
呂良人面露詫異之色,第五先生等人也靜靜地看著他。
“事情都辦好了?”呂正淡淡地問道。
“董泰志”擡起頭,乾癟的臉皮突然裂開了一條縫,然後整張臉皮像是壞死了一樣,一塊一塊地掉下來,露出了一張精緻的臉。
“都辦好了?!薄岸┲尽甭曇舳溉蛔兊们宕?,如同深谷鶯鳴一般,聽得場中衆(zhòng)人心頭一曳。
說話之間,“董泰志”髒亂的衣物,露在外面的死皮都簌簌地往下掉,顯出了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高挑紫衣少女。
丹鳳眼,柳葉眉,一雙明眸善睞,晶瑩的瓊鼻,一張毫無瑕疵的臉,前凸後翹的嬌軀讓場中無數(shù)男人心頭火熱,但是她周身散發(fā)著寒氣,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頓時又讓人心生寒意。
“紫羅蘭拜見義父。”紫衣女子脆生生地開口,迎頭向呂正拜倒,顯得十分恭敬。
“哈哈,蘭兒,五年未見,初次來江都就幫了爲父這麼大的忙,爲父欣喜不已啊?!眳握呛且恍Γ撡p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紫羅蘭,地獄花也。
三歲被呂正收養(yǎng),修習(xí)五官王殿的幻魂符、卞城王殿的分筋手,五歲殺百名大漢,如探囊取物,其中更有一名江湖稱號男爵。九歲入十萬大山修習(xí)暗殺之術(shù)三年,出入十萬大山如同庭院漫步。
十二歲暗殺青州稱號子爵齊玉海,當時齊玉海已經(jīng)是青州潤州城有數(shù)的大儒之一。一招擊殺,功成身退,至今還是江湖上一個謎團。
十五歲,周遊華夏九州歷練,不斷接暗殺任務(wù),至今死在她手上的子爵不下一百,其中稱號子爵有十多個,伯爵不下二十,其中還有五個稱號伯爵,侯爵也有五六個,成名已久的武林巨擘。
這些事呂正不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因爲這數(shù)百人的賞金足有數(shù)千萬兩白銀。
因此,呂正有時候看這個義女比看著自己親身的兒子還要順眼。 “義父過獎了。”紫羅蘭淡然的雙眸看向呂正,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紅脣粉嫩,卻無傾國之笑,儼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
“爹,你讓這個冰山美……額,紫羅蘭妹妹到底做了什麼事?”呂良人心思一落到眼前這這冰山美人,倒暫時忘了向姬墨白報復(fù)的事。
呂正淡淡地一笑,目光落在了那件牢房的通道中,沒有說話。
……
牢房通道外面亂石堆砌,雜草叢生,不遠處就是一道高聳的城牆,城牆上長滿了青苔,顯然是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
“姬哥哥,他們沒有追過來。”薛琳兒扶著姬墨白,撥開荒草看看身後黑漆漆的通道,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姬墨白此時傷得很重,五臟六腑都像被撕裂了一般,四肢一點力氣都沒了。
他嘴脣乾裂,輕聲說道:“這裡好像是城門口,我們得快點趕往城東的戈鹿莊,陸奇可能有危險。”
姬墨白耷拉著腦袋,靠在薛琳兒的身上,心裡擔心五官王等人知道了陸奇關(guān)在戈鹿莊的信息泄露的話,一定會採取措施的,到時候他們想救出陸奇就更難了。
薛琳兒看著姬墨白虛弱的模樣,柳眉一皺道:“你現(xiàn)在這樣子還怎麼救人,我一個手指都能將你推到,我們先找個地方,讓你療好傷,再作計議?!?
她說完,便不由分說地拉著拉著姬墨白往那荒涼的城門走去。
正好,一匹雪白的駿馬噠噠地來到薛琳兒和姬墨白身邊,其上躍下了一個錦衣公子,他身後揹著一個長匣。
“二位有禮了。”那人彬彬有禮,朝姬墨白和薛琳兒一拱手,說道。
在看到低垂著頭顱的姬墨白的時候,他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你是什麼人?”薛琳兒見這人來到自己身前,自己卻絲毫沒有差距,謹慎地問道。
不過,當她看到那人牽著的那匹駿馬,四肢健壯,頭上一竄紅毛勝火,好一匹寶馬名駒。
姬墨白此時中的幻魂符的毒還沒解清,只是隱約地感覺到這個人身上有種恐怖的氣息,看不清他的模樣。
“在下想打聽一下江都呂府怎麼走?”錦衣公子輕笑一聲,問道,臉上露出和煦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呂府?”薛琳兒眼神一冷,冷哼道,“你認識呂府的人?”
“不算相識,只是……”他話還沒說完。
突然,薛琳手中無爲一抖,一鞭抽向了他,兩人相距甚近,那錦衣公子似乎先前有所察覺,身形飄然後退。
留下了那匹馬在薛琳兒身邊。
薛琳兒拖著姬墨白,一躍上了那匹白馬的馬背,她手中無爲化成的九鍛索虛晃一鞭,向那錦衣公子抽去。
“這是教訓(xùn)你認識呂府人的後果?!毖α諆豪浜咭宦?,一拍馬
背,往遠處走去。
但是,那匹駿馬極爲通人性,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那錦衣公子。
“兩位初次相見,就這樣動手似乎有些不妥吧。”錦衣公子臉色變了變。
“在下的這匹照夜玉獅子還算通人性,如果姑娘想輕易將它騎走,就算在下答應(yīng),它也未必答應(yīng)。”
“廢話真多?!毖α諆阂娺@人這般囉嗦,一隻手拖著姬墨白,另一隻手握著的無爲陡然變長,向那錦衣公子抽去。
“好一柄奇兵?!卞\衣公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沒想薛琳兒手中的兵器能這般變化,說道:“這是奇兵墨家的奇兵無爲吧,果然精妙,讓在下大開眼見?!?
但是,他猿臂輕舒,修長的手猛地地半空中一抓,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薛琳兒的無爲,放在手心,仔細看著,不時點頭稱讚。
薛琳兒臉色一變,嬌喝道:“要不是本姑娘身上有傷,你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琳兒,小心?!奔纵p聲在薛琳兒耳邊說道,然後擡頭朝向錦衣公子的方向,抱拳輕聲說道:“這位仁兄見諒,在下受了些傷,眼力不佳,家妹先前多有得罪。”
“原來如此?!蹦清\衣公子點頭說道,暗忖:要不我說怎麼會認不出我來。
“不知這位仁兄傷勢如何,在下略通醫(yī)術(shù),或許可以爲仁兄援手一二?!卞\衣公子謙和道。
姬墨白抱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下傷勢沒什麼大礙,只是在下有急事在身,不知道能不能在暫借閣下的寶馬?!?
薛琳兒眉頭一挑,看著眼前的錦衣公子,示威似的抖擻手中的長鞭,似乎在說道:如果你不答應(yīng),就看看我手中的長鞭吧。
畢竟是江湖上難得一遇的名馬照夜玉獅子,而且武人多愛寶刀名馬,就算是知己之交,借這種名馬都未必可行,何況是素昧平生的人。
姬墨白半晌沒聽到那人的回答,也知道有些強人所難,說道:“恕在下多言,我兄妹二人自當另作他法?!?
他拉著薛琳兒要從馬上躍下,薛琳兒一臉不悅,埋怨道:“這時候還講什麼道義。”
但是沒想到那公子說:“好,這馬在下借了。不過閣下這人情可就欠下了。”
他輕笑一聲,讓姬墨白和薛琳兒臉上一喜。
“多謝?!奔妆f道:“在下姬墨白,荊楚人氏,敢問公子大名?”
那公子輕笑一聲,心裡暗道:果然,朗道:“江湖兒女,不必多禮,他日相見,仁兄自會知曉。”
他緩帶輕袍,身形一動,向遠處飄起。
“姬哥哥,他到底是誰?感覺她好像認識你。”薛琳兒看著那錦衣公子離去的背影,問道。
姬墨白搖搖頭,心中也有相同的感覺,但是一時間也想不出到底是誰,索性說道:“我們先去城東戈鹿莊,這事再做他說罷?!?
薛琳兒一點頭,一策身下的照夜玉獅子。
駿馬飛一般躍出去……
(PS:加“稱號”的爵位作爲江湖金榜冊封的爵位,是可以掌管一方武林的,沒有加“稱號”的爵位只是一個武功階段的劃分。同一爵位,稱號爵位秒殺普通爵位,實力直追上一層的普通爵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