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少要兩串，我一見這油炸的東西就反胃，尤其是臭整夜，我就不要了！”方淑媛邊走邊道。

“我也不要，我雖然喜歡吃臭豆腐，卻不喜歡吃街邊上的，誰知道是不是用的地溝油啊！”白茹話音剛落，便聽曲小薇道：“我本來就沒有給你們喊，這六串是我自己要的！”方淑媛和白茹頓時無語。

臭豆腐還沒有炸好，曲小薇看著油鍋裡不斷冒出的油泡，早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老闆，先撈一串起來潤倒起，其餘的五串還是炸老點！”

“好嘞！”老頭熟練地用鐵夾夾起一串臭豆腐，醮上炒麪灑上花椒粉，然後扯了一張紙巾包住竹籤根部遞給曲小薇，曲小薇一接過來便吃著氣狠狠地咬上一口，雖然燙得連嘴都合不攏，感覺卻是享受之極。一口氣消滅掉一整串，才覺稍稍好過了一點，看著其它的還沒有起鍋道：“老闆，你的臭豆腐的確好吃，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外酥內嫩鮮美無比的臭豆腐。不過有一點我一直沒有想通，這條巷子這麼偏僻，你爲什麼在這裡擺攤啊，你要是將攤子擺到同福路的話，生意絕對好得不得了！”

“人老了，沒那心思了！我這不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嗎？”老頭一面翻動著鍋裡的臭豆腐一面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方淑媛正和白茹站在五米開外聊得正歡，聽到老頭的話不由轉過頭看了過去，卻見那老頭雖然炸著臭豆腐，一雙眼睛卻瞟向了自己，那眼睛在昏黃的路燈下閃著睛光，這樣的眼睛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年近七十的老年人身上。

老頭夾起一串臭豆腐，卻沒有遞給曲小薇，而是轉身衝著方淑媛笑道：“姑娘，我的臭豆腐很好吃的，你真的不吃一串嗎？”

“不用了，我從小聞不慣臭豆腐的味道！”方淑媛一面回答一面暗中戒備，這小巷子也太幽靜了，居然還有人在這裡做生意，這裡面本身就存在著問題。

“不要客氣，你難道不知道臭豆腐了起來臭吃起來香嗎，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這其中的美妙滋味呢？”老頭笑道。曲小薇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正要開口訓責那老頭，卻見其左手中指和無名指彎曲用拇指按往，而食指和小指伸得筆直，指尖並在一起，衝自己連點了三下。曲小薇知道這是師門獨有的手印，而指尖連點三下名叫“鳳凰三點頭”，乃同門問候之意，看來這老頭是一位同門前輩，應該沒有惡意。

“你老人家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的確不想吃什麼臭豆腐……”方淑媛心裡略略有氣了。

“既然知道我是老人家，你就應該尊重老人家的意見！”老頭打斷方淑媛，也不見手上有何動作，那串臭豆腐竟然像離弦之箭般向方淑媛飛來，還未近身，四塊臭豆腐就已經離開了竹籤，與竹籤一起夾著勁風向方淑媛襲來。而臭豆腐上數十點熱油灑了出來，卻偏離方向襲向方淑媛身邊的白茹……

酒泉路，賣臭豆腐的老頭忽然向方淑媛和白茹發動攻擊，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強的勁道，方淑媛就算要躲也來不及了，情急間一伸手接住速度最快的竹籤，迎著跟隨而至的臭豆腐刺去，竟然在電光火石之間將那串臭豆腐給重新穿了起來。而白茹根本沒有看清襲向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也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得陣陣心悸，眼神一凝之間，那數十點熱油就在身前兩尺之處掉落在地。

“好功夫！”方淑媛剛丟下臭豆腐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那老頭已讚了一聲飄了過來，一雙如雞爪般枯瘦的手掌襲向方淑媛的面門，方淑媛閃身避開半尺，左手一個老君鎖喉抓向老頭的咽喉，老頭化掌爲拳迎向方淑媛的左手，方淑媛去勢不減，同樣化掌爲拳迎了上去，兩拳相交，隨著一聲悶響，兩人各自被震得向後退出一步。方淑媛不著絲毫猶豫，身體猛然間躍起四尺，飛身朝著老頭腦袋連踢，老頭格擋中連退三步之後，才右掌猛一發力推在方淑媛的腳心，方淑媛一個空翻，沾地即起，再次攻了過去。白茹結著手印一直想運靈力之劍攻向那老頭，無奈兩人纏鬥在一起，怕誤傷了方淑媛，所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當兩人再次分開，方淑媛正要揉身而上，白茹正要大喝一聲“打你奶奶的”之時，卻見老頭搖著手道：“等等，人老了，不中用了，再打下去我老人家怕是連骨頭都要被拆散了！你這妹妹武功招術可不怎麼樣，但力氣可真不小啊，如果有名師指點一番的話，我老頭子怕是連十招都接不下了！”

“精彩，精彩，你們怎麼不繼續打下去了，本姑娘還沒有看夠呢！”曲小薇拍著手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方淑媛和白茹全神戒備著，這鬼老頭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老頭沒有理會方淑媛和白茹虎視眈眈的目光，回頭又對曲小薇道：“小女娃娃，看你的靈力修爲也有那麼一點火候了，你是黎無意那小子的徒弟呢，還是凌勝天的徒弟呢？”

……

唐問天駕著車一路狂奔，一連闖了十多個紅燈之後，終於將車開到了無人的僻靜之處，猛一踩剎車打開車門滾了出來，倒在地上拼命抽搐起來，一張嘴誇張地張大著像垂死的野獸般發出絕望的喘息，大口大口的血沫不斷從嘴裡涌了出來，糊得滿頭滿臉都是，脖子上泛起的青筋好像隨時都要斷裂一般，豆大的汗珠迅速溢出體外將全身衣褲打得澆溼，而手機卻在此時不適時宜地響了起來，悲涼的《江河水》彩鈴伴隨著他瘋狂的喘息之聲，給暗夜憑添了許多蕭殺之氣。唐問天根本沒有心思和力氣理會那手機鈴聲，他在地上拼命翻騰掙扎著，手上、臉上因爲與大地的親密接觸出現了無數的於青和血印，而身上那件黑色的風衣更是早已變得比抹布還要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