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不好意思啊，我替陸平平向你道歉。”
沈小朵拍了拍楊慧的肩膀，微笑地說道。
“沒必要。”
楊慧擡起頭看著她，冷冷地回答道。
“啊？”
對於這樣冰冷的回答，沈小朵一下沒有反應過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來。
楊慧上前一步，重新上下大量了下沈小朵，目光戲謔。
微微頓了頓，楊慧猶豫了片刻後，終於仰起頭說了起來，憋在心中很久的話。
“沈小朵，其實我們也不算朋友，你誰過來找我，也不是關心我吧？”
“我...”
“你也不需要解釋什麼的，其實我真的無所謂的，因爲我也沒有把你當作是朋友的。
你突然追出來，無非就是想問問我和章玉樹之間的事吧？呵呵...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爲什麼章玉樹會那麼護著我？”
楊慧的笑容有些猙獰，撐大了眼睛看著沈小朵，使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愣了片刻，沈小朵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
之後，氣氛變得安靜了下來，偶爾從街道上行駛過的汽車留下轟隆隆的發動機聲音。
楊慧像是回憶著一些事情，緊敏著嘴脣，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緩緩蹲在了路邊，雙手合十，放在了膝蓋上，又把頭依靠在手背上。
見狀，沈小朵也蹲了下來，靠在楊慧的身邊。
“其實是因爲顧傾元。”
楊慧終於又說了起來，話語柔和，不再像之前冷冰冰。
“啊？”
沈小朵不由得驚呼出來聲音，看著楊慧，迫切地想要知道之後的事情。
楊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急著說。
而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沈小朵就耐不住性子，問道：“怎麼會因爲是顧傾元？你變成這個樣子，不都是他害…他…他害你的嗎。”
說到最後，沈小朵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有些後悔說顧傾元的壞話了。
他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就算他再怎麼無賴，自己也不能說。
“爲什麼說是顧傾元把我害成這樣啊？”
楊慧笑著，很輕鬆地說著這件事，已經完全地把這件事給釋懷了。
“難道不是嗎？”沈小朵再次問道。
“不是！”
楊慧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
“我父親被抓是遲早的事情，至於我父親的所犯的罪行，我也不多說了，總之是他罪有應得，所以我爲什麼要怪顧傾元呢？”
沈小朵看著楊慧，沒有說任何反駁的話。
“而且當時，哪怕是顧傾元不找我的麻煩，我也肯定會去找他的麻煩的，所以事情的結果就顯而易見了，完全是我在作死。”
楊慧身手撩了下發鬢，神情輕鬆，就像說其他人的事情一樣。
“你心裡真的這麼想的嗎？”
“嗯。”楊慧淡淡地點了下頭。
“好吧。”沈小朵輕聲說了一句，頓了頓後，又問道：“我們也是朋友吧，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的。”
“朋友？哈哈哈...”
楊慧戲謔地看了沈小朵一眼，發出了一陣嘲笑。
“有什麼困難跟你說？我爸出完事之後，所謂的朋友都避得遠遠的，還談什麼朋友。你也是看到章玉樹會那麼護著我，纔會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是嗎？”
楊慧看著沈小朵，目光變得質疑起來。
“我…”
沈小朵微微張嘴，想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楊慧的質疑。
在郭長風打她的時候，沈小朵當時也想幫忙，但也只是適當的阻止一下，如果要她像章玉樹和何超然一樣，把自己都搭進去，爲楊慧承擔這件事，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和陸平平這些人只會權衡利弊，不是嗎？”
楊慧又說了一句，而這句話確是直擊楊慧的心裡。
權衡利弊，確實是這樣的，不光是自己，自己的爸爸、爺爺也是這樣的。
跟吳家的婚約就是權衡利弊，潛移默化裡，沈小朵也成爲了這樣的人。
“我覺得真正的朋友，就應該是像顧傾元那樣，當你困難的時候，他會主動去幫你，而不是說這些好聽的話。”
“你和顧傾元？”沈小朵急忙問道。
“他是我的好朋友...”
楊慧最近上揚.，露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把當時與顧傾元的事，詳細地說給了沈小朵聽，這也是她第一次把這事分享給其他人。
說的很詳細，楊慧的話語就像潤雨一般，灑落在沈小朵的心間。
沈小朵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敢相信，顧傾元有這麼善良的一面。
“當時顧傾元跳進海里救你，還不是因爲他和章玉樹的關係，所以章玉樹纔會因爲顧傾元的一句話，這麼護著我，不惜得罪一些人。
所以在我看來，章玉樹、顧傾元這種，纔算是朋友吧，不是你這樣的權衡利弊，你剛剛說的朋友，真是噁心到我了。”
說完這些，楊慧緩緩地站了起來，沈小朵則是仰起頭看著她。
“以後還請不要來打擾我了，目前的生活我過得很知足、很幸福，謝謝你，再見！”
說完，楊慧便邁著大步向前走去，昏暗的燈光下，她單薄的身影看起來非常的堅強。
直到在路的盡頭，沈小朵看不到楊慧的身影后，才收回了目光，又安靜地蹲在街邊很久，才緩緩地站了起來。
自己恨爺爺那樣的人，不顧自己的幸福，只會權衡利弊，但自己又何嘗不是那樣的人呢？
微風吹過，沈小朵感到了一絲清涼，摸了摸肚子，有了一些飢餓感。
一整天都沒怎麼好好吃飯，酒倒是喝了不少，有了這種飢餓的想法後，只會感到越來越餓。
沈小朵開上車，向著城市裡面走去，她沒有去章玉強開的那些酒店裡，以及章記的西餐廳，她此刻想起了兒時的味道。
那個地方，大人說不乾淨，吃了會肚子疼，但章玉樹從來不聽，還會帶著自己去吃，那個時候真是有趣，無憂無慮的。
想到小時候的事，沈小朵還快了車速，甚至有了一些口水在口中打轉，然後使勁嚥下了下去。
那家小的燒烤店有太長時間沒吃了，沈小朵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