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大人放心!”沐敬元雖不知百里瀧在避諱誰,但卻一口應(yīng)下,遲疑了一下又道,“瀧大人!老夫有一個發(fā)現(xiàn),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國公大人但說無妨!”
“這些人中,”沐敬元掃了一眼密林中鋪著的一具又一具屍首,“有一部分人很少會用反手劍,而是直接將劍就這樣割過來……”他比了一個向裡切割的手勢,“而這個招式,像極了北戎人常用的彎刀中的招式。”
百里瀧眉心微蹙,沐敬元如此一說,他也回想起來,與他交手的這些人中,的確有一部分人不會用反手劍,偶爾用時動作也比其餘招式更生澀一些,“國公大人的意思是說,這些人中有北戎人?”
“老夫不能確定。這些習(xí)慣的確是北戎人常有的,但這些人的面相卻不像一般北戎人那般眼窩深陷,口音也沒有北戎人常有的拗口。這也正是老夫遲疑著不知該不該告訴瀧大人的原因?!彼洛e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可又怕誤導(dǎo)了百里瀧的判斷。
“本王會調(diào)查的!”百里瀧頷首,望向紫葉,“保護(hù)好國公大人!之後,你和綠葉就留在金陵!”
“是!”
月如銀,夜如水。
千歲府中,秋月望向在月色中幾乎坐了半宿的沐阿梨,“小姐!天都快亮了,你還是去睡會吧!”
“恩!”沐阿梨輕輕頷首,“是該睡了!”今晚,借這個進(jìn)宮的機(jī)會,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去做。
一日無話,當(dāng)太陽緩緩墜下西山之際,簡世鳴不但派了宮中馬車來接,更是親自派了簡甲前來。
“蘭梨郡主!沐小姐,請吧!”簡甲面色不善的望向正殿中的沐阿梨和沐琳。
“不敢勞簡王爺費心,千歲府雖窮,馬車還是有的,來人!備車,進(jìn)宮!”沐阿梨瞥了眼簡甲揚聲吩咐道。
簡甲面色又難看了兩分,不過最終也沒有發(fā)作,只默默盯著沐阿梨帶著沐琳,出了千歲府,上了馬車。他又跟在馬車後一直到了宮門口,這才先行一步進(jìn)宮去向簡世鳴覆命。
皇宮的朝陽殿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比起當(dāng)日爲(wèi)拓跋青接風(fēng)洗塵的情形也分毫不差。只可惜,此次坐在正中主位上的不是太后樑蘭芝,更不是幼帝,而是簡世鳴。
一看到沐阿梨攜著沐琳進(jìn)來,簡世鳴狹長的眼眸當(dāng)即一亮,如畫的眉眼當(dāng)下浮起一抹意氣風(fēng)發(fā)之色。
而沐阿梨,從跨入殿門那一刻,瞥到主位上坐著的是簡世鳴之後,臉色瞬間繃緊,目光再沒有往那去一下,直到看到坐在廣陵王身旁的蘇木時,她緊繃著的神色才稍稍緩和,衝兩人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當(dāng)即回了自己的位置。
沐阿梨一落座,簡世鳴和煦的聲音便在大殿中響起,“今晚,太后娘娘身子不適,特令本王替她和皇上招待諸位朝臣、夫人、小姐,以恭賀中秋之團(tuán)圓。這也是一場家宴,所以,客套的話本王就不說了,只祝願在座諸位年年人團(tuán)圓!”
說罷,簡世鳴舉杯,將琥珀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多謝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大殿中的朝臣齊聲唱和後,這才各自將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下。
“王爺!”放下酒杯,禮部侍郎李青衫便開口道,“今晚既是家宴,就不必再請那些歌姬舞女來表演,不如由再做的諸位小姐來獻(xiàn)藝。小女不才,願獻(xiàn)舞一曲,也算爲(wèi)諸位小姐拋磚引玉!”
他話音落下,婉郡主李婉君便起身走至正中盈盈朝衆(zhòng)人福了一福。
“有勞婉郡主了!”簡世鳴雖是衝李婉君說話,但狹長的眸子卻鎖著沐阿梨。
“果然是宴無好宴!”隨著殿中悅耳的琴曲響起,沐琳感慨道。適才簡世鳴那別有深意的一眼,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他想要做什麼。
“左不過是如這跳樑小醜一般,博他人一笑罷了!”對此,沐阿梨毫不在意。她的眸光瞥向了一旁的拓跋青,“呂馨兒沒來嗎?”
“那邊!”沐琳示意沐阿梨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呂馨兒不顧呂子誠頻頻丟來的眼色,已豁然起身,接過一旁宮婢手中的托盤,親自端著從一側(cè)往拓跋青的位置而去。
一看到呂馨兒走向自己,拓跋青當(dāng)即垂下了眼眸,恨不得自己即刻變成透明人。
他一直以爲(wèi)北戎的女子彪悍,天璃的女子都是婉約、羞澀的,可碰到呂馨兒之後,他才理解了什麼叫真正的彪悍!他都玩膩了,已經(jīng)明言讓她滾蛋了,她卻依舊毫不知廉恥的生撲!
“三殿下!”呂馨兒將描金紅漆托盤上放著的葡萄端下襬在拓跋青面前,人也跟著挨著拓跋青跪坐了下來,“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躲著馨兒,爲(wèi)什麼每次馨兒去驛館找你,你都不在?”
“本皇子有要事要處理!”
“什麼事情?難道比馨兒還重要嗎?”呂馨兒一臉幽怨的嗔了一眼拓跋青,見他的目光正瞄著婀娜起舞的李婉君,當(dāng)即伸手遮住他的雙眸,“不許看!難道她比馨兒還要好看嗎?”
拓跋青面色一陣陣發(fā)黑,若他此刻不是在天璃,他一定讓人將呂馨兒這恬不知恥的女人扒光了丟出去。
想到這裡,拓跋青心思一轉(zhuǎn),忽然笑著望向呂馨兒道,“她當(dāng)然沒有你好看了,但是,本皇子現(xiàn)在想看跳舞了,不知馨兒聽沒有聽說過我們北戎有一種脫衣舞,一邊跳舞,一邊將衣衫一點點脫掉!不知馨兒可會這種舞?”
呂馨兒面色一僵,雖拓跋青說的這什麼脫衣舞讓她十分難堪,可心中卻又不願忤逆拓跋青的意思,一時怔住,不知該如何接話。
“唉!”拓跋青玩性大起,輕嘆了口氣,“馨兒整日裡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本皇子,這便是你的喜歡?嘖嘖,就連本皇子想看個脫衣舞都不滿足,本皇子真是傷心啊!唉,你還是走吧!”
聽拓跋青說他傷心,呂馨兒自己便先開始傷心,又見拓跋青要趕她走,她心中更是難過、焦急。雖然她自己也有些說不清她究竟是爲(wèi)什麼難過,口中卻已然道,“既然你想看,馨兒爲(wèi)你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