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白頓時只覺得頭疼不已。
就不能讓他安生地把這個瘟疫的事情解決了麼?
伸手來回地在額頭上磨蹭了一下,“怎麼會這樣?楚王到底是來這裡解決水患的,還是想著將事情鬧大的?”
顧輕眉的嘴角抽了抽,“現(xiàn)在說這個也沒用了,還是想想辦法如何解決這個大麻煩纔是真的。”
“楚王現(xiàn)在如何了?”李默白這話顯然是問十一的。
十一的臉色變了變,聲音竟然有些發(fā)抖,“那個,聽說現(xiàn)在被困在了允州的刺史府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哪裡也去不得了。”
“也就是說,刺史府門外已經(jīng)被流民給圍上了?”
“應(yīng)該是吧。”十一縮了縮脖子,看著公子那有些清冷的眼神就有些怕。
顧輕眉也察覺出李默白身上的氣勢不對,之前也不是沒見過他發(fā)火,只是現(xiàn)在他身上的這種氣勢,怎麼就感覺很想殺人呢?
顧華生被李默白的樣子直接就嚇得吞了口口水,小心地往顧輕眉的方向靠了靠,生怕這位默世子一旦發(fā)起火來,六親不認,再傷了妹妹。
“那皇上現(xiàn)在要我過去,就能解決問題了?那麼多的流民要如何安置?”
傳旨官愣了一下,又道:“回世子,在下因爲要傳旨,所以來得匆忙,皇上已經(jīng)派了一萬兵馬押送了糧草和一些應(yīng)急物品過來。”
“嗯,這還差不多。什麼時候能到?”
“估計最快也要明日傍晚了。”
“嗯,那好,本世子有三日不曾睡覺了,先睡一覺,待明日糧食來了,再去允州也不遲。”
傳旨官愣了一下,想著旨意傳到了,世子這態(tài)度,應(yīng)該也算是接旨了。
只是並非是即刻趕過去,這算不算是抗旨呢?
傳旨官猶豫了一下,可是注意到默世子的眼下的確是一圈青影,可見是真的費了心思的,再看看一旁的顧小姐,神色也滿是疲憊,可見二人都是累壞了。
也罷,反正也不差這麼一時半會兒的,索性也就不再催促了。
“那默世子,顧小姐,下官先行告退了。”
“嗯。對了,你回去復(fù)旨時,記得跟皇上提一下,就說允州現(xiàn)在急需大批的藥材。瘟疫的根源我們基本上已經(jīng)查清了,只是現(xiàn)在藥方還在試探階段,估計這兩日就能有結(jié)果了。”
“是,下官一定將話帶到。”
傳旨官脣角有了笑意,這也算是好消息,回去後,皇上聽了,定然是會鬆些心了。
這一晚,李默白倒是睡的沉,顧輕眉也是一晚上沒醒,直到次日早上,還是被外頭的腳步聲給吵醒的。
“什麼事這麼早?”
青環(huán)端了一盆熱水進來,“小姐,您醒了?快些梳洗吧。默世子已經(jīng)帶著十一去看那幾位病患了。”
“好了?”
“這個奴婢不清楚,不過看著默世子去的時候,腳步挺輕快的,應(yīng)該是好消息。”
顧輕眉睨了她一眼,笑道:“什麼時候你的心思也如此細膩了?竟然還能看出他的腳步輕快來?”
“小姐,您就別取笑奴婢了。快些梳洗吧,一會兒不是還要再去準備藥材?”
顧輕眉想想也是,伸伸胳膊,這還是她來到了容城後,頭一次睡了一個好覺。
“對了,一連幾日也不見樓東陽,他在幹嘛?”
“大批的流民被阻在了城外,樓公子每天都負責外頭的治安,另外,還要負責監(jiān)督施粥的細節(jié),免得這些流民再打起來。”
顧輕眉的眉眼沉了沉,這應(yīng)該是擔心有人藉機鬧事吧?
想想有人能在清湖裡頭投毒,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顧輕眉帶著青環(huán)到了小院兒的時候,就看到李默白正在寫著方子。
“好了?”
李默白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氣色還不錯,笑著點點頭,“還沒完全好,不過已經(jīng)不會發(fā)熱,也不會吐了。這就是好現(xiàn)象。”
顧輕眉挑了下眉,也就是說方子對路子了。
“是你的方子?”
“嗯,你的方子也有效,只是不太明顯。”
顧輕眉撇撇嘴,合著還是自己的醫(yī)術(shù)不及他。
不過,被自己將來的夫君比下去,倒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今日再觀察一天,若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按這個方子煎藥。另外,我們明天早上再去允州。”
“明早?你不是說今天傍晚去?”
“到了允州,你覺得他們會開門?城內(nèi)現(xiàn)在到處都是流民,我們?nèi)チ艘矝]有落腳之地,倒不如今天晚上再在這裡睡個安穩(wěn)覺。”
顧輕眉抽抽嘴角,算了,她就知道這個傢伙不是那種一門心思爲皇上辦差的。
“這次去允州,只怕還要麻煩樓東陽了。”
“嗯?”
“如果沒有大軍開道,你以爲我們還能順利地進入允州城?想要安撫那些流民,我們就必須先穩(wěn)定允州的秩序。不能只是一味地心軟仁慈。”
顧輕眉沉默了一下,“不明白。”
李默白擡眼瞧她,“這種事情,總會需要一些過激的手段的。若不如此,允州現(xiàn)在的情形,我們根本就沒有法子震住。李元赫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
“你是說,那些流民會造反?”
“造反倒不至於。我只是擔心這次的事情與下毒一事有關(guān)。不然的話,就算是李元赫沒腦子,也不至於幹出這種缺心眼兒的事來。”
顧輕眉一怔,青環(huán)則是忍不住,直接就笑了出來。
能把損人這種話說地如此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的,也就只有眼前這位了。
李默白橫了她一眼,“很好笑?”
青環(huán)立馬就將嘴邊的笑憋了回去,然後可憐兮兮地看向了自家小姐。
“我也覺得這裡頭有問題,李元赫不像是會如此衝動的人。更何況當時他還受了傷,不可能會下令與流民對著幹。”
顧華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道:“聽你們剛纔說的,現(xiàn)在允州城內(nèi)都是流民了。我們?nèi)羰侨ネ砹耍醪粫行悦畱n吧?”
顧輕眉愕然,直接就以眼神詢問李默白了。
“放心吧,不過都是些百姓,圍住刺史府倒還有可能,可是與他們動手的概率不大。而且,都是些餓了幾日的人,哪兒來的力氣去打架?”
這纔是癥結(jié)所在吧?
顧輕眉的眸光一亮,朝著李默白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