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寬敞的街道上,馬蹄踏在地面上的噠噠聲,在這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突兀,一聲聲地敲擊在心坎上,叫人有些心驚。
馬車內(nèi),楚寒殤撩起車窗簾子,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車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雲(yún)軒和月華也從另一邊的車窗望出去,兩人均是一付嚴肅凝重的表情。
整個馬車內(nèi),瀰漫著壓抑的氣氛,凝重得叫人喘不過氣來。
在經(jīng)過一個十字路口時,楚寒殤突然出聲,讓冷焰將馬車停下。
待馬車停下後,他立馬起身快步下了馬車,並讓月華和雲(yún)軒也一併下馬車。
“王爺,怎麼了?”冷焰來到他的面前,疑惑地詢問道。
楚寒殤扭頭看了馬車一眼,英挺的眉頭緊蹙成一團,俊美無鑄的面龐上,是一抹嚴肅的神情。
這哪裡是在找人?這分明就是坐著馬車遛彎!
“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沉默了稍許,他才緩緩開口,低沉著聲音說道,“我們分頭去找,冷焰和本王走這邊,你們倆走另一邊。”
說著,他指了指十字路口左右兩邊的兩條街道。
“一有發(fā)現(xiàn),便發(fā)射信號彈。”語畢,他朝著冷焰使了個眼色。
立馬明白過來,冷焰趕緊拿了一個信號彈遞給雲(yún)軒。
接過信號彈,雲(yún)軒和月華對視了一眼後,朝著楚寒殤重重地點了點頭,接著二人便一起往右邊的街道走去。
目送著二人轉過街角,楚寒殤才叫上冷焰,走向左邊的街道。
冷焰回頭看了一眼那停在大路中央的馬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主僕二人快步行走在安靜的街道上,目光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
跟在楚寒殤的身後,冷焰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他兩眼,心中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王爺?shù)膿乃坪跤行┻^了頭。
上次太子在野訓時失蹤,王爺也是這般的緊張擔心,現(xiàn)在又是這樣,完全不像是平時那個沉著冷靜的王爺。
而且,自從野訓回來後,王爺每晚都是很晚纔回府,幾乎每天都要去太子殿。
王爺和太子,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楚寒殤並未注意到冷焰在打量自己,此時的他,一心只想著趕緊找到楚青歌。
說到底,這件事也怪自己。
若是他不讓青歌去調(diào)查那人,那人要調(diào)查他的身世,那調(diào)查便是,何必讓青歌去涉險呢?
現(xiàn)在好了吧?青歌失蹤了,還不知道現(xiàn)如今的情況如何!
若是青歌出了事,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夜幕深沉,一朵烏雲(yún)突然遮擋住了皎潔的明月,整個大殿陷入了黑暗當中。
稍許過後,烏雲(yún)漸漸散去,那一輪玉盤般的圓月再次出現(xiàn)在廣袤的蒼穹中。
安靜的院子裡,能聽見蟋蟀的鳴叫聲,在這寧靜的夜晚,有幾分的嘈雜。
樸素無華的房屋中,有橘黃的燈光照耀而出,透過緊閉的門窗投射在了屋外的臺階上,亦將屋內(nèi)的人影,映照在了窗戶上。
屋內(nèi)很安靜,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以及蠟燭燃燒時發(fā)出的滋滋聲。
腦袋昏沉,楚青歌不由地嚶嚀了一聲,精緻的眉頭瞬間蹙起,白皙俊俏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難受的神情。
頭好暈,後脖頸上還能感受到些許的疼痛,眼皮也根外的沉重。
掙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地睜開雙眼,但長久的昏迷,讓她被這屋內(nèi)的光線刺激得睜不開眼。
稍許過後,她才適應了這明亮的光亮,終於睜開了雙眼。
入目所及的,是一抹火紅色的身影,耀眼如烈日,比這屋內(nèi)的橘黃光亮更加的刺眼炫目。
稍稍地怔了怔,楚青歌斂了斂神色,目光平靜地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名紅衣男子。
只見這名男子優(yōu)雅閒適地坐在一張椅子上,身著一襲火紅色的長衫,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了精緻的鎖骨,和胸前一小塊白皙的肌膚。
即使坐著,也不難看出男子的身材很好,那端著茶盞的手,更是白皙修長,好看得讓人不忍挪開眼。
視線上移,落在了男子的臉上,楚青歌卻是有些無語凝噎。
只見男子的臉上,戴著一張花紋繁雜的銀色面具,面具幾乎遮擋住了他的整張臉,只露出了一雙妖嬈勾魂的桃花眼,脣線優(yōu)美的薄脣,以及尖削的下顎。
男子那墨黑的長髮隨意地攏在腦後,僅是用一根紅色的髮帶綁著,慵懶卻不顯凌亂。
即使沒能看見男子的整張臉,但依舊不難判斷,這是一個很俊美很妖孽的男子。
而在男子的身旁,站著的則是一名身著黑衣,披黑色斗篷的男子,男子的腦袋罩在了斗篷那寬大的帽子下。
楚青歌一眼就認出了這名黑衣男子,清澈的眼眸中頓時間浮上了一抹凌厲。
這人便是下委託的男人!
意識在這時瞬間清醒,楚青歌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身著火紅衣衫的無極,眼神犀利如鷹隼。
她記得自己之所以會暈倒,是被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後的那人暗算了。
如此看來,暗算自己,將自己打暈的人,就是這名紅衣男子?
而且,從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那名黑衣男人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那麼,這名男子是黑衣男人的主子?
下達委託給星月盟,讓星月盟調(diào)查皇叔的幕後主使者,就是這名紅衣男子?
凌厲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無極的身上,楚青歌暗自打量著他,在心中猜測著兩人的身份。
“無極大人。”身著黑衣的古修,湊到無極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他醒了。”
微微擡起眼瞼,無極輕輕撥弄著茶蓋子,目光徑直投向了楚青歌,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道:“說吧,你是什麼人?爲何要跟蹤他?”
說著,他斜睨了古修一眼。
他說話的語氣雖說顯得很漫不經(jīng)心,但話語中卻透著一股不容反駁的威嚴和凌厲。
楚青歌卻毫不畏懼,冷哼一聲,不卑不亢地說道:“這話該我問你們纔是吧?你們是什麼人?”
懶懶地打量著她,那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中,是一抹不耐煩的神色,無極勾起薄脣冷冷一笑:“你沒有問話的權力,你
要麼乖乖回答,要麼……現(xiàn)在就去死。”
說著,他的眼神咻的變得凌厲起來,透著無盡的殺意。
傍晚時,他將楚青歌打暈了,本是打算讓古修將她給處理掉,但轉念一想,萬一這小子背後有什麼勢力呢?
因此,他便讓古修把楚青歌給綁了起來,試圖從她的口中打聽出一些消息。
無極的這一番威脅,在楚青歌看來,卻絲毫不足以畏懼,她依舊是一付嚴肅凌厲的模樣,沒有露出一絲的膽怯和害怕。
“你們?nèi)羰钦嬉獨⑽遥趾伪匕盐医壠饋砟兀肯挛绲臅r候爲何不一刀殺了我?”
說著,她微微扭頭往窗戶望去,只可惜緊閉的窗戶阻擋了她的視線。
不過,儘管如此,還是隱約能看出屋外的黑暗。
看來她昏迷的時間還真是有夠久的。
視線始終緊鎖在楚青歌的身上,無極並未立馬出聲,而是目光深沉地打量著她。
“小子,你倒是有幾分膽色,竟敢隻身一人跟來這裡。”勾脣一笑,笑容妖媚動人,無極懶懶地說道,“只可惜有勇無謀。”
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楚青歌雖然心有不滿,但卻無法反駁。
因爲,她這一次的確是有些有勇無謀,竟連對方那麼明顯的請君入甕都沒發(fā)現(xiàn)。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大意!
不過,事情倒也不算太壞,至少她知道了這名黑衣男人的背後主使者,是這名紅衣男子。
而且,她這麼晚還未回宮,想來楚寒殤應該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吧?
只要他知道自己失蹤了,那麼,就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她現(xiàn)在只需要拖延時間,等到楚寒殤找來這裡,那麼,自己就有救了。
而在等待楚寒殤的這段時間裡,她也要想辦法從這兩人的口中,打聽出關於他們的消息。
“本大爺再問你一次。”輕呷了一口茶水,無極顯得很不耐煩,冷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找來這裡究竟有何意圖?”
擡了擡下顎,楚青歌依舊是一付不卑不亢的堅決模樣,目光堅定地望著他,嚴肅地說道:“不管你問多少遍,我也不會告訴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雖然本大爺很欣賞你的膽色,但是,”無極稍稍頓了頓,脣邊的淺笑突然變得冷冽,“與本大爺作對的下場,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說著,他斜眼看向古修,懶洋洋地說道:“去把這小子給解決了,記住,別把屋子給弄髒了,我不喜歡血,也不喜歡血的味道。若是敢弄髒一點點,你也一起去死吧。”
說這話時,他始終是一付平靜閒適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的叫人心顫。
他怎能把一個人的生死,說的這般無所謂?
古修微微低頭應了一聲,繼而邁步朝著楚青歌一步步走去。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古修,楚青歌不由地有些緊張起來,大腦飛速轉動,思考著該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古修快走到她的面前時,緊閉著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緊隨而來的是一道嘹亮的聲音:“無極,我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