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本還生氣在六爺懷中掙扎不斷,但見洛清影聲辭慘切,心頭暗道痛快,也不掙扎了,反而親暱的挽住了六爺的脖頸。
六爺見狀,知道蘇唯心中有氣,冷哼一聲,“是非曲直,你心頭自有計較!本王事忙無暇顧及此事,你請自便吧。”
“六爺!六……”哀聲呼喚,換來的卻是六爺頭也不回的背影。
叮叮幸災樂禍地做了個鬼臉立時跟上,星妤和柳毅朗更是看也沒看洛清影一眼便跟了出去。
侍衛小廝垂頭便走,王爺家事,不看爲妙!
被六爺攬在懷中行走,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他溫而不寒的體溫,蘇唯先前的怨氣漸漸消散。畢竟是自己騙他在先,盜寶庫在前,他不信自己也不能怨他什麼,更何況,自己還要……
見蘇唯一直不說話,六爺以爲她還是心存怨忿,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或者是、解釋?
“林疋,你、認識他嗎?”抱著蘇唯,六爺想了半天,卻只找出這麼個話茬。
“啊?嗯,認識。”不知道六爺是怎麼想的,提林痞子做什麼?“他是美韻天成的一個客人,應該是個皇商。”
皇商?呵呵,林疋是皇商?
“那柳毅朗呢?本王、我聽說他常去美韻天成……”六爺忽地想起那日蘇唯曾同他說過,不喜歡聽他自稱本王,念著蘇唯今日受了委屈,便改了口。
“你這是審我麼?”對六爺問來問去有些不滿,也有些小甜蜜,六爺是在注意她身邊的男人!
蘇唯自然也沒有放過六爺突然間的改口,心中更是喜滋滋的,滿意地攬住六爺的脖頸,將頭藏入六爺頸間悄悄附耳道:“他這塊牛皮糖,沒一次是正經的,你不用管他,我從沒對他動過情。”
六爺不覺間腳步漸緩,抱著蘇唯的手臂也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帶你去蘭汀居,你今晚就住在那兒如何?”
額?在是要同居的節奏?
蘇唯有些猶豫,她還不確定,六爺與楚爍是否真是一人,雖然擁有同樣的面容,但兩人性格著實相差太多。
楚爍的溫朗善良與六爺的陰鬱深沉,蘇唯當真難以取捨,只待今晚驗過齒印,便可知曉一切,六爺他……
“無須多心,你睡房裡,我住在旁的地方。”
知道蘇唯還在芥蒂一心人之事,六爺也不願強求。即便洛清影是個無德無能的女人,他不會放棄娶她,因此蘇唯想要的,他不能給,自然也不會去要求蘇唯什麼。
“嗯。”垂首在懷,蘇唯藏著心事只是淡淡的應了聲,他終究還是不能滿足於只擁有她一人。
蘭汀居的大堂。
侍書端著茶盞看向眼前這位俊朗清逸的公子,心中泛著難喻的喜悅與羞澀,咬著脣角垂首奉上茶盞,“公子,請用茶。”
“放下吧,你們王爺何時回來?”聲音清朗,如玉溫潤,如山穩沉,誰說只有女子方能令人醉生夢死?
“回公子的話,六爺他……”侍書本就有幾分姿色,身材又窈窕可人,如今更添溫婉之態,楚楚動人地溫言慢語,卻被奉琴的聲音打斷,“六爺回來了!”
微有不悅,剛想進一步瞭解這位俊逸公子的事卻被打斷,侍書有些厭倦地
轉頭,卻只見六爺抱著一名女子大闊步衝入,連忙正色行禮。
略有怯意地問安,希望六爺不要注意到她剛纔的樣子。
“不必多禮,本王……”正欲說話,只見侯在蘭汀居的楚洐把玩著摺扇,笑道:“楚兄好雅興啊!”
楚兄?他可真有閒情逸致!
“哈哈,原來是林兄!小弟要事在身就不給兄長見禮了。”六爺哈哈一笑,順著楚洐的話說了下去。
既然他的三哥、當今皇上想玩,他豈敢不奉陪到底?
“自然自然,楚老弟佳人在懷,爲兄豈是不解風情之人?卻不知是何等絕色,令素來不近女色的六王如此急色啊?”楚洐打著摺扇笑問,卻在見到蘇唯擡頭後,猛地愣住了!
怎麼會是她!
柳毅朗那傢伙不是說她住在蓮意水榭,根本沒近六弟的身嗎!
爲何現在竟、竟被他擁在懷中,還煞是親密!
六爺何等人物,即便楚洐面上驚訝一瞬即逝,他也立刻捕捉到了,抱著蘇唯的手臂不由得緊了一分,皇上他?琉璃褐色的眸子布上一層試探,摟著蘇唯緩緩走進,刻意將蘇唯手臂上的包紮好的傷處露在楚洐面前。
“你、你的傷要不要緊?”
楚洐亦是人中龍鳳,自然看出了六爺的試探之意,正了神色,拱手禮道:“先前動手誤傷了姑娘,林疋在此向姑娘賠罪了。”
蘇唯安靜地伏在六爺懷中,此番總算注意到來人了,既然是熟人,她怎麼好意思繼續賴在六爺懷裡呢?
掙扎著下了地,蘇唯毫不客氣地拍了拍楚洐的肩頭,大剌剌道:“不要緊的,林痞子……”
見兩人都是一愣,蘇唯方覺說錯了話,趕忙改口道:“額,我、我是說林疋公子,嘿嘿,林疋公子無需介懷,我這是小傷,真的不要緊。”要緊的,是她的魂力枯竭……
楚洐對林痞子的稱呼一笑而過,六爺卻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蘇唯,繼而將探尋的目光落在了楚洐身上。
蘇唯尷尬地笑了笑,眼見著面前兩人四目相對,卻不明所以,心中暗道這個林疋果然是個人物,連六爺對著他都收起了倨傲的神色,難道……
嗯?不對不對,這個林疋若尊貴如是,豈敢輕易來六王府這個龍潭虎穴呢?他就不怕六爺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給咔嚓了,自己登基稱帝?
懶得想太多,蘇唯眼見天色已晚,今夜她又入住蘭汀居時機大好,萬萬不能輕易放棄!
“六爺,我有些累了。”對上六爺的眼睛,蘇唯親暱地挽起了六爺的手臂柔柔一笑,“若無其他事請的話,我就先去休息了,你們聊你們的。”
見六爺笑著嗯了一聲,讓奉琴與侍書二人送她去主臥房,伺候她就寢,蘇唯又對著林疋露齒一笑,“讓林公子見笑了,蘇唯告辭。”
“嗯。”楚洐此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應承著目送蘇唯背影入內,心中五味俱全。
柳毅朗這傢伙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他不是說蘇唯只是應他所求入府查案嗎?怎麼弄假成真了!看六弟與她的神色,擺明了是日久生情了嘛!六弟還許她入住主臥房,說不定、說不定他們已經……
不由得攥緊了手中摺扇,楚
洐氣得牙根兒癢,柳毅朗這個沒用的笨蛋!
“皇兄?”奉琴與侍書等人退去,四下無人,六爺自然不能失了禮數,抱拳一禮,問道:“怎麼皇兄今日心情甚好,來臣弟的冕王府微服私訪嗎?”
“六弟說笑了,今日是你的生辰,爲兄自然不能錯過。”合扇托起六爺拳禮,楚洐笑道:“只是不巧,碰上了王府失竊的刺客,還誤傷了六弟的……”意有所指,楚洐略頓,待六爺答話。
六爺收回拳禮,聞言也是一笑,“是、臣弟內子,讓皇兄見笑了。”
試探之意不減,六爺故意大爲恩愛地看向蘇唯離去的放心,僅用餘光窺視楚洐的表情。
“內子?”楚洐面色不改,背後的那隻手卻握起了拳頭,“父皇在時曾爲六弟許下了洛家二小姐的親事,怎麼?六弟難道想違背父皇旨意不成?”
雖然六爺與楚洐間爭鬥不休,但面子上的事總是要過得去的,六爺拱手一禮,立時應著:“臣弟不敢。”
“那六弟是想如何?爲兄與這位蘇唯姑娘曾有一面之緣,她似乎,不是個願伏低做小之人啊!”
六爺敏銳地覺察到了楚洐情緒的變化,似乎他對於蘇唯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也太過關心了些。
心中幾分計較,原本柳毅朗執摺扇來證,他便有些疑心蘇唯是楚洐派來的人,現在看來倒是冤枉蘇唯了,以楚洐自詡高潔的性格,絕不會做出把自己看上的女人拱手送人的事情。
自當年同楚洐爭奪皇位伊始,他便屢屢處於下風,即使偶爾拔得頭籌,也會迅速被楚洐壓下,心中憋著的這口氣便一直出不來!
哼,自小父皇就贊楚洐有耀陽之光,而他卻只是陽光下垂落的陰影,他不服!
如今,蘇唯倒是爲他掙了一口氣!
那個對他癡心如是的女人,真的很好,讓他很滿意,甚至是欣喜、沉醉,卻絕不會沉溺!他要的是江山霸業,要的是宏圖大展!他要向天下人證明,誰,纔是那個真命天子!
面上笑意不減,突然發覺難得有能氣到楚洐之事,他豈能不珍惜機會,立時感嘆開來:“難得她識大體,不求名位,臣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楚洐明目微立,什麼叫做不求名位?
這個蘇唯,怎麼這麼傻,連女兒家最重要的名聲地位都不介意了嗎?
“哦?那六弟真是好福氣啊!”言詞間剋制自己的情緒,楚洐摺扇開合,煞是悠閒,“只是不知六弟還有沒有這個福氣,同樣遇著一個知禮不妒的好王妃了。”
楚洐笑得很是無辜,卻氣得六爺心頭暗惱,這個楚洐,每次都能一語中的,讓他暗自生怒卻無從排遣!
“這是臣弟私事,就不勞皇兄操心了。”冷哼一聲,六爺再言:“皇兄今日前來,不會只是爲了見見臣弟的內子吧?”
“自然不是。”楚洐轉著摺扇,打量了一番蘭汀居的裝修,邊道:“六弟生辰,我已命人送來賀禮,想必六弟已經收到。”
拱手稱是,六爺暗自思忱,楚洐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
“六弟這蘭汀居裝飾的清新素雅,真是別有一番風韻啊,那想必六弟也不介意,讓爲兄住上一晚吧?”轉著摺扇,楚洐笑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