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無相拿起自己的筷子，夾了一些放進涅羅的碗裡，然後伸手推到涅羅面前。
“是，我也有手，瞧我給你夾得菜，色香味俱全啊，趕緊嚐嚐。”
說著話，無相把碗推到涅羅面前。
涅羅瞬間更鬱悶了，憑什麼他的兄弟有女人夾菜，而他，就只能有兄弟給夾菜了？
還真是天道不公啊。
不過看到鳳羽完全沒有要給他夾菜的樣子，他只能講究接受兄弟給他夾的菜了。
只是心中，真的不爽啊。
鳳羽的確照顧不到涅羅的情緒，而且，她也沒有想過要照顧他的情緒。
一雙冰涼如雪的眸子看著無相，聲音淡淡道，“你怎麼不吃，不喜歡嗎。”
無相連忙搖頭，他還沒吃呢，談何喜歡不喜歡。
看著鳳羽清冷通透的眸子，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一顆心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柔軟下來，用筷子給鳳羽也夾了一些。
鳳羽怔怔的看著碗中的菜，有些回不過神。
無相勾脣輕笑，道，“禮尚往來，我們一起。”
說完話，便去嘗碗中的菜。
“味道如何。”
鳳羽回過神後，一雙眸子便又落到了他的臉上，認真的觀察著他的表情。
心中已經大概確定，他應該不會是桐夜，可不知道爲何，鳳羽就是不死心。
她從心底希望，桐夜並不是真的死了，而是跟她一樣，在另一個世界，以另外一種方式活了下來。
無相眉頭微動，淡淡的點頭，讚歎道，“不錯，這鳳凰樓的飯菜，味道倒是獨特，我很喜歡。”
鳳羽眸子波動了一下，果然跟桐夜，就連口味都是一樣的嗎？
“既然喜歡，那便多吃一些。”
涅羅悶悶不樂的埋頭吃著，雖然覺得這家酒樓的飯菜味道的確不錯，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卻有種如嚼臘味的感覺，非常的不是滋味。
“你爲什麼會沒有心？”
他忽然擡起頭，看向鳳羽。
既然這個女人忽略了他，那他就自己找話題跟她說話。
而且，他是真的好奇這個問題，剛纔在街上，他用混沌聖眼看她的生命本源之時，才發現這個女人是沒有心的。
他想看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變成這樣，可除了無邊火焰之外，他便什麼都看不清了。
可以猜測，這個女人應該是被火焰焚燒過。
鳳羽抓著筷子的手一抖，差點掉在地上，她轉過頭，冰冷的雙眸晦暗如深的看著涅羅，道，“你怎麼知道。”
從她的反應來看，涅羅說的都是真的。
無相也擡起了頭，詫異的看了鳳羽一眼，然後又看向涅羅，道，“怎麼回事？”
看到這個女人終於注意到自己了，涅羅豔如硃砂的脣角勾起優雅的笑，心情極好的道，“女人，難道你就沒有聽過，我這雙眼睛究竟有什麼能力麼？”
混沌聖眼、洞穿一切，看到過去，看穿未來……
這是涅羅這雙眼睛的傳言，鳳羽在試煉之地之時，便已經知道了。
卻沒想到，他居然連她沒有心都能看到，果然是……厲害啊。
她垂下頭，沉默了下去。
無相眉頭皺的更緊了，道，“涅羅，到底是怎麼回事？”
涅羅看向無相，低沉的嗓音說道，“剛纔在街上，你給她把脈之時，剛碰到她的手腕，她的手腕便破了，把我們兩個人都嚇到了，所以，我纔會用混沌聖眼去看她。”
他的聲音輕柔了幾分，透著一股無奈，道，“於是，便發現她的體內，是沒有心的，你還記的不記，我們之前看過的那本玄黃手記？”
無相點了點頭，玄黃手記，他當然是記得的，他跟涅羅，也是因爲這本手記相識，最後結拜爲兄弟。
他眉頭皺了起來，道，“我記得，玄黃手記之中，有一段關於無心之人的記載，涅羅，你莫非想說，鳳羽的情況，便跟那玄黃手記之中記載的無心之人一樣？”
涅羅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道，“不錯，玄黃手記之中所記載的無心之人，皆是沒有心的人，按照世界規則來說，任何生靈，一旦沒有了心，都是要死的。”
“不過，也存在某些異變，有些無心人，因爲一些契機，會意外存活下來，不過卻因爲違反了世界規則，會受到世界之力的反噬，所以，必須要像個真正的死人一樣，不能有七情六慾，不能有呼吸，甚至，不能碰任何有溫度的東西，簡直脆弱的可怕。”
涅羅說這話，惋惜的搖了搖頭，這類人，原本就不應該生存下來的，即便因爲某些契機得以生存，也會痛苦的生不如死。
無相雙眸複雜的看向鳳羽，接著涅羅的話，道，“男人的體溫，對於無心女人來說，更是致命的，所以，我剛纔碰到鳳羽之後，她的手腕纔會這樣？”
涅羅點頭，道，“不錯，我也總算明白了，這個女人爲什麼會像個冰塊一樣，淡漠的沒有任何情緒了，因爲，她只要有任何情緒，身體都會立刻付出沉重的代價。”
說完話，兩個男人看著鳳羽的眼眸，不由的浮現起一抹心疼。
這個女子，究竟遭遇了什麼，爲什麼會沒有心了？
她的心究竟去了哪裡？
鳳羽淡淡的聽著他們兩個人一言一語的說完，最後，實在有些受不了他們眼中隱晦的心疼。
無相也就罷了，她總會不由自主的把他當成桐夜，可涅羅是怎麼回事？
才認識這麼點時間而已，而且，在試煉之地，他們還是敵人，莫非，他真的喜歡上她了？不至於吧。
她看向無相，道，“你之前不是說，要告訴我，你五官的事情嗎。”
街上就問過他的，只是被自己受傷的手腕耽擱了，纔會拖到現在。
無相依舊心疼的看著她，但是卻沒有忽略回答她的問題，“那是因爲，我練了一門功法所致。”
衆生相，皆無相。
原來是這樣啊，鳳羽瞭然。
難怪，在試煉之地，看到的會是一張沒有五官的臉。
真奇怪他爲什麼要把自己的臉藏起來，害得她當初還以爲他天生畸形呢。
“試煉結束之時，你們出去多少人。”鳳羽又問。
她本意是想把他們全部都留在裡面的，可事實證明，她太低估這些個變態們了，也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提起這件事情，涅羅和無相便不由的幽怨起來。
“大概八個吧，”無相嘆息一聲，道，“我，涅羅，秋尋風，西昀故，樑成，雷延預，古浪，董超。”
“居然出去這麼多人呢。”
鳳羽嘆息一聲，這個數量實在超出她的想象了，由此可見，南殊緣的事情，絕對是紙包不住火。
八個人，八張嘴，總有一張嘴會把水聖傳承的事情抖出來。
恐怕，用不了幾天，二十宗門便會有所行動。
涅羅看著她，聲音幽怨的響起，“女人，這次試煉，你可真是害苦我們了啊。”
試煉結束之後，他，無相還有秋尋風三人，被其他幾個大弟子，給穿了小鞋。
他們把這次試煉的失利，全部都推到了他們三人身上。
說他們三人，被雲鳳羽迷得神魂顛倒，有意要包庇昊元學院，所以故意破壞了二十宗門掌教們之間的約定。
是這次試煉，那麼多弟子葬身其中的罪魁禍首。
其他十七個掌教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氣得快要爆炸，於是聯手逼迫他們三個宗門的掌教，要來討個說法。
尤其是全軍覆沒的那幾個宗門，掌教們更是快要氣得扭曲了。
迫於壓力，他們的掌教，也只好不得已處罰他們，把他們關了起來，面壁思過。
原本要關半年的。
但誰讓涅羅和無相神通廣大呢，兩個人居然在重重守衛之下逃了出來，然後就來昊元帝國找鳳羽了。
同時，心中給那幾個告他們狀的大弟子記了一筆賬。
他們自己沒能力保護宗門的弟子，怎麼怪他們三個呢？他們真的好冤枉好嗎？
只不過沒有特意對昊元學院的弟子下手而已，他們壓根就沒放多少水。
試煉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只能說明這個女人太強，強的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鳳羽看著幽怨的無相和涅羅，眉頭動了動，聲音淡淡的說道，“試煉之地，各憑本事，怎麼就是我害苦了你們。”
如果她不全力以赴，那麼，昊元學院的弟子，恐怕就全部都要死在其中了。
所以，此刻跟涅羅和無相坐在一起，即便她殺完了他們宗門的師弟師妹們，也絲毫不覺得心虛。
“是啊，各憑本事，”涅羅咬了一下牙，道，“女人，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居然給他下藥，把他給放倒了，越想涅羅越覺得鬱悶。
他十幾歲成名，一生經歷三千多場戰鬥，無一戰敗。
可是面對這個女人之時，他們人數衆多，明明是以強凌弱纔對，怎麼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她放到了呢？
簡直敗的太屈辱了，因爲他即便戰鬥力無敵又如何？
從頭到尾，他就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擁有無敵的戰鬥力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