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無雙傷得並不算重，回到了養心殿沒多大會兒就醒過來了。

“王。”

赤無雙沉默著，沒出聲。

“刺殺皇上，若是被知道了，娘娘便離不開月亮城了。”赤將繼續開口。

赤無雙搖了搖頭：“你覺得，還留得住嗎？她，恢復記憶了。”

赤將以爲王所說的留不住是以爲忌憚著蕭皇，卻沒想到，娘娘居然恢復記憶了。怪不得，她會刺了王一劍，怪不得，他進去的時候，看到她根本沒有要救王的打算。

恢復記憶了，那王對她做的所有的事也就..

你還不知道他在討伐赤月國之前到過月亮城吧，我雖然那時沒有記起他，但是，我還是覺得他比你要來得願意親近。

赤無雙閉著眼睛，想起瓏玥的話。

他雖然不知道璟墨有出現過在無名醫館，但是，卻知道，她失憶後，也同樣對他不排斥。

在永安城的時候，他就深刻的知道了，因爲他看到了璟墨吻了她，而她，並無任何排斥和抗拒的心裡。

他後來會那樣失去了理智，便是因爲想到了那一幕。

她能夠讓璟墨吻她，爲什麼他就不行？

後來雖然說她是因爲中了至陰之毒，但是，他也知道，其實根本不是，而是，她心裡還是抗拒他卻接受璟墨。

他費盡心思籌謀了這麼久做了這麼多，卻還是比不上他在她面前出現的那一瞬間。

終於也不得不承認，愛情，真的與記憶無關，與先後無關。

否則，他怎麼會兩次都輸給了璟墨的。

是的，兩次。

璟墨小時候雖然佔盡了地理位置，與瓏玥認識得比他和瓏玥認識早，但是，從小到大，璟墨與瓏玥從來是不親近的，根本比不上他自小就對瓏玥噓寒問暖，關懷備至。而他每次到那時的龍衍國，璟墨更是幾乎從來沒有在瓏玥的身邊出現過，所以，若不是後來龍胤天突然下旨讓瓏玥和璟墨成親，璟墨與瓏玥這一生，或許都不可能會互相有情。

那時，明明他先對她有了歡喜之情的，最後，卻還是輸了。

輸的不是眼睜睜看著瓏玥嫁給了璟墨，而是看著瓏玥愛上了璟墨。

而後來，讓人將她的記憶封掉，她便猶如重生，這一次，是他先認識她，也是他先與她成親，但是，還是比不上，他不過出現的那兩面。

她沒有恢復記憶，可是，向來對他很嚴格的那顆心卻對璟墨無比的寬容。

如今的赤無雙真的一點都不懷疑，若是瓏玥沒有恢復記憶，她再重來一次，那到最後，選擇的還依舊是璟墨。

事到如今，赤無雙終於是不得不承認，他敗得一塌糊塗，敗得徹底。

不是敗給了璟墨，而是敗給了瓏玥的那顆心。

赤將眼看著王許久不曾出聲，便退了下去，殿中只赤無雙一人。

他雙目緊閉，眼角緩緩滑落一滴眼淚。

自年少遇見她，從此一往情深不可自拔。在真心與狠心全部用盡之時，終於承認，這份愛，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