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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神都，皇宮的最深處，一座被陣法完全遮掩的偏殿內。
虛空當中，懸浮著上百幅巨大的影像，這些影像或動或靜，每一幅都精細到了極致。赫然是葉燃，林煙以及雲染三人在一起時的場景，被人用傳訊符玉記錄下來的。
十三名身穿黑色長袍，散發著強大神魂波動的身影，穿梭在這些影像之間，或觀察或記錄，進行各種分析，判斷，以及推演。
風玲瓏一身素色宮裝，端坐在偏殿盡頭，耐心的等待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鬚髮皆白，目光炯炯有神的老者來到近前，對風玲瓏施了一禮，道：“神後，有結果了。”
風玲瓏擡起頭，慢條斯理道：“如何？”
老者道：“我等根據那三人的眼神，言談，舉止，以及各種細微神態的變化判斷出，葉燃對十七皇子是真愛。”
“十七皇子對葉燃也是真愛。”
風玲瓏的臉色僵住了。
老者並未注意到這些，依舊自顧自的說道：“那位雲染郡主對葉燃，同樣是真愛……”
風玲瓏皺了皺眉，打斷了老者的話：“雲染和林煙，是否有可能爲同一人？”
一個男人，腳踏一男一女兩條船，這簡直太荒唐，也太扯了。
雖然林煙和雲染同時出現過，卻並未打消風玲瓏和林驚蟄心頭的疑慮。
林驚蟄懷疑，林煙和雲染之間，也許有一個就是傀儡所化。
鬼醫閻羅，也就是十四洲的夜神，可是諸天第一傀儡師，說不定就能煉製出某種常人無法理解，擁有生命和靈魂氣息的傀儡。
林煙……也許真的就是女兒身。
當然，在林煙去大乾王朝之前，林驚蟄從未懷疑過她的性別……直到某天，傳來林煙是斷袖的消息，才引起林驚蟄的警覺。
眼前的這些影像，都是起源妙境開啓的那幾天，在極光城之前，林驚蟄的人暗中記錄下來的。
而此時，觀察影像的人，乃是青龍神朝秘密培養出的‘念師’。
念師，擁有遠超常人的靈魂感知力，敏銳的洞察力，強大的判斷力，以及匪夷所思的分析和推演能力。
這是一個極其特殊的羣體，比之風水師更加稀少和神秘。林驚蟄傾盡全國之力，也不過培養出十三名可用的念師。
念師的本職，是觀察天地大道，諸如功法，神通，陣法，符籙，丹藥，法器等等，尋找其上的破綻和紕漏，加以破解或者改進。
風玲瓏讓念師來觀察林煙，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
“同一人？”
老者皺了皺眉，看向手上的記錄。
這些記錄，十三位念師連續觀察三天，經過重重的分析，判斷，推演所得出的一系列結論。
老者搖了搖頭，道：“根據我們的觀察，十七皇子和那位雲染郡主的性格，以及各種下意識的習慣都截然不同。”
“而且，兩人之間，也存在著很明顯的敵意，卻又都在剋制。”
說話之間，老者一揮手，一幅動態的影像便出現在他與風玲瓏面前。
影像中的內容，正是林煙煉化起源之匙後，從銀光中走出，落到葉燃面前的場景。
老者將影像放大，對準‘雲染’的左手。
畫面中，雲染的左手拇指和無名指稍稍的彎曲了一下。
老者指了指雲染的左手，道：“這個動作看似平常，但根據兩根手指行動的軌跡和力度，若再進一步，就是玄武神朝的皇室的天階大神通，‘荒天真水印’的起手式。”
“那一刻，雲染郡主本能的想要十七皇子出手，卻在一瞬間恢復了理智。”
“而十七皇子在葉燃面前，並不設防。那個時候，若雲染郡主出手，一定會重創甚至殺死十七皇子的。”
風玲瓏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兩人，真的沒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或者其中一個爲傀儡？”
老者搖頭，語氣堅定道：“傀儡？若真的存在這種傀儡，那麼必然不屬於諸天世界，與煉製這種傀儡的人爲敵，對於我青龍神朝而言，無異於自取滅亡。”
“我觀察過夜神的神級傀儡，雖然精妙到極致，但依舊是諸天世界的東西。”
“而十七皇子和雲染郡主爲同一人的可能性，不足半成，除非……”
風玲瓏眼睛一亮，忙道：“除非什麼？”
老者語氣認真：“除非，十七皇子的靈魂達到神級，這樣才能分心二用，完美的控制兩具身體，不露任何破綻，讓兩具身體產生截然不同的習慣和下意識的行爲。”
“除此之外，通神境巔峰的強者也做不到。”
在諸天當中，成神，才能讓靈魂達到神級。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一尊強大到極致的神靈靈魂奪舍，也會獲得神級靈魂。
可一旦被奪舍，林煙就不再是她自己，而是變成另一個人……一個老怪物。
十七皇子從未遮掩魂齡，也進過起源妙境，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這一點一目瞭然，所以老者就沒說。
風玲瓏抿了抿脣，再度問道：“那林煙，是否有可能爲女子？”
老者再度搖頭：“十七皇子的身上，並無女子之氣，也沒有任何遮掩的痕跡。”
“其身形特徵，以及這些年相貌的成長變化，皆爲男子之相。”
風玲瓏點頭，八年前她就見過林煙。
雖說林煙經常離開青龍神朝，但每年風玲瓏都會見她幾次。可以說，風玲瓏是看著林煙長大的。
林煙相貌和身形的變化，也符合少年人成長中的各個階段。
所以，之前誰也沒有懷疑林煙的性別。
風玲瓏嘆了一口氣，道：“這幾天有勞先生了，先生回去休息吧。”
老者點點頭，帶著手下一衆念師離開了偏殿。
風玲瓏轉頭看向某個方向，喃喃道：“難道，真的是我們想多了嗎……”
……
天色逐漸暗下。
葉燃和林煙在一衆人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的返還府邸。
沿途之上，城中的居民見到被綁縛著的四雲樓武者，頓時滿臉敬畏。
忽的，林煙扭頭看向身後的羽清濁，詫異道：“小羽，你怎麼了？”
羽清濁一臉委屈，沒精打采的跟在林煙的身後。
聞言，她趕忙打起精神，道：“公子爺，我沒事，就是，就是四雲樓沒了，我纔去吃了一次啊……”
林煙笑道：“不是把四雲樓的廚子都給你綁回來了嗎？想吃什麼，讓他們在府上給你做。”
羽清濁‘啊’了一聲，臉上泛出一抹驚喜。
葉燃一臉無奈道：“四雲樓的打手都被你殺的差不多了，現在帶回去的，都是那裡的廚子。”
羽清濁的眼睛一亮，一臉驚喜道：“真的？！謝公子爺！”
葉燃揉了揉眉心，他覺得羽清濁這個皇帝，純粹是當到狗身上了，完全辜負了林煙的一片苦心。
蘇遇和常宇看著歡天喜地的羽清濁，相視無語。合著他們這羣人浩浩蕩蕩的招搖過市，就是爲了押送一羣廚子回去。
……
回到府上後，常宇將那些廚子交給府上一大羣的鶯鶯燕燕處理。他和蘇遇一個拎著司空凡，一個拎著霍希元，跟著來到林煙的小院。
在林煙的小院門口，一個身材矮胖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正是朱天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