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型鋼材廠。
秦潔帶著重案組的男下屬全部出動。
兩個看門的保安大叔見到有警車呼嘯而來,不由地從保安室走了出來。
“你們,你們是誰?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秦潔從便衣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督察證明,公式化地說道:“CID,秦潔……我們懷疑你們工廠與N1街上的無頭屍案有關(guān),所以特地來進行調(diào)查,請你們配合!”
“無頭屍案?怎……怎麼會?”兩個上了年紀的保安大叔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
但是,卻也不敢怠慢地把鋼材廠的鐵門打開。
這家鋼材廠,看上去有點廢舊,破敗。
因爲城市的產(chǎn)業(yè)升級,產(chǎn)業(yè)結(jié)構(gòu)的調(diào)整,鋼材市場在S市內(nèi)已經(jīng)逐步淡出了影響。況且,鋼材的技術(shù)也已經(jīng)趨近於飽和狀態(tài),很難有新的變革創(chuàng)新。而且,好的技術(shù)都在大型鋼材廠手裡,像這種中型鋼材廠何時倒閉,也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秦潔並沒有急著走進廠房之內(nèi),而是站在門口,問那兩名保安:“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一直在這裡值班嗎?”
值班室還放著戲曲廣播,黃梅戲唱調(diào)咿呀咿呀地唱著,顯得有些嘈雜。
其中一個胖胖的保安對另一個保安使了個眼色,另一個保安才恍然大悟,飛快地回到保安室內(nèi),把廣播戲曲關(guān)掉了。
胖保安對秦潔討好地點了點頭:“嗯,做了十多年了……一直做保安!”
秦潔微微一笑,問道:“那請你們二位把你們的保安證拿出來給我看一下,行嗎?”
那兩個保安一聽保安證,兩張臉就張得通紅通紅。
“怎麼?”
胖保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們都是鋼材廠的老職工了……因爲鋼材廠效益越來越差,所以纔在門口做保安的!我們沒什麼保安證,說白了,我們就是給人看看門的,沒有多大的用處的!”
“那昨晚當班的也是你們?”
“嗯!”
“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睡覺?”
“沒……”
“說實話!”秦潔挑了挑眉,不再平易近人,而是雷厲風行。
那個胖保安一被兇,然後看到那麼多督察和警車在,心裡早就不敢亂說,聲音顫慄地說道:“睡了……我,我們都是這樣的!反,反正晚上了,這鋼材廠也沒,沒什麼東西可偷的,所以我們,我們就睡覺了!這殺人真的和沒關(guān)係啊……”
秦潔點了點頭。
這兩個保安,問了等於白問。
估計,就算那個殺人兇手擡著屍體從這個門口經(jīng)過,這兩個保安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秦潔和幾位男下屬徑直走進工廠內(nèi)。
工廠內(nèi),已經(jīng)處於半工作、半停產(chǎn)的狀態(tài),只有幾個壓力容器還軋鋼機器再運作。
車間主任見有督察來,立馬迎了上來。
“你們……”
“CID!有命案,我們警方懷疑和你們廠有關(guān)係!”
“不可能……”
秦潔冷冷地環(huán)視了一眼:“你們單位裡有人失蹤嗎?”
車間主任立即吃驚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啊?”
“誰?什麼時候失蹤的?”
“王遠啊……今天早上他本來應該上班的啊!但是,他無緣無故地沒來,打電話也沒人接,問了親屬,也說不知道。這小夥子責任心挺強的,從來沒發(fā)生過這種事情!這能算失蹤嗎?”
秦潔當場心中疑惑更重:“那你和我說說看,這具體情況……”
車間主任搖了搖頭:“王遠這人,我和他關(guān)係不是很熟!我們廠裡張秦和他關(guān)係比較好……你問問他,他應該知道!”一邊說著,車間主任就衝後面的一個工人叫道:“張秦,過來,有督察要問你問題!”
張秦聞聲,身子僵了僵,但是還是朝著秦潔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的個子不是很高,相反還有點矮小,皮膚黝黑,放在人羣裡並不起眼。
他緩緩地走到秦潔的身邊,秦潔憑著自己做督察的直覺,故意說道:“把這個帶回重案組問話!”
張秦一聽,整個人宛若驚弓之鳥,一下子就要朝工廠外奔去。
“抓住他……”
秦潔立即下令,幾個男督察一擁而上,就把張秦抓住,送回警局。
審訊室內(nèi)。
秦潔和Frank在裡面問話,而薛桐桐則是站在玻璃後面,靜靜地看著那個羸弱的男人。
“張秦,你剛纔逃什麼?”
張秦沉默著,然後淡淡地說道:“我沒逃什麼?”
“好,我們剛纔已經(jīng)讓法醫(yī)確定了,死者就是王遠……你和王遠是好朋友,那你說一下,在昨晚十點,你在做什麼?”秦潔雙手抱胸,冷冷地問道。
張秦的眼光到處遊移了一下:“我在工廠裡上班……昨晚輪到我上班!那個時候,我在上班……”
秦潔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說實話……王遠是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你剛纔爲什麼看見我就逃?”秦潔逼著,問道:“我看你是做賊心虛!因爲殺了王遠,所以害怕看到我們吧!”
“我爲什麼要殺他!阿sir,你們沒證據(jù),可別誣賴好人啊!”張秦猛地擡頭,與秦潔對視:“你們只是懷疑而已!這些懷疑都沒證據(jù)!我和王遠是朋友,但是我沒有動機殺他!你們不能用這種方式逼我說我沒幹過的事情!”
現(xiàn)場的氣氛有點靜默和僵硬。
驀地,秦潔的耳麥傳出了薛桐桐的聲音:“秦潔,作案工具一定是鋼材切割機!”
秦潔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後破釜沉舟地對張秦說道:“張秦,你抵賴已經(jīng)沒有用了……剛纔法證部已經(jīng)傳來消息了,說那個鋼材切割機上有你的指紋和王遠的血液反應。”
“不可能!”張秦一下子跳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可能的!我明明用消毒劑全部擦拭過一遍了!不可能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怎麼會?”
秦潔叩了叩桌面:“所以,說實話吧……”
張秦的眼眶血紅:“這人該殺……我沒做錯!這都不是我的錯!是那個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