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蔓晴埋頭研究案情,對應這種離婚訴訟案她已經輕車熟路,幾乎能把婚姻法中關於贍養和賠償問題倒背如流。
“蔓晴,在就你一個人?”楊胖子拿著文件走進來,嘴上還咀嚼著漢堡,“正好,那給你一個鍛鍊的機會。這裡有個案子,你跟進一下吧。”
“又是離婚案!”柳蔓晴伸手接過文件,無精打采的問道。
“不是。有個包工頭告一家上市集團的老總拖欠施工費用。”
柳蔓晴的精神爲之一振,她終於可以脫離家長裡短,接一些真正有意義的案件。
她興奮的打開資料,被告集團是……展鵬集團?被告人是……展辰愷?
“楊律師,被告人是展辰愷,那這場官司……”柳蔓晴嚴重懷疑楊胖子在拿她尋開心。
展辰愷旗下有專屬律師團,而楊胖子手下也有許多經驗豐富的律師,這件案子牽扯到展鵬集團,怎麼也輪不到她來負責吧。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楊胖子終於吃完了漢堡,從柳蔓晴的辦公桌上抽了一張紙巾擦嘴巴,慢條斯理的問道。
“楊律師,我打這種官司一點兒經驗都沒有,對方的辯護律師個個經驗豐富,爲了律師事務所的聲譽,您是不是考慮換個人接手這個案子。”
柳蔓晴雖然不是特別聰明,但也不是傻瓜。她現在還寄居在展辰愷的屋檐,去跟他作對,只有死路一條。
楊胖子望著柳蔓晴,一副不屑的模樣。他單手依靠在柳蔓晴的桌子上說道:“柳蔓晴,你上班的時候能不能帶上你的腦子?你知道展辰愷是誰嗎?”
“啊?”柳蔓晴對於這個問題還真是難以回答。展辰愷就像千面郎君似的,一會兒一個模樣,有時候她還真分不清楚哪個纔是真實的他。
“展辰愷是展鵬集團的總裁,人家的錢多得足夠砸死你。”楊胖子口沫橫飛的說道,“你拿著這種小案子去見展辰愷,人家秘書根本不會幫你安排見面。”
“你只能找展辰愷的代理律師去談,展辰愷自己怎麼可能出面。而且,這場官司也一定不可能贏。”
“那你怎麼還接啊?”柳蔓晴不知死活的頂了一句。明知道官司贏不了卻還接下來,給那些可憐的人假希望,還要支付高昂的律師費用。
楊胖子一臉無奈解釋道:“我不接不行啊,這是我老婆的一個親戚。再說我也想過了,咱們可以趁這場官司去跟展鵬集團打好關係,即使能在展辰愷面前混個臉熟也好啊!”
柳蔓晴在心裡徹底鄙視這個胖子。
“好了,你不是天天喊著不想再接離婚案子了嗎。正好現在給你個機會。你自己聯繫展辰愷的秘書,然後約時間跟展亦辰的律師去談吧。隨時跟我彙報新進展,我得向我老婆彙報呢!”
楊胖子揮揮手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柳蔓晴衝著楊胖子的背影吐吐舌頭,心中暗自罵道:“活該一輩子怕老婆!”
柳蔓晴從抽屜裡拿出兩包餅乾拆開,一邊啃一邊翻看資料。
其實這個案子並不複雜,展鵬集團一年前在城郊買了一塊地建造別墅住宅區,爲了能夠在預期的時間內開始銷售,所有建築工人都加班加點,許多外地的工人過年都沒有回家。
眼看著別墅就快完工,展鵬集團卻遲遲不肯支付另外一半費用。
建築工人天天吵鬧甚至罷工,包工頭沒辦法,只能一趟一趟的往展鵬集團跑,但是每一次都見不到展辰愷。被逼無奈,只好把展鵬集團告上了法庭。
柳蔓晴看完資料只好更加鬱悶,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展辰愷囂張的笑容。拖欠民工工資?展辰愷真的是這種人嗎?他應該不缺錢吧!
柳蔓晴的心中充滿了疑問,在潛意識裡,她希望這件事的某個環節出了錯,是一場誤會。但是作爲專業律師,她一定要把個人感情放在一邊。
柳蔓晴整理好資料,昂首闊步的去展鵬集團找展辰愷。
爲了避開預約這一道程序,她徑自進了展辰愷的專用電梯,直接去了他的辦公室。四下無人,柳蔓晴張望之後得出結論是展辰愷不在。
她倒在柔軟的沙發上,抱著靠枕打哈欠,她這次出來應該算是公事吧,如果能夠趁機睡一覺,那就等於是佔了楊胖子的便宜。
迷迷糊糊,柳蔓晴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漸漸進入了夢鄉。
展辰愷開完會回來,看到柳蔓晴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辰少,剛纔有弟兄見到柳小姐乘您的電梯上來,所以就沒攔著。”金子小聲說道。
“沒關係,你先出去吧!”展辰愷脫下西裝輕輕蓋在柳蔓晴的身上,他看到她文件袋裡的資料掉了出來灑在地上,於是幫她撿起來收拾好。
忽然,他看到文件上被告人的名字居然是自己。他皺起眉頭看了看資料,不禁微微搖頭。
展辰愷幫柳蔓晴把資料放好,回到辦公桌前繼續做事。
當柳蔓晴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蓋在展辰愷的衣服。她揉揉眼睛,看到展辰愷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將鍵盤敲得噼裡啪啦響。
柳蔓晴靜靜的望著展辰愷專注的模樣。有人曾經跟她說過,當一個男人認真做一件事情,那個時候纔是最帥的。
“看夠了嗎?”展辰愷打完最後一個字,轉過頭看著柳蔓晴微笑。
柳蔓晴習慣了展辰愷任何時間的突如其來,她有時候甚至懷疑展辰愷真的可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展辰愷起身給柳蔓晴倒了一杯咖啡,戲謔道:“柳律師,你私闖我的辦公室,是不是想我啦?”
“你就臭美吧!”柳蔓晴坐到展辰愷的座位上。哇!原來展鵬集團的第一把交椅,坐上去真的很舒服。
她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接過展辰愷遞上來的咖啡喝了一小口,再交還給展辰愷,小手一揮說道,“先放下吧!待本小姐好好審問你!”
展辰愷輕笑道:“你想問我什麼?”
“你有沒有拖欠民工工資?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爲十分惡劣!”柳蔓晴拿起桌上的裁紙刀對著展辰愷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