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清坐在窗前,看著前面的黑夜,聽著聲聲狼嚎,他感覺自己的血脈有些噴張,也許自己和這狼有特殊的關(guān)係。白天看到的石頭上的文字,也許是狼給自己鋪起成功的道路。
“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跑了。”母親囑咐葛明清,說了幾遍才轉(zhuǎn)身進(jìn)屋休息。
鬧騰了半夜,大家都回去休息了,誰也沒有責(zé)怪葛明清,包括嚴(yán)厲的父親,這次都沒有拿著棍子對著自己,而是好好地勸著自己。
這時候,鼻涕三不知道怎麼樣了,葛明清站起來,準(zhǔn)備出去看看自己這個小兄弟。他剛站起來,蹲著牆角的父親站起來,伸手抓著他的衣袖,不讓他出去。
葛明清見這樣,轉(zhuǎn)身回到原來的位置做好,愣愣地看著外面,聽著森林裡傳來陣陣?yán)堑暮拷新暋C恳槐槔堑暮拷袀鱽恚鹈髑寰桶涯呛唵蔚耐录{之術(shù)練一遍,一直到深夜,他纔回到自己的牀上躺下。
葛布一見兒子上牀休息了,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牀上,和衣躺下,豎著耳朵聽著,生怕自己唯一的兒子又偷偷地跑出去,儘管他是一個廢物,和自己一樣沒有多大作用,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
葛明清的均勻的呼吸傳來,葛布一才放心地入睡。這一天真的累壞了,他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才能繼續(xù)幹活。
太陽穿透山間的濃霧,把一縷縷金光灑向狼窩村。一隻母雞帶著自己的兒女,咯咯地叫著,來到院子裡,用自己的爪子刨著牆角一團(tuán)鬆軟的泥土,又咯咯地叫著,讓自己的兒女來吃一丁點食物。
葛明清慢慢地睜開雙眼,看看周圍周圍。父母早已出去了,他們出去做自己該做的一天的事。葛明清見屋裡靜悄悄的,急忙翻身坐起來。心裡責(zé)怪著父親沒有叫醒自己,把自己的事耽擱了。
葛明清伸著懶腰,慢慢地來到門前,準(zhǔn)備向村子藥廬走去。
母親從外面進(jìn)來了,他見葛明清站在那裡,就說:“你怎麼不再睡一會兒?師父那裡的事我已經(jīng)給你說了,早上用不著去。”
葛明清吃過早飯,向院子裡走去。
晨霧隨著微風(fēng),在院子裡慢慢移動著,繞著太陽的光,讓葛明清有些恍惚。
這樣的環(huán)境最好做什麼?葛明清記起那口訣,他又按照口訣開始練習(xí)那吐納之法。家裡沒有人,葛明清就坐在牀上練習(xí)。他反覆了幾遍之後,覺得神清氣爽,再也沒有昨晚那種軟綿綿的感覺。只是多了一種對肉食的渴望。這也許是昨天飢餓的原因吧!
下午,葛明清來到甄元慶的棚子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的事,很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裡。甄元慶擡頭看看他,說:“你來了,來了就來做事。”說著,丟過來一本賬本,讓他合計出昨天分牛肉的總共重量。
葛明清接過賬本,低著頭撥弄著算盤。
看著葛明清認(rèn)真地做事,甄元慶搖搖頭,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自己要是有
能力,也不讓他這麼受氣了。這幾年來,他和葛明清好像變成了父子一般,心裡也想著葛明清的爲(wèi)難。
甄元慶的微微嘆息,引起了葛明清的注意,他擡起頭來看自己的師傅。甄元慶急忙轉(zhuǎn)過身去,做自己的事。
合計很快做好了,葛明清用手捻著手中的筆,在那裡愣神。
“你也不要慚愧了,昨天的事也不是你的錯。”
葛明清擡頭看看甄元慶。
“昨天鼻涕三已經(jīng)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清楚了,是他辱罵你,又出手打你,你才搶他的弓箭。他還被故懷仁執(zhí)行了學(xué)堂規(guī)矩,三皮鞭??????”
“三皮鞭?”葛明清聽著師傅的話,心裡想著,怪不得昨天大家都在找自己,原來是鼻涕三在包庇自己,他自己纔在那裡受苦。怪不得昨晚到今天,一直沒有聽到鼻涕三的呼喝,以往他都要在院子裡吆喝的。
葛明清放下手中的筆,向村子裡的拘禁室走去。
拘禁室是用來關(guān)押村裡犯錯誤的人的,這裡民風(fēng)淳樸,很難用上,除非你觸犯了衆(zhòng)怒和危及到人的生命。鼻涕三昨天就是侮辱葛明清,差點出了人命,才把他關(guān)押到拘禁室的。
拘禁室很簡陋,幾根簡單的柱頭,在周圍圍上一些草蓆,可以遮風(fēng)擋雨就行了。葛明清走到拘禁室前,也沒有一個守衛(wèi)的人。門虛掩著,裡面靜悄悄的。
這裡有人嗎?葛明清在心裡問自己,他輕輕地推開門,向裡面探尋。屋子裡堆著著一些草,有點像豬窩。在草叢裡,一塊黑色的東西顯露在那裡,像是人的頭髮。
“鼻涕,鼻涕?”葛明清輕輕地喊。
那凌亂的草動了一下,一個亂蓬蓬的腦袋從草裡探出來,向外面張望。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巴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下,一個大鼻子,鼻孔裡吊著一條白龍。“是你嗎,明清哥?”鼻涕三從草裡鑽出來。
“你沒事吧?”葛明清走過去,他的眼淚快流下來了。自己還不如他一個小弟弟,居然知道幫助別人,讓自己吃苦。自己呢?自己做了什麼?爲(wèi)了逃避責(zé)任,害的大家一宿沒覺睡。他想著這些,眼睛還真有些溼潤了,急忙把頭掉過去。
“我沒事,你怎麼啦?”鼻涕三笑著說。他坐在草上背靠著一根柱頭。
葛明清走過去坐下,看著鼻涕三,覺得這真的是自己的好兄弟,噙著淚,伸手抱住鼻涕三。
鼻涕三推開葛明清的手,嘴裡哎喲地叫著。
葛明清聽到鼻涕三的叫聲,急忙鬆開手,看著鼻涕三。鼻涕三急忙用手遮掩著什麼,生怕葛明清知道。葛明清不管,伸手拉開他的手,在鼻涕三的背上,三條血痕。傷口上的血已經(jīng)乾涸,變成烏黑色,緊緊地付在傷口上。
“兄弟!哥對不住你。”葛明清帶著哭腔,淚水終於流了出來。
“沒事!要像一個男子漢。我們不一定要很厲害,但我
們一定要有男人的勇氣。”鼻涕三說著。
葛明清擦乾眼淚,看著鼻涕三。
“你不要以爲(wèi)我知道這麼多,是阿三叔告訴我們的!”
“你看你,爲(wèi)了顧我,自己這麼受傷。故懷仁這傢伙真是太狠毒了。”
鼻涕三用手揉揉自己的鼻子,說:“他們看不起你,我不能看不起你,阿三叔也沒有看不起你。故懷仁是有點狠,但他是學(xué)堂裡的管事,必須這樣做。”
不管怎麼樣,葛明清還是覺得故懷仁有些輕狂,下手也有些狠。他伸出手來,抱著鼻涕三的身子。這次他是輕輕的,不像剛纔那麼用力。他輕輕地說:“晚幸好是阿三叔在那裡,要不然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啊!昨晚要是阿三不在那裡,鼻涕三真的沒有命了。葛明清呆了一會兒,纔想起自己懷裡帶著藥,急忙掏出來,給鼻涕三慢慢糊上,讓的儘快好起來。
昨晚,鼻涕三彎腰看著懸崖上的小路上的腳印,故懷仁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擠過來,把鼻涕三擠下懸崖。
鼻涕三尖叫著,手裡緊緊地攥著火把往下掉。
旁邊的人也都驚叫起來。葛明清先聽到鼻涕三的呼喚,心裡就有些想出來,後來聽到鼻涕三的尖叫,急忙從石頭小廟裡鑽出來。當(dāng)他鑽出來時,見到火把已經(jīng)掉下去十幾丈遠(yuǎn)的距離。
葛明清一陣著急,向大家站的地方跑去。
一道藍(lán)色的影子,向下面疾飛。那是阿三拿著的火把,快速移動,火把上的火已經(jīng)變成了藍(lán)色光芒。
這下鼻涕三完了,大家都尖叫著,喊著鼻涕三。葛明清見鼻涕三掉了下去,心裡傳來一陣痛,不知道怎麼的,暈倒在地上。
大家久久地站在懸崖變,看著下面,誰也沒有注意站在旁邊的葛明清。
很久,旁邊的一叢小樹林邊,一個聲音傳來“大家不要傷心,他好好的。只是葛明清還沒有找到。”
大家回頭看,阿三腋下緊緊地夾著鼻涕三,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裡。
一個人見鼻涕三得救了,鬆了一口氣,慢慢地往後面退。被一個人絆倒,旁邊的人舉起火把一看,是葛明清,急忙叫道:“他在這裡,他在這裡。”
尋找的人擡著葛明清,慢慢地往村子裡走。大家都知道,這事要由族長和阿三他們商量,誰也不說什麼。
阿三的身手,大家只知道他是村裡最厲害的,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以前,大家知道的是,阿三小的時候,就背清源山衝靈派道士帶走,直到十九歲纔回來,他有一身深不可測的功夫,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
葛明清站起來,拉著鼻涕三,說:“他們不應(yīng)該處罰你。這樣,我?guī)е闳フ野⑷澹咽虑檎f清楚,你也用不著在這裡呆著了。”
鼻涕三說什麼也不答應(yīng),葛明清也沒有辦法,只好站起來,踏著來的路往回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