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是我必須在這裡活下去。
在這裡,沒有人真正明白我,我就像是這世上最孤獨的人一樣,無法述說我的過去。
可是白皓軒,那個我睜開眼便在這陌生的異時空遇到的第一個男子。
你不一樣。
你知道我叫什麼,那是我真正的名字。
而不是現在這個,我每日被人呼喚的‘暗蓮’。
你幾乎成了我在這世上唯一的支柱。
我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你。
明知你不簡單,明知愛上你,要踏入的這趟渾水,可能會讓我萬劫不復。
可我依舊不顧一切的選擇愛上了你。
可能,是因爲這世上只有你會喚我‘小麥’。
可能,是脣齒間的纏綿。
又或者,是你醉倒在那滿是繁花的樹下,一遍又一遍的咀嚼著另一個女子時的情根深種。
我不知道是哪個瞬間讓我愛上了你。
可我沒辦法,愛上了,便真的愛上了。
好吧,我坦然接受。
可是,當我知道我只有十年的生命,卻不能在這十年裡見你一面的時候。
我依舊選擇活下去。
因爲,至少還存在著那個,讓我也感到渺茫的解藥。
如果最後找到那解藥。
那麼我會把這失蹤的十年,都在以後,一次性補償給你。
所以,我選擇了接受。
接受著殺人如麻,我卻毫無知覺的十年。
我總是想著,等我找到了解藥,我就會急切的回到你身邊。
然後,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王子與公主。
可是我想的太美好了。
美好到,我以此爲支柱,熬過了這漫長而艱難的八年。
現在,我終於,在沒找到解藥的情況下,見到了你。
我本該欣喜的。
因爲我終於見到了你,對不對?
我甚至爲此想過最壞的結果。
那就是,你依舊還惦念著朝堂上那高高在上的女子。
我依舊,只是以女兒的身份活在你身邊。
最壞,也不過如此吧?
我不怕的。
我相信我愛著你這份心意,你最終會發現的。
我想象著,其實你在不經意的時候,也可能愛上了我。
如此簡單而已。
現在看來,呵呵,真的是我想的太過簡單,太過單純了。
好啦,現實終於浮出了水面。
一擊,便將我擊垮了。
最壞的結局,原來在現在看來,也成了最美好的奢望。
你不記得我了,呵呵,這玩笑,可比殺了我,還要好笑呢。
我還記得,你的模樣。
我還記得,你抱著我時的體溫。
可笑的是,千帆過盡,物是人非。
你卻早已忘記,那雷雨交加的午後,在破廟滿心希冀能跟著你的那個乞丐,僅此而已。
“主子!先走吧!”
赤星不知何時拉著我想往外拖。
只是她身邊,一直糾纏著另一個黑衣男子。
那一朝一劍,都可謂快準狠。
甚至,連赤星,也有些招架不住。
我定睛一看,便發現那黑衣男子是何人。
也是,那冰冷的幾乎冷酷的氣息,這世上,也只有一人能做到。
“鴉風!讓給我們走。”
我轉頭對那黑衣男子喊道,毫不在意那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有一次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心都死了,流血,又有何感覺?
那黑衣男子聽到我聲音的時候,動作明顯質疑了一下。
說說時遲那時快,赤星趁著他疑惑的一秒鐘,急速的挑開他的劍,便拉著我急速的衝出門外。
鴉風看著我和赤星,疑惑的看了一眼,隨後,眼神一轉,便有些激動。
可面上,他依舊不動聲色。
這傢伙,這幾年,似乎更加老道了呢。
“鴉風,我們,改日再續。”
我對著他苦笑一聲,便拋下這句話,跟著赤星走了。
爲什麼,連鴉風都還記得,一眼,便認出了我。
而你卻忘了呢?
一回到客棧,我便昏了過去。
醒來才發現,我居然來葵水了。
無奈,我心想,難道真的是刺激太大了?
或者因爲每日飲血,所以,這回報應來了?
第一次來葵水,弄得大家都手忙腳亂。
黑月和禪淵這兩個大男人,還被關在了門外,看著他們臭臭的臉,想想,都有些好笑。
臨走前,我聽到禪淵絮絮叨叨的說了句:“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難養也。”
這傢伙,真是沒良心的很。
這時候,反倒是我,最是冷靜。
招呼著赤星去買棉花和布,讓貪狼給我檢查到底身子有沒有出現什麼別的癥狀。
接著,大家便有條不紊的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我呆呆的看著大家爲了我忙東忙西的,有些好笑。
這年頭,能把這些人逼得如此手忙腳亂,我也算是絕品了。
不知怎麼了,我就是不願回想起,剛纔在青樓裡見到的一切。
似乎不想,便不痛。
“主子”
赤星趁著大家都在忙的時候,默默的走到我身邊。
有些擔憂的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事的,你去忙吧。”
“對了額,過幾日,就要進入大漠的關口了吧?”赤星還沒反應過來我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說這些,我便笑著推搡著她出門。
‘嘭’的一聲,把赤星的擔心,一併關在了門外。
“呼!”
我靠在門上,長長的嘆了口氣。
怎麼今天覺得特別累呢?
不想了不想了,明天還要啓程趕路。
今日又來了葵水,還是休息吧。
安靜的躺在牀上,我看著黑月爲我忙來忙去。
想著,他似乎一直都在爲我付出。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
“黑月,你過來。”
我半躺在牀上,招呼著端茶遞水的忙活了半天的黑月過來。
“怎麼了,難受麼?”
黑月著急火燎的來到牀邊,探了探我的額頭,又替我把了一會兒脈。
“你不累嗎?”
我一把拉下他的手,用袖子擦了擦他鼻尖因爲忙碌而產生的薄汗。
“不累啊。”
說著,他又低下頭去,替我掖了掖被子。
“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吧,我怕再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吃不消。”
我一把上前摟住他的脖子,閉著眼說道。
“蓮兒,你怎麼了?”
黑月順勢抱穩了掛在他身上的我,語氣裡,是不確定的擔憂。
“沒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黑月身上的味道,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傻瓜,就連想要逃離,我也拿你當藉口。
如果你知道了,會不會怪我?
可是現在,我只想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
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樣,至少我還能有活下去的動力。
黑月微微的嘆了口氣,反手抱住我。
任由我無聲的淚,滑進他的衣領裡。
“她是何人?”
白皓軒抹了一把匕首上的血跡,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鴉風。
“屬下不知!”鴉風迅速的回答道。
只是,在內心深處,鴉風依舊有一股欣喜,冒了上來。
主子,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丫頭,能回來。
“哦?”
白皓軒走到鴉風面前,蹲下來看著他,似有若無的說道。
還不等鴉風明白過來,只聽到他一聲:“下去吧。”
便看到他悠閒的泡起茶來。
“是,屬下遵命。”
鴉風迅速的離開了這間讓人有些尷尬的屋子。
畢竟,這屋子裡,還有個裹著牀單的女子,不安的看著這一切。
從剛纔到現在,那女子,一直坐在牀上。
仔細看的話,她還真的不是美到讓人驚豔的女子。
只是那雙有些膽怯的眼睛,卻出奇的靈活,似乎會說話一般。
就如同今日見到的那女子。
不,看樣子,今日那丫頭,似乎還很小的樣子。
不知道,笈第了沒有
白皓軒想著,可能就是因爲這樣,在解決生理需求的情況下。
他沒有選擇這裡的頭牌,而是選擇了有些膽怯的坐在牀上的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