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歐陽菲菲一口飯都咽不下去,只覺得今天的米飯都是扎喉嚨的。 比·奇··首·發(fā)
“媽,你說說,爸爸明明也是歐陽家的人,他當(dāng)年爲(wèi)何就把歐陽集團(tuán)讓給大伯呢,搞得現(xiàn)在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究竟有沒有爲(wèi)我們兩個想過!”
歐陽菲菲氣哼哼的把飯碗丟在一邊,這個時候,還吃什麼飯,氣都?xì)怙柫耍?
歐陽夫人放下筷子,輕嘆一聲,終於還是說出來一些她不願意承認(rèn)的事情。
“菲菲,其實啊,這歐陽集團(tuán)的確是你大伯的,和你爸爸沒有任何關(guān)係。”要是歐陽集團(tuán)有歐陽序有半‘毛’錢的關(guān)係,她們也不會過成這個樣子。
歐陽菲菲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歐陽夫人,“媽,你這是什麼意思啊,爸爸和大伯都是爺爺?shù)膬鹤樱吹览恚瑲W陽集團(tuán)就應(yīng)該爸爸和大伯一人一半,怎麼就會全部都是大伯的!”
聽了這話,歐陽夫人也是鬱悶的慌,她多希望事情真的如歐陽菲菲說的一樣呢?
只可惜,現(xiàn)實永遠(yuǎn)都比夢想骨感。
“菲菲,想必你也知道,歐陽集團(tuán)創(chuàng)立,也不過二十來年吧?”歐陽夫人有些頹喪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是啊,這誰都知道啊,五大家族都是在二十幾年前崛起的啊。”
請問這個還需要說嗎,在白城,就是街上一條流‘浪’狗,都知道這個事實。
歐陽菲菲不明白,媽媽突然提起這個是什麼意思?
真是個傻孩子!
歐陽夫人又是一聲嘆息,道:“歐陽集團(tuán)建立的時候,你爺爺還在中國雲(yún)南的一個小山村裡,是你大伯在白城創(chuàng)立了歐陽集團(tuán)之後,才把你爺爺接到白城來的,後來你爸爸也跟著來到了白城,後來,就和我在一起了。”
當(dāng)年,要不是歐陽序說自己是歐陽集團(tuán)總裁的弟弟,她又怎麼會嫁給他?
她當(dāng)時其實就在想,既然歐陽序是歐陽晨的弟弟,那麼,歐陽集團(tuán)起碼也有歐陽序的一部分。
就是看上這自以爲(wèi)是的“一部分”,她纔不顧一切的嫁給了歐陽序,甚至……甚至連那個‘女’人,都死在了她手上。
可直到後來他想要自己開一個化妝品公司的時候,歐陽序才告訴她,其實他在歐陽集團(tuán)什麼都沒有,在白城,歐陽序也不過是個有錢點的富人罷了。
她從未如此後悔嫁給歐陽序過,可是那時候已經(jīng)沒了回頭路,歐陽菲菲都好幾歲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她這半輩子,過得還是很好的,歐陽晨儘管不會吧歐陽集團(tuán)分給他們哪怕一點點,但無論如何,他都是照顧這個弟弟的,因此,她也算是富裕安穩(wěn)了半輩子。
本來日子這樣過下去也是好的,可誰知,有朝一日歐陽晨居然說歐陽宇飛不是他親生的,還把主意打到了歐陽菲菲身上。
彷彿一條很久都沒見過骨頭的餓狗,歐陽夫人頓時就按捺不住了。
從此也是野心一再膨脹,這才自說自話,說出來什麼歐陽集團(tuán)也有歐陽序一份子的話。
不過她敢這麼說,歐陽晨還沒有反駁,那也是有原因的。
因爲(wèi)歐陽夫人無意中發(fā)現(xiàn),歐陽晨其實是因爲(wèi)某件事情,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而他又極度不願意歐陽宇飛繼承歐陽集團(tuán),如此一來,在他親生‘女’兒找到之前,歐陽菲菲就成爲(wèi)唯一的候選繼承人,怎麼說都無所謂的。
不過那是以前,現(xiàn)在就不行了。
“菲菲,不是我以前不告訴你,實在是因爲(wèi)以前沒必要告訴你這些,而現(xiàn)在則不一樣,現(xiàn)在這個夏青縈成了你大伯的親生‘女’兒,你大伯心裡,肯定已經(jīng)完全不在乎你了,媽媽是怕你胡說,到時候徹底惹怒了你大伯,這件事情,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歐陽菲菲聽得心裡憋氣,本以爲(wèi)自己是名正言順應(yīng)該擁有歐陽集團(tuán)的,可現(xiàn)在,居然變成了這樣!
原來她竟然一直在掩耳盜鈴!
這樣的覺悟,讓她有種羞憤‘欲’死的感覺,而且盤算了那麼久,甚至爲(wèi)此失去了那麼多,她又怎麼甘心放棄?
“媽,我不甘心,我不管那麼多,不管歐陽集團(tuán)原來是誰的,以後它一定是我的,我絕不會讓那個夏青縈活到下個月的!”歐陽菲菲猛地站了起來,瘋了一般的吼道。
“菲菲,你這個脾氣可不行,咱們走到了這一步,是退不回去了。但是這件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現(xiàn)在歐陽宇飛已經(jīng)死了,夏青縈不過是個鄉(xiāng)巴佬,對付她簡單的很!”歐陽夫人臉上閃過一抹算計,語氣突然變得歹毒起來。
歐陽菲菲一聽,也稍微安定下來,重新坐了下來,“媽,你是不是已經(jīng)想到了什麼辦法?”
“嗯,先吃飯,邊吃邊說。”歐陽夫人氣定神閒的指了指飯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既然歐陽宇飛已經(jīng)死了,那就叫夏青縈跟著去就是,再說夏青縈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呵呵。”
母‘女’兩在飯桌上,開始算計起來,只是她們都沒想到,死人,也能活過來。
當(dāng)天晚上,夏青縈在陌生的‘牀’上翻滾,鬱悶的根本睡不著。
熟悉的芍‘藥’香木有了,溫暖的懷念也木有了,夏青縈撅著嘴巴,千百個不樂意,看這屋裡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而且最憂傷的是,晚上和歐陽晨一起吃飯,歐陽晨一副長者的模樣,盡說些‘亂’七八糟的規(guī)矩,一點都不像個慈愛的父親,結(jié)果她連晚飯都吃的少了,此時胃裡更是難受的要死。
“彩虹的糖糖是那麼甜……”
電話響了起來,夏青縈此時根本木有心情聽自己最喜歡的鈴聲,一邊嘀咕一般接通了電話,“一點都不甜……”
“什麼一點都不甜?”那邊,傳來歐陽宇飛輕柔的聲音,好幾天不曾看見她了,再聽見她的聲音,歐陽宇飛‘脣’角,不知不覺勾起了一個弧度。
夏青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苦惱的道:“什麼都不甜,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在你們家,歐陽晨給我安排了好多好多課程,而且他們以爲(wèi)你死了,就把安排在你臥室旁邊的房間裡,也不嫌的慌,而且今晚吃飯的時候,他一直說著說那的,‘弄’得我都沒有辦法好好吃飯,我現(xiàn)在感覺好餓了,根本就睡不著。”
夏青縈越說越悽苦,不禁同情歐陽宇飛,他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嗎,真不容易。
不過夏青縈不知道的時候,歐陽宇飛連這樣的環(huán)境都沒有,歐陽晨別說和他一起吃飯,就是看見他的時候,臉上就從未有過笑容,就彷彿他是他的仇人一樣。
歐陽宇飛靜靜的聽了她抱怨著,本來是發(fā)牢‘騷’的話,聽在他的耳裡,卻是分外可心。
“丫頭,我很快就回去了。你想不想讓我回去?”歐陽宇飛突然想要快點出現(xiàn)在歐陽家,那個他從來都討厭的地方,原因,則不再是簡簡單單的爲(wèi)了歐陽集團(tuán)。
夏青縈不禁失笑,“歐陽你傻啊,那是你的家,你什麼時候想要回來就回來吧,怎麼反而問起我的意見了,我感覺我現(xiàn)在不過像是個人質(zhì)罷了。”
“人質(zhì)?怎麼回事?”夏青縈的話,可把歐陽宇飛嚇了一跳,歐陽晨拿自己的‘女’兒當(dāng)人質(zhì),這是什麼情況?
夏青縈迴想起歐陽晨今天和她說的那些話,便道:“我就感覺吧,他好像是拿我來牽制雲(yún)翼一樣,或許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
夏青縈突然有些苦惱,“其實,我以前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很快樂的,雖然媽媽未必是我的親媽,但是她對我真的很好,。那時候,我也不會去想我究竟是不是她親生的。”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歐陽晨說他是你的親爹,但是在他眼中,你不過是他的武器罷了,用來對抗他歐陽宇飛,瞞天過海,用來獲得青翼的支持。
我原以爲(wèi),你那麼笨,是看不明白這些的,誰料你竟是那麼敏感。
也許,這骯髒雜‘亂’的豪‘門’,真的不適合你。
歐陽宇飛聽著她抱怨,心裡接上了這麼一截話。
“青縈,別多想,不管別人如何,你還有我,和……和雲(yún)翼。”歐陽宇飛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那個名字。
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關(guān)係,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深愛這個小丫頭。
夏青縈心裡暖暖的,也有點窘迫。
輕聲“嗯”了一句,她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歐陽宇飛真的沒有那麼壞啊,可他的愛,也是雙刃劍。
一面是甜,一面是苦。
一面爲(wèi)難了她,一面?zhèn)α怂?
“睡吧,別多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耳邊,傳來歐陽宇飛安撫的聲音,夏青縈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
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夜,寂靜無聲。
夏青縈睡著的時候,歐陽晨還沒有睡。
歐陽晨‘揉’著眉心靠在沙發(fā)裡,而坐在他旁邊的人,卻是程昱安排給夏青縈的‘女’僕月溪。
月溪不是那種小‘女’僕,她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風(fēng)韻正好,面容溫婉,而且她也從未穿過‘女’僕制服,此時更是一聲絳紅‘色’的絲質(zhì)睡袍,坐在歐陽晨身邊,兩人看起來,更像夫妻。
“月溪,這些年,委屈了你,尤其這一次。”
也不知道靜默了多久,歐陽晨把手放下來,喝了一口茶,看向身邊的月溪,眼中竟是帶著一絲絲抱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