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 必須要計較
滅離大帝沒有馬上和南尋風把事情說清楚,而是將他帶到一處地方,那裡是這座高崖的最高處,只有幾丈大小,而且盡是堅硬的巖石,很是平坦,看樣子像是被一刀或者一劍切開。
像這種地方,本該是寸草不生纔對,可中間卻長了一棵樹,一棵不大不小的樹。這棵樹很不一般,葉子是銀色的,微風吹過,會發(fā)出金屬碰觸的聲音。
看到這棵樹,南尋風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樹?”
“這是銀封樹,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不老樹。”滅離大帝走到不老樹下面,輕輕觸碰著它的樹幹,像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不老樹。”南尋風聽到這個名字,對這棵樹更感興趣了。
銀封樹這個名字聽不出什麼意思來,但不老樹卻是相當?shù)拿靼住2贿^他不明白滅離大帝爲什麼要帶他來這個地方,讓他知道不老樹的存在?按理說,像這樣的寶貝,應(yīng)該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會招人爭搶。
難道起舞和這棵樹有關(guān)係?
“不老樹有著不老的力量,即便不吸取它樹種的不老之力,只要長期與它在一起,也能得到不老的力量,讓人永保青春。”
“原來如此。”
難怪滅離大帝活到現(xiàn)在還那麼年輕,原來是因爲不老樹的緣故。
就算是修爲進入帝境,活了那麼久,早該是個垂暮的老者了。
南尋風簡單瞭解不老樹之後就急著問關(guān)於雲(yún)起舞的事,“你帶我來這裡,目的是什麼?難道不老樹和起舞有關(guān)係?”
“不錯,這棵不老樹的確與冥靈有關(guān)係。”
聽到滅離大帝稱呼雲(yún)起舞爲‘冥靈’,南尋風很不高興,但他不想現(xiàn)在說這個,先弄清楚關(guān)鍵的事情再說,“起舞和不老樹到底有什麼關(guān)係?”
“原本這棵樹並不是長這個樣子,不是單純的銀色,而是有兩種顏色,一半是銀色,一半是黑色。銀色的不老樹中蘊含的是仙力,而黑色的不老樹中蘊含的是魔力。魔力爲聖雲(yún)大陸衆(zhòng)人所不容,就連我也不例外,我不允許魔力侵染這片大陸。但不老樹蘊含的魔力太過強大,這種力量就像是樹枝、樹葉,砍了也能再生,除非把整棵不老樹都毀掉。可是不老樹實在難得,換做是任何人都捨不得將它毀滅。”滅離大帝說著說著便看向雲(yún)起舞,臉上流露出了不忍和內(nèi)疚的痛苦表情。
南尋風看到滅離大帝那樣的表情,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還一些猜測,但他不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問道:“後來呢?不老樹黑色那一部分去哪裡了?”
“不老樹是我?guī)熥鹣劝l(fā)現(xiàn)的,在這之前,沒人知道聖雲(yún)大陸上存在不老樹。師尊一個人守著不老樹好幾萬年,後來才讓我們知道。當年師尊收了三個弟子,我,冥靈還有幽合,我們師兄妹三人的感情特別好,得知不老樹的存在之後,經(jīng)常到這裡練功。冥靈對修練並不是很癡迷,不像我和幽合,不會放過一點修練的時間,一練就是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都有。”
滅離大帝回憶著過往,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雖然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久得不知道多少萬年,但他對這段過往卻記得相當清楚。
一個人對一件事記得如此清楚,不會因爲時光而淡忘,說明那件事對他非常重要,讓他印象深刻,永遠都忘不了。
南尋風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滅離大帝,即便他再不想知道冥靈和魔神的過往,也要忍著聽,不然就無法瞭解封印的來龍去脈。
“每當我和幽合修練的時候,冥靈就會坐在不老樹下彈琴,她的琴聲悠揚動聽,就連不老樹都喜歡。那是我們師兄妹三人最快樂的時光,對於凡人來說,或許是很悠久的事,但對於我們來說,幾千年的快樂時刻是很短暫的。我與幽合在不老樹下修練得到了莫大的益處,不僅功力大增,還領(lǐng)悟出了不少的奧義,自創(chuàng)了許多的功法,師尊對我們甚是滿意。雖然冥靈不怎麼修練,修爲方面不如我們,但她因爲經(jīng)常在不老樹下彈琴,卻獲得了不老樹賜予的不老之心。”
“不老之心?你的意思是說,起舞擁有不老之心?”南尋風看著懷裡昏迷的人,看著她心口的部分,很難想象那裡有一顆不老之心。
雖然他是第一次聽說不老之心這樣的東西,但他能感覺得出來,不老之心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如果此事傳了出去,恐怕會有很多人來爭搶。
“不錯,她的確擁有不老之心。不老之心並不會因爲輪迴轉(zhuǎn)世消失,而是會跟著原主的靈魂一起轉(zhuǎn)世。也就是說,不管冥靈轉(zhuǎn)世成了誰,她的不老之心都不會改變。”
“這個不老之心和她的封印有關(guān)係嗎?”
“有。從師尊發(fā)現(xiàn)不老樹開始,就一直想辦法除掉黑色那一部分,經(jīng)過數(shù)萬年的努力,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辦法,既能除掉不老樹黑色那一部分,又能保住不老樹。”
“什麼辦法?”
說到這裡,滅離大帝有點難以啓齒,臉上的表情也變了,不像剛纔那樣笑得那麼開心,可見接下來說的不是什麼好事,但他又不得不說:“辦法就是將不老樹的魔力瞬間抽取乾淨,以最快的速度封印起來,再往黑色不老樹裡注入仙力,用強大的仙力滅掉不老樹內(nèi)生長魔力的根本,然後經(jīng)過一段時間細心培育,讓它成爲一棵只擁有仙力的不老樹。”
“被抽取出來的魔力被封印到了哪裡?”南尋風已經(jīng)猜到答案,可是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他們竟然將那枚強大的魔力封印在起舞的體內(nèi),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他們也做得出來,簡直不是人。
“被抽取出來的魔力全部都封印在冥靈的不老之心中。這個封印很霸道,是師尊用了上古仙神留的法寶封印的,除非遇到比這個上古仙神更爲厲害的強者,否則封印絕不會鬆動。不過任何封印都有時限,經(jīng)過漫長的歲月,冥靈體內(nèi)的封印已經(jīng)沒有當初那麼強大,鬆動是遲早的事。”
“如果封印無效了,那些魔力就會出來,起舞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當初你們將魔力封印在她體內(nèi)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jié)果嗎?”
“剛開始的時候師尊並不是很瞭解這種封印之法,他也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這樣做,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師尊肯定不會用這種辦法的。不老樹黑色那一部分每天都釋放出不少的魔氣,侵染著聖雲(yún)大陸各處,不少人受魔氣所害,失去理智,陷入狂魔狀態(tài),到處亂殺人,到處毀滅。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被魔氣所害,不僅師尊著急,冥靈也很著急,她心甘情願犧牲自己,封印不老樹抽取出來的魔力。”
“心甘情願。”南尋風聽到這個詞,再也沒有生別人的氣了,心疼地看著懷裡的人。
他不知道冥靈是什麼樣的人,但以他對起舞的瞭解,真要發(fā)生那樣的事,她很有可能會犧牲自己,拯救世人。她就是這樣的爛好人,到處都讓自己的同情心氾濫。
滅離大帝來到雲(yún)起舞面前,近距離地看著她,還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臉孔,但是南尋風不讓,打開了他的手,“不準你碰她。”
南尋風不讓碰,滅離大帝就沒有碰,看著雲(yún)起舞說道:“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這樣輕撫著她的臉,從小到大,扮演的是一個哥哥的角色,她也一直把我當哥哥。可是我的內(nèi)心之中,並不想做她的哥哥,而是想做她喜歡的人。但我知道她喜歡的人不是我,所以我決定永遠扮演哥哥這個角色,好好保護她。”
“你喜歡的人不是青靈嗎?”南尋風沒好氣問道,但凡是對雲(yún)起舞有其他想法的人,他都不會給對方好臉色。
“喜歡有很多種,和青靈在一起的時候,我曾經(jīng)試著放下冥靈,想要尋找屬於自己的另一半,只可惜最後我還是失敗了。青靈很多方面和冥靈非常相似,除了相貌不一樣,她簡直可以說是冥靈的一個翻版。”
“難怪你最後會和魔神成爲敵人,原來是因爲這個。”
“不是因爲這個,我對冥靈的心意,只有我自己知道,而且我願意成全他們兩個。之所以會與幽合反目,是因爲妖皇石。在不老樹黑色那一部分還沒被封印住的時候,我們經(jīng)常在不老樹下修練,吸收了不少的不老之力,也吸收了一些魔氣,只不過我們的修爲高深,所以沒有被魔氣侵染,就算魔氣入體,也能壓制住。”
“你的是說,魔神之所以會入魔,是因爲吸收了不老樹釋放出來的魔氣?”南尋風感應(yīng)一下自己體內(nèi)的魔力,這魔力似乎比平時躍雀不少,好像想要串出來,他不得不花費多點力氣將她們壓制住。
難道他體內(nèi)的魔力和不老樹有關(guān)係?
滅離大帝看出了南尋風的異樣,提醒他,“你雖然是魔神的一滴精血化靈而成,又經(jīng)過無數(shù)的轉(zhuǎn)世輪迴,但你體內(nèi)多多少少都還帶有不老樹中的魔力,如今你離不老樹那麼近,得小心點,不要被不老樹把你體內(nèi)的魔力給吸去了。”
南尋風將體內(nèi)亂串的魔力壓制住後纔開口問:“爲什麼會這樣?你們不是把不老樹的魔力全部抽取乾淨了嗎?”
“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不老樹內(nèi)的確已經(jīng)沒有了魔力,但是卻有可以培育魔力的種子。如今那顆種子就像是放在一個沒有任何養(yǎng)分的地方,無法生根發(fā)芽,只要吸收不到養(yǎng)分,它就一直這樣。如果讓它吸收到你體內(nèi)的魔力,得到了養(yǎng)分,生根發(fā)芽,後果將不堪設(shè)想。冥靈回到聖帝宮之後封印之所以會突然鬆動那麼多,便是因爲種子在召喚她體內(nèi)封印的魔力。”
“那你還帶我們來這個地方?我們應(yīng)該原來不老樹纔對,不是嗎?”
“錯。你別忘了,不老樹分爲兩個部分。當年師尊便是藉助銀色不老樹之力封印了黑色不老樹。我現(xiàn)在的修爲與師尊當年差不多,單單是加固封印還是可以的。我要爲冥靈加固封印,加上你體內(nèi)妖皇石的力量,可以讓封印便得更加堅固,你可願意與我聯(lián)手?”
“聯(lián)手封印起舞?”南尋風怎麼想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可是又不得不做。
如果讓起舞體內(nèi)的魔力全都串出來,先不說會對別人造成什麼危害,單單是對她自己就是很危險的事。
他不能讓起舞處於危險當中,這個封印無論如何都要加固,如果封印再次鬆動,那就再加固。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上,根本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這樣做了。
“時間不多,你別猶豫太久。來到這個地方,冥靈體內(nèi)被封印的魔力會串得更厲害,它們時刻都想出來,去幫那顆種子生根發(fā)芽。”
“好,我們聯(lián)手加固起舞體內(nèi)的封印,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以後不準再叫她冥靈,她是起舞,不是冥靈。”南尋風終於將心中的不滿爆發(fā)出來,要不是一直忍著,他早爆發(fā)了。
聽到別人在他面前稱呼用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稱呼他的女人,他真的很不爽。
“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你有必要那麼計較嗎?”滅離大帝其實也不想改口稱呼冥靈爲雲(yún)起舞,但他很清楚,因爲這個爭持不休沒有意義,所以他不打算跟南尋風爭。
“必須要計較。她是她,冥靈是不冥靈,請你們不要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看待。”
“好,我以後會改變對她的稱呼。”
“希望你說到做到。”
“我會說到做到的。時間緊迫,我來大致講一些加固封印的辦法,不過首先你得壓制住得自己體內(nèi)的魔力,可別讓它們出來壞了事。一旦不老樹裡面那可魔力的種子生根發(fā)芽,它就會有足夠的力量破壞封印,將其他的魔力全部釋放出來。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處理好體內(nèi)的魔力,然後再開設(shè)加固封印。”滅離大帝說完便在旁邊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這十多萬年來他經(jīng)常會來這裡修練,發(fā)呆,所以在這裡放了一張石桌子,幾張小石凳,無聊的時候泡泡茶,或者寫寫東西,日子雖然過得很孤獨,但也別有味道。
南尋風找了個地方將雲(yún)起舞放下,然後盤腿坐在地上,將體內(nèi)亂串的魔力壓制好,甚至不惜動用神獸之力,總之無論如何,在給起舞加固封印的時候,他絕不能讓自己體內(nèi)的魔力串出來。
在滅離大帝帶走雲(yún)起舞和南尋風的時候,聖帝宮發(fā)生了不少的大事,可以說是亂成一團。
喬北劍帶著喬辭塵離開了,那些曾經(jīng)追隨他的人極度不滿,吵著嚷著要找滅離大帝討要說法,但他們也只是敢嘴上說說,真要見到滅離大帝,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
聖帝宮的人都知道,甚至整個聖雲(yún)大陸的人都知道,滅離大帝不會經(jīng)常現(xiàn)身,這次現(xiàn)身之後,沒個幾百年、幾千年是不會現(xiàn)身的,所以那些追隨喬北劍的人才敢大肆放言,吵著要滅離大帝給說法。
蘇長人被滅離大帝欽點爲新一任的聖帝宮宮主,很多人都不滿,心裡是羨慕嫉妒恨,畢竟蘇長人在聖帝宮只是一個普通的真人,連長老都不算,身份低微,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來坐聖帝宮宮主這個位置。
可是不滿又能怎麼樣?他是大帝欽定的宮主,所以鬧的人雖然躲,但他們都只是嘴上說說,其他的事並不敢做。
如此一來,聖帝宮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追隨喬北劍的人,極力反對蘇長人,吵著要大帝出來給說法,另外一派是支持蘇長人的人,但這一派的人太少太少,不到聖帝宮十分之一的人。
兩派單單是人數(shù)上就已經(jīng)相差那麼大,實力相差得更大,蘇長人本身實力就不怎麼樣,連長老都打不過,真要打起來,他們這一派的人會死得很慘。
但蘇長人很清楚,這些人只敢喊,不敢打,所以放出狠話,誰要是不服他,大可離開聖帝宮,他絕對會開門放人,不過離開聖帝宮之後,將不再是聖帝宮的人,從此以後與聖帝宮再無任何關(guān)係。
狠話一放出來,鬧事的人越來越少,就算心裡再不服也不敢鬧了,只有少數(shù)人還敢鬧,這些人都是喬北劍的親隨,喬北劍一離開,他們的利益將會受到大大的損害,繼續(xù)留在聖帝宮對他們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什麼意義。
反正是要離開的,那就鬧大一點。
“蘇長人,我們來打一場如何?如果你輸了,那就讓出宮主的位置,如果你贏了,我們便對你心服口服。”
“對,打一場,不然我們對你不服。”
面對這些人的挑釁,蘇長人不爲所動,冷屑道:“大帝讓我坐上這個位置,可不是爲了讓你們心服口服,而是要好好治理聖帝宮。你們?nèi)羰遣环蔷碗x開聖帝宮,我沒必要爲了你們心服口服做出任何事。日落之前,若是沒有離開的弟子,誰要是再敢鬧事,一律按規(guī)矩處置,至於已經(jīng)離開的弟子,那麼從事以後便與聖帝宮再無任何關(guān)係。”
“蘇長人,你這個沒膽子的懦夫,有種跟我打一場啊?”
“懦夫,你沒資格坐宮主這個位置。”
不管這些人說的話有多難聽,蘇長人都置之不理,讓他們鬧去,看看他們能鬧到什麼程度?
某個長老見蘇長人不理會他們,氣惱不已,趁著蘇長人不注意對他動手,打算把蘇長人給殺了,至於後面的事,管不了那麼多。
可是出手之後才知道,想要殺蘇長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因爲他是大帝欽定的宮主,身上有大帝守護之力,誰要是對他動手,那隻會是自取滅亡。
那個對蘇長人動手的長老,纔剛靠近蘇長人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撕扯他,而且大地之力也在排斥他,他感覺到了毀滅正在一步一步靠近他。
“啊~”那個長老被看不見的力量撕斷了筋脈,還被對出了聖帝宮,發(fā)出強烈的慘叫聲。
雲(yún)拂崚正在聖帝宮外想著該怎麼進去,突然有個人從天而降,差點砸到他,還好他躲得快。
“這怎麼回事?你不是聖帝宮的長老嗎,怎麼從上面掉下來了?”
看到這個長老那麼慘,雲(yún)拂崚將他的悽慘和雲(yún)起舞、南尋風兩人聯(lián)繫到一起,猜想會不會這兩個人乾的好事?
不太可能吧,這兩個人那有那麼厲害?
“不過也是有可能的,這兩個傢伙來到聖雲(yún)大陸之後,機緣多多,連神獸傳承多得了,還有什麼事不可能的?”
“如果能進聖帝宮就好了,可我就是進不去呀!怎麼辦,怎麼辦?得想個辦法才行。”
“請問聖帝宮的人在嗎?”
雲(yún)拂崚就這樣在聖帝宮外面大喊,希望能喊來一個稍微有點權(quán)力的人,幫幫他。
雖然那個被扔出來的長老挺有權(quán)力的,不過看他那個慘樣就知道,靠他絕對沒希望。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