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安恬瞳孔驟然放大,臉上已經(jīng)一片死灰。
竟然好死不死的,還被撞見了!
隨著這些畫聯(lián)想到了昨天閔兌所說的殺人手段,安恬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了出來,卻又在下一刻趕緊捂住了嘴巴!
面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喜怒無常的殺人狂魔!
“這麼害怕?”閔兌挑眉,桀桀的笑了起來,白色的牙齒在晨曦的太陽下閃過一絲亮光,看在安恬的眼中卻猶如野獸尖利的獠牙!
“我……我好像沒有和你結(jié)過仇吧!”安恬吃力的站了起來,背靠著畫架,拼命的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懼纔不至於讓自己腿軟得癱倒在地。
她第一次和閔兌見面,就是在廣場上不小心被他撞了一下,而恐嚇信早在他撞到她之前就已經(jīng)收到了,也就是說,閔兌早在很久之前就盯上她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陌家的理事,這個變態(tài)的男人啊!
像是對她的反應(yīng)很有興趣,閔兌隨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著自己的下巴,認(rèn)真的思考起了安恬問出的問題,半晌才道:“好像沒有。”
“難道……是有人讓你給我寄恐嚇信嗎?”安恬顫抖著,小心翼翼的不斷的往窗口的位置挪去,整顆心卻揪成了一團。
這間小公寓的位置是在二樓,如果她的方向沒有認(rèn)錯的話,從這個窗口跳下去,轉(zhuǎn)一個彎就可以出到大街上了!
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恬一步一步挪向窗口的位置,閔兌捏著下巴搖了搖頭:“沒有。”
這話不假,確實沒有人要求他給安恬寄去恐嚇信,但是他當(dāng)初就是想這麼做,所以就寄過去了!
仔細(xì)的觀察閔兌的表情,安恬覺得自己心如鼓擂,仔仔細(xì)細(xì)的回憶了一遍,確定自己真的沒有得罪過他之後才繼續(xù)道:“既然我沒有得罪過你,也沒有人讓你給我寄恐嚇信,那麼你也沒必要對我趕盡殺絕吧?”
想了想,安恬又道:“昨天我還替你把磁盤的內(nèi)容放出來了,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嗯!好像是有點道理!”閔兌點點頭,挑眉看著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那眼眸中的侵略性卻沒有半絲的減少。
安恬心中冷然,面前的男人好像不僅僅是性情不穩(wěn)定,根本就是雙重人格!昨天他對她的友好,絕對不是裝出來!這樣驕傲的男人還在她面前哭,很顯然是信任她才這樣!
但現(xiàn)在,她竟然在這個男人眼中真真切切的看到殺意!
“好吧!”安恬索性把心一橫,一步跨到了窗臺上坐了上去:“你要殺我,起碼也得先告訴我理由吧!我不想無緣無故的就被殺,會死不瞑目的!”
看來這個男人想要殺她的想法已經(jīng)成了定局,那麼現(xiàn)在,她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然後找機會逃脫!
像是看穿了安恬的想法一般,閔兌視線緊緊的盯著她的身形,嘴角滿是玩味:“在你打開窗臺跳下去的時間裡,我就能殺了你哦!”
雖然覺得她很有趣,他現(xiàn)在並不想就這麼快殺了她。
但是同時,他一向不喜歡不聽話的玩物。
咬脣,安恬緊皺著眉頭看著面前沒有絲毫破綻的男人,真是難纏呢!要是正面對上,她能夠贏的機會幾乎爲(wèi)零,可若是迂迴找機會,面前的男人又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受騙的!
這可怎麼辦?
安恬忽然覺得一陣的頭疼,有些後悔自己這麼魯莽的就上了他的車,這下要是被他抓住,別說去見美玫的,就是有沒有命都不曉得!
像是玩夠了一般,閔兌有些無趣的打了個哈欠:“其實你不用那麼緊張!我現(xiàn)在,還真的是並不想殺你呢!”說罷嘴角一揚,咧開了一個極其燦爛的弧度。
一瞬間,陰鷙而絕情的閔兌又恢復(fù)了昨天的狀態(tài),痞裡痞氣的,但是卻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敵意。
安恬心有餘悸的看著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從看到那些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畫開始,她就已經(jīng)對面前的男人產(chǎn)生抗拒了,這樣陰晴不定具有雙重人格的男人,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殺了她!
“看在你讓我聽到了奶奶錄音的份上,我就不殺你了!”閔兌很是大方的揮揮手,將手上的早餐袋提到了面前,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有些責(zé)怪的瞥了一眼安恬:“看看你,把早餐都弄涼了呢!”
安恬看著那早餐,心中忽然一動,頓時主動的上前接過早餐:“我熱熱吧!我會熱菜的!”說罷像是怕閔兌後悔一般,衝也似的往廚房的位置跑去。
“真是可愛!”閔兌嘴角揚了起來,滿意的看著安恬的動作點頭。
視線掃到屋子中被安恬撞得好幾副跌倒在地的圖畫,還有被她翻得亂亂的絲巾,閔兌不由呼吸一滯,胸腔中的火氣有一瞬間要爆發(fā)的勢頭,卻又在下一刻煙消雲(yún)散,極是大度的笑瞇瞇的朝廚房的位置而去。
屋子中的設(shè)備都很老化,但是還是能用的。
小時候安恬曾經(jīng)和她母親一起在安家別墅生活過,那段時間還沒有和安培相認(rèn),因此也沒有僕人,只有母女兩人相依爲(wèi)命,煤氣爐這種東西對安恬來說並不陌生。
快速的打開開關(guān)生火,安恬將早餐盒中的肉粥倒在了鍋中,然後加入些水熱粥,很快,粥就被煮的開滾了起來。
安恬深深的吸了口氣,下定了莫大的決心一般將鍋中熱氣騰騰的粥倒進了碗裡,然後一手捧著碗,另一隻手拿著裝有胡椒粉的罐子朝坐在餐桌邊上的閔兌走去,臉上保持著友好的笑意:“熱氣騰騰的粥好咯!快來吃吧!”
早就坐在餐桌上的閔兌聞見粥的響起,站起身就要接過安恬手中的粥。
就是這樣!
安恬看準(zhǔn)時機,那把粥遞過去的手猛地改遞爲(wèi)潑,熱氣騰騰的粥瞬間朝閔兌的臉上灑去,不給閔兌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安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將另一隻手上的胡椒粉也朝他的臉上砸去。
與此同時,安恬一把抓過他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轉(zhuǎn)身拉開門就往外面跑去。
“吼!”被燙傷又被潑了一身胡椒粉的閔兌一聲憤怒的低吼自胸腔中響起,來不及處理自己身上被燙傷的皮膚,腳一伸就朝安恬追了下去!
該死的!他就不應(yīng)該放過這個狡猾的女人!
他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要是抓到她,他就立刻把她解剖,然後把屍體寄回去烈家!
身後憤怒的吼聲好似在耳邊響起的,安恬被嚇得一個激靈,那速度被刺激得提升了一個等級,一口氣跑下了樓梯竄上車,插上鑰匙腳下油門一踩,性能極好的車子瞬間猶如離了弦的利箭般飛射了出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一氣呵成!
追到樓下的閔兌只來得及看到看到開出巷子的車尾,頓時大怒,一把將旁邊的路人從車上拽了出來,直接搶了別人的車追了上去。
安恬覺得自己手腳都還是顫抖著的,卻死死的抿著脣,視線緊緊的盯著前方,車子在她的操控下靈活的在車流中穿來穿去,超速前進!
公路上的車流極多,這在一定程度上給閔兌遭成了阻礙,即便他的駕駛技術(shù)再好,車流那麼多,就是堵都能把他堵死!
看著安恬不近不遠的就在他的前面,卻怎麼也追不上,閔兌不由氣得鼻子都歪了,渾身上下散發(fā)而出的殺意凜肆著幾乎能夠?qū)⒁磺卸紨囁椋?
這個狡猾的女人!最好不要讓他給追上了,不然,他一定會讓她後悔的!
安恬死死的抿著脣,車子的速度已經(jīng)提升到了最快的一檔,狂跳的心臟幾乎要承受不住負(fù)荷的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她卻堅信著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那個變態(tài)給抓到!
人在絕境中所能夠激發(fā)而出的潛能是巨大的,安恬開著車,硬是行駛了很遠都沒有讓車技好得離譜的閔兌給抓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恬發(fā)現(xiàn)周邊的建築物越來越少,車流量也越來越少了,瞥了一眼車後鏡,發(fā)現(xiàn)後面的閔兌正以絕對的速度追了上來!
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jīng)將車開出了市中心的範(fàn)圍,到了郊區(qū)車流量少的地方,那麼閔兌追上她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可現(xiàn)在要想調(diào)頭回去,一定會被閔兌中途給攔截的!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你死定了!”閔兌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周圍的情況,嘴角邪笑勾了起來,半瞇著眼睛緊盯著前面的白色跑車,那眼中的殺意濃烈的翻滾著,沒有半絲猶豫!
等會他要怎麼處理這個女人好呢?
按照絲巾上的內(nèi)容,全部都來一遍怎麼樣?!呵呵,真是期待抓到她的那一刻呢!
好似已經(jīng)能夠看到自己處理安恬的畫面,閔兌嘴角的笑越發(fā)的張狂,帶著一股病態(tài)的執(zhí)著!
車子已經(jīng)行駛到了郊區(qū)的範(fàn)圍,閔兌的車也已經(jīng)追上了她!
安恬甚至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閔兌的車頭撞上她的車尾時發(fā)出的震動,頓時心中一片冷然,腦中閃過的,竟然是烈夜那張抿著脣皺眉擔(dān)心她的臉!
心中一疼,安恬眼中一片的死灰,她絕對不能夠被那個變態(tài)給抓回去!
絲巾上的死法那麼恐怖,每一張都是死無全屍面目全非的!要是她被那個變態(tài)給抓到,一定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蜿蜒的公路上,左邊就是圍著鐵網(wǎng)的海邊,右邊是圍著鐵鏈的懸崖,安恬咬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選擇,是去陪自己的母親!
對不起了夜!你一定會很生氣吧!要是還能再見到你,我再也不會那麼任性了!
心中嘆息,鈍疼得她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力氣,終於下定了決心,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向左打了過去,高速行駛的車頓時以極其猛烈的方式撞破了鐵網(wǎng),連車帶人的掉進了大海之中!
這麼高的地方,這麼猛烈的速度,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看著那被濺得高高的水花,閔兌皺眉,繼而又彎了彎脣角,沒有多做停留驅(qū)車離開,也好,省得他要費力氣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