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某科室內(nèi),一羣人正議論紛紛。
“這麼久了,審訊室裡沒一點動靜,不會出事了吧?”一中年人心有怯怯地問道。
“應(yīng)該不會的,樑局長下手不會沒有分寸的,就是那個小子要倒黴了?!绷硪蝗烁胶偷馈?
“是啊,聽說那小子把樑局長兒子暴打了一頓,以樑局長的脾氣,那小子要倒大黴了!”說話人語氣略帶惋惜。
衆(zhòng)人正笑談風(fēng)雲(yún),突然全都閉上嘴了,科室內(nèi)鴉雀無聲。
金弘毅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聽到科室內(nèi)歡聲笑語,自己一進來,衆(zhòng)人就都閉上嘴了。
他笑著說道:“大家不用這般怕我,我又不吃人,我也沒有剝奪你們說話聊天的權(quán)力?!?
“你們繼續(xù)聊著,只要不耽誤工作就行。”
科室衆(zhòng)人都知道金弘毅的脾氣秉性,人家雖然貴爲局長,但一點架子都沒有,對誰都是和和氣氣,十分平易近人,於是他們又聊了起來。
金弘毅來科室內(nèi)是找資料的,找到資料後,正當他要離開時,見衆(zhòng)人聊得如此火熱,不禁問道:“你們在聊些什麼?”
“有人打了樑局長的兒子,現(xiàn)在樑局長在審訊室發(fā)火?!币蝗说椭曇粽f道。
“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欺負老樑的兒子?”金弘毅興趣勃勃地說道。
雖然他身爲局長,可他骨子裡的正義並不多,或者說他有大正義,卻沒有小正義。對於殺人、放火、搶劫等犯人他恨之入骨,也盡其所能把犯人抓捕歸案,但對於一些顯失公平的小事,他卻帶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
比如樑克誠對人使用私行這事,他是持著中立的態(tài)度,既不支持也不勸阻,反正他明白老樑,絕不會出人命的。
“聽說是說年輕人?!币蝗嘶氐?。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膽大,什麼事都敢做?!苯鸷胍闳粲兴嫉卣f道。
說著便往門外走,手剛把門打開,即將要出去的時候,腳步卻猛地停了下來。
“你剛纔說什麼?”他走到一青年身前問道。
那青年揉了揉頭,苦悶地回道:“局長,我剛纔說了很多句話,您指的是哪句?”
“就你最後說的那句?!苯鸷胍懵燥@焦慮地說道。
“局長你讓我想想,我一時半會想不出來?!鼻嗄暌娊鸷胍闳绱思鼻校緛磉€有些頭緒,現(xiàn)在什麼都忘記了。
青年想了會說道:“‘聽人說那小子蠻囂張,剛纔在審訊室把小劉揍了一頓?!沁@句麼?局長。”
“不是。”金弘毅立馬否決道。
接著青年又說了幾句,但全被金弘毅否決了。
“我想起來了。”青年歡喜道,“聽說那個小子是校長?!?
他的話還沒說完,金弘毅搶道:“對,就是這句,那人是哪個學(xué)校的校長?!?
說起“校長”這個字眼,他便聯(lián)想到了一個人,他在心中祈禱,千萬別是那個人!
“好像是宜陽高中的校長。”青年緩緩說道。他很是不解,心中局長著什麼急,不就是個校長麼,又沒什麼行政級別,還不是隨便欺負。
“遭了!”金弘毅大叫道,臉上呈現(xiàn)驚恐之色,顯得十分慌張。
他最不期望的一個人,然而卻正是那個人。
“老樑,你爲什麼要碰上這個人。”他在心底暗叫道,洛塵給他的印象深刻極了,人家是龍組出來的,人家可是有殺人豁免權(quán)!
“局長,你不用擔(dān)心,樑局長下手有分寸的?!?
“是啊,不會出人命的。”
雖然不知道金弘毅在著急什麼,但衆(zhòng)人還是選擇安慰。
“咳,要出大事了!”金弘毅長嘆一聲,接著立馬往審訊室跑去。
他哪需擔(dān)心洛塵的性命,他擔(dān)心樑克誠會出事,畢竟洛塵是龍組出來的,樑克誠在人家面前,只有被虐的份?。?
衆(zhòng)人見金弘毅跑出去了,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但還是跟了出去。
一羣人跑到審訊室門前,金弘毅推了推門,卻發(fā)現(xiàn)門在裡面被反鎖了。
有人俯身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裡面的動靜。
“裡面沒一點聲音。”仔細聽了一會,那人說道。
“不會真的出人命了吧?”有人擔(dān)心地問道。動動私行這是每天政府部門的潛規(guī)則,但前提有一點,就是別處人命。
“應(yīng)該不會,樑局長應(yīng)該把人打昏了。”有人對此提出了反對意見。
就在衆(zhòng)說紛紜之時,門突然被打開。
“樑……”有人想說“樑局長”這三個字,但是剛說到“樑”這個字,剩下的兩個字硬生生嚥了回去,因爲出來的是個陌生面孔。
“這麼歡迎我,居然在門口組成隊伍了,真是太熱情了。”洛塵故作不好意思地說道。
“樑局長,你怎麼了?”有人看到審訊室裡面,樑克誠躺在地上。
原來樑克誠被洛塵打趴在地上後,還不服氣,又發(fā)起攻擊。洛塵不勝其擾,只有把他打昏,這樣才安靜些。
有人衝進審訊室,掐了掐樑克誠的人中,樑克誠這才醒過來。
樑克誠一醒來,看了看四周,沒看到洛塵的身影,他驚問道:“那個小子呢?別讓他走了?!?
“局長,那小子就在門外?!?
樑克誠扭了扭頭,正好看到洛塵燦爛的笑容,他不禁大怒道:“把人給我扣起來!”
洛塵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他看了金弘毅一眼,畢竟在這裡,金弘毅說了纔算。
金弘毅瞪了樑克誠一眼,罵道:“老樑,還不給人道歉!”
說著他又轉(zhuǎn)過臉,帶著歉意對洛塵說道:“不好意思,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是自家人。”
樑克誠微微一愣,心說這老金瘋了吧,他居然要自己道歉!
其他人也是不明就裡,心說洛塵把副局長打了,這可是丟了整個局的臉,身爲局長的金弘毅不僅不生氣,反而表現(xiàn)出歉意,這是什麼意思?
“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麼?”洛塵問道。公安局來了一遭,發(fā)現(xiàn)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所以他想離開了。
“當然可以,我怎麼有權(quán)力阻止您的去留?!苯鸷胍阈δ樆氐?,顯得恭敬極了。
見洛塵走了,他不由地呼了口氣,緊懸著的心也終於掉落下來。
洛塵沒生氣,就這樣走了,這是他最想要的結(jié)果。
“老金,你在幹什麼?”樑克誠氣沖沖地質(zhì)問道。他是副局長,而金弘毅是局長,平日裡他在金弘毅面前說話都很恭敬、很和平,但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的他可管不了這麼多。
“你知道他是誰?”金弘毅並沒有生氣,他靜靜地說道。
“一個破校長,有什麼了不起?”樑克誠不屑道。
“人家是那裡的!”金弘毅低著聲音說道。
“那裡!”樑克誠全身一顫,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呈現(xiàn)出驚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