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剎之淵內的大戰還在繼續,可是對於外界而言,時間卻是已經過去了足足有一個多月。因爲蒼天之手所施展的禁忌之術依舊還發揮著作用,所以神剎之淵內的時空是扭曲混亂的。也就是說,兩片空間的時間並不對等
在這一個多月裡,有關神煞島的傳言可謂是衆說紛紜,所有人都在猜測著神煞島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過去了這麼久卻依舊沒有消息傳出
最多的說法,是白龍王他們早已死在了神煞島。只不過空間傳送門依舊被破壞,所以神煞島還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可是他們不會想到,真正的戰場並非是在神煞島,神煞島早在一個多月前便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駐紮在上面的所有神衛隊員包括顧忠培,都早已戰死
唯有寒愈這些知情人,才知道真正的決戰地點是在神剎之淵。而對於神秘莫測的神剎之淵,他們也不知道里面的時空究竟如何,所以對於這一場戰鬥的長久,心中多少還是有些猜測的。
只不過,時間拖的越久,白龍王的勝算便也等於越低。所以,最近寒愈的心情頗爲低落
神女行宮。
自從血洗龍王宮那一晚之後,在這一個多月裡,這是寒愈第二次來到神女行宮。這樣的情況對於他這個神女行宮的“老常客”而言,實在是有些奇怪。反倒是驚風最近頗爲頻繁的出入神女行宮,爲神女稟報著仙字營和龍王宮近期的情況。
“公子請,公主正在等著你。”鶴緯老管家依舊是笑容親切的出現在了寒愈面前,默默的爲他領路。
若是換做以前,寒愈肯定會跟鶴緯老管家閒聊一番。可是如今他心事沉重,實在是缺失閒聊的興致了。
見寒愈沉默不語,鶴緯老管家主動開口道:“公子多日不來,公主可是時常唸叨起你啊。”
寒愈一怔,隨後問道:“哦,公主都念叨些什麼”
“這個”鶴緯老管家猶豫了一會,然後苦笑道,“老奴就不方便多說了,不過公主向來是嘴硬心軟,公子知道便好。”
寒愈微微一笑,看來神女是對他太久沒來有些生氣啊,鶴緯老管家這是在先給自己打預防針
“公主,寒愈公子帶到。”鶴緯老管家在花園前站定身子,輕聲說道。
“讓他進來。”神女淡漠的聲音從裡面悠悠傳出,聽上去似乎還真有些氣惱。
寒愈苦笑一聲,然後邁步走進了花園,在一座近水亭臺前看到了神女旖旎的身影。
此刻神女正背對著湖水彈著古琴,琴聲幽幽,迴盪在整個花園中,但卻並沒有什麼恬美意境。因爲她彈的並不怎麼好,不僅動作有些生硬,還不時彈錯弦,所以整首曲子停停頓頓,聽得寒愈直皺眉頭
他一皺眉,神女眼角的餘光瞬間便瞅到了,立馬秀眉一豎:“怎麼,很難聽”
寒愈:“說實話”
神女雙手繼續撥動著琴絃,雙眸卻是緊緊盯著寒愈,咬牙切齒的道:“當然”
寒愈聞言馬上毫不客氣的頷首道:“好吧,確實很難聽呃,其實也不算難聽啦,只是有些不流暢而已,還能入耳”
見神女的眸中閃過一抹寒光,他馬上改嘴說道。
神女冷哼一聲,頗爲慍怒的道:“我纔剛學沒多久,能彈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樂師們都說很好”
寒愈摸了摸鼻子,無奈一笑:“確實不錯,當初我也是學了五天才得到樂師的認可。”
神女聞言不由眼角一抽,一下便失去了繼續彈下去的心情,因爲她已經學了有半個多月了
寒愈笑著問道:“公主事務繁忙,怎麼突然間想學琴了”
“要你管”神女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她自然不會告訴寒愈,就是因爲他最近一直不來,所以她纔去學琴排解心中怨氣的。
寒愈訕訕一笑,無奈的道:“好吧,那不知公主今日找我來此所爲何事”
神女從納戒中取出了一疊宗卷丟在桌子上,脆聲道:“你自己看看吧,這些都是彈劾你的。”
寒愈拿起幾份宗卷看了看,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冷笑。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都是彈劾他尚自收留龍王宮那一千多名反叛者的,請求公主撤掉他仙字營指揮使的職務。
“些許小事,公主處理便可。”寒愈將宗卷丟回桌子上,不以爲意的說道。
神女秀眉一揚,銳聲道:“好,那本宮就撤掉你指揮使的職務了”
寒愈聳聳肩,一臉隨意的道:“嗯,任由公主處置。”
“你”神女一拍桌子,雙眸慍怒的瞪著寒愈,恨不得把他一腳踹下湖去。
寒愈不忍她真的生氣,於是笑道:“我這不是順和公主的意思嘛。”
神女冷哼一聲,重新撥動起琴絃以平復自己的情緒,只不過琴聲卻是比先前更加的晦澀生硬了
彈了一會,神女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這纔再次開口道:“說吧,這一個多月爲何一直把自己關在升龍島”
寒愈聞言沉默了一會,眼中閃過了一抹隱晦的沉痛之色,但很快便又笑了出來:“我這不是在閉門思過嘛,畢竟仙字營的成立我可是找白龍王尋求了不少幫助。如今他造反了,我要是再不避嫌的話,只怕這桌子上的宗卷就要把整個亭子都淹沒掉了。”
神女生氣的道:“你有沒有跟白龍王勾結,難道本宮還不知道嗎最近驚風可是上下活動得非常頻繁,你難道就不怕被他架空了權力”
寒愈淡淡一笑,目光迥然的道:“他本就是龍王宮的人,由他出面收拾龍王宮的殘局再合適不過了。至於權力我並不介意與他人分享,因爲仙字營並非是我的,而是公主的。不管誰掌控仙字營的權力,它依舊是公主的左膀右臂,如此便足矣。”
寒愈的話,讓神女心中的怨氣瞬間煙消雲散了,眸光也一下變得溫柔起來,宛若兩潭清水般甜蜜
略微沉默了一會,神女忽然鼓足勇氣道:“不許你再閉門思過了,以後常來嗯常來稟報公務。”
“好。”寒愈哈哈一笑,隨後在神女驚愕的目光中邁步走到了她身後,微微俯下了身子。
“你、你要做什麼”神女有些慌亂的叫了起來,臉頰上涌起了一抹美麗的紅暈。
“還是我來教你彈吧,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寒愈哈哈一笑,毫不避諱的抓住了神女的雙手,教她如何正確撥絃。
手白如蔥,柔軟似荑。握在手中,細膩而柔滑,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寒愈原本只是抱著教她彈琴的想法,可是當他握住這雙柔荑小手時,卻忍不住心中一顫,難以再集中注意力了
感受到寒愈的尷尬,神女輕吐了一口幽蘭香氣,微微低頭掩飾螓首蛾眉間的那抹羞赧紅暈,輕嗔道:“還不快教”
“呃好的。”寒愈回過神來,趕緊收斂心神,認真教學。
靜謐的園子,再次響起了幽幽琴聲。不過這一次卻不再生硬而隱含怨氣,而是充滿了濃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