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之外，是一個很普通，甚至可以很平凡的一個男人，但是卻給龍野一種無法超越，遠隔天涯的感覺。肌膚之上有著淡淡的寒意刺透，震懾這元神。

至於三位妖修，此時早已發自靈魂深處的臣服於震懾，躬身在地，大氣不敢出。

這是一種無形的壓制，無法逾越的等級。

目光之中有著一絲猩紅的光芒一閃而逝，無視三位妖修，淡淡的打量著龍野。

也就在這一個瞬間，龍野覺得自己被一覽無餘了，沒有任何的秘密可以隱藏。

元神誦唸經文，神力在體內奔涌，希望能夠穩住心神，穩住自己微微下跪的雙腿。

不屈，不甘，意志強橫。

“你就不怕我隨手抹殺了你嗎？”男子淡淡的直視龍野。

龍野難以出口，似乎有著一天無形的世界在壓落，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重力了，而是真實的世界之力。

“想我相柳一生殘暴，嗜殺，陰狠歹毒，即使衆界大帝多有忌憚與我，卻不想你一個的人修居然敢於正面抗衡與我。”似乎是喃喃自語，又似乎在告誡龍野。

咬牙苦撐，雙膝已經微微的彎曲了，渾身的肌肉之中密集的血珠破體而出，衣衫被震成碎片。

汗珠滾落，龍野艱難的擡起頭來，遠遠的直視著這個看似遙不可及的男人。

“你將我們引來此處，不會是爲了彰顯你的殺戮吧。”

很倔強，很堅持。

“你怎麼就知道是我接引你們來到此處的？”男人很是戲謔。

“天地奇陣如非有著刻意的引導，和懂得開啓之法，不是我們隨意就能夠進入其中的，九根獨峰之上依舊有著淡淡的封印符文。而整個陵墓之中，雖有機關，但是卻很隨意，並非是可以安排的，因爲真正的機關其實是開啓外界的封印符文，其內看似兇險，但是卻並不足以致命，這些應該是妖帝陛下刻意爲之。”

龍野覺得身上的壓力驟降，喘息著站直身體。

“不錯，進入奇陣之中，即使能夠參悟其中的玄機，也不一定能夠開啓，畢竟九道封印需要同時打開，而且力度要保持一樣，稍有紕漏，降下的力量難以破開封印，只是沒有想到你一個人類子卻做到了，你如何做到的？”妖帝似乎很健談，興許是過於的寂寞。

“鳳舞九天，天地神紋錄。”龍野只是了兩個詞。

妖帝一愣，繼而詭異的一笑，“難怪，難怪，起先我並未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殘存的意念開啓奇陣的入口，卻沒有想到居然被你破了。”

轉頭再次望著依舊跪伏在地的三位妖修。

“你們也都起身吧，去到外面的大廳，石壁之上多有玄機，好好參悟吧，我和這位子有話要。”

“謝過妖帝陛下。”三妖如蒙大赦，躬身而起，退後三步，方是轉身離去，不敢絲毫有違。

貓喵稍有遲疑。

妖帝淡淡的道：“放心，我不會殺他的，算起來應該是給他一場機緣而已。”

三妖離去，只留下龍野。

“此處是我閒來無事，隨意打造的一處埋骨之所，如何？”

“過於簡陋，不像是大帝的陵寢。”龍野如實回答。

“你到誠實，其實所謂的陵寢無非就是一個棲身之所而已，是否奢華，一切都隨心。”

“妖帝陛下，子有一事不明？”龍野皺眉問道。

“哈哈，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卻可以告訴你的是，我便是妖帝相柳，至於如今在天妖宮的妖帝相柳，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聳肩，頗爲無奈的道。

“啊，怎麼會這樣？”龍野一驚。

“而我如今的情況也就是拜你所賜。”

龍野驚覺。

“昔年史前古城一行，只有我和魔帝燭九陰全身而退，但是也身遭詛咒之力，好在我們實力強橫，那個時候雖然只是初入帝境，但是區區詛咒之力，還不能奈我何。

而世人皆以爲我和燭九陰完成的是天級試驗，但是我們二人本身爲人陰狠謹慎，心機頗深，所有我們並沒有進入天級試驗，而是地級試驗。

雖不是九死一生，但是也堪堪的完成了試驗，得到了想要的獎勵，只是試驗之地原本是相互不相通的，就好像是同在一個大世界，卻在不同的區域，而區域之間有著看不見的屏障在隔絕彼此。

也許是過於的貪心，我們完成試驗之後，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起向著更遠的地方行去，那是一處空間錯亂的地方，真是基於此，我和燭九陰居然走到了一起。

血色的大山，奔涌的血色海洋，漂浮的巨大棺槨，這一切都超出了我們二人的認知，一番努力之下，我們拼死從血海之中取走了兩具棺槨。

這便是我走到這一步的一個關鍵。”

龍野眉頭緊皺，越發的疑惑了，自己也去過血海，當然自己一無所獲，但是卻能感受到那種絕望的情緒，那種刺骨的寒意。

“我也去過。”嘆息道。

“嗯，你也完成了地級試驗？”

“是的。”

妖帝第一次變色，只是瞬間便冷靜下來。

擡手隨意的指著一旁的座椅，龍野也不客氣的坐下。

“我和燭九陰各自迴歸，那個時候因爲各自有所得，彼此都希望研究一下對方血棺之中的存在，所以我們暫時的達成了一個協議，結成了一個聯盟。

其後我回歸妖界，躲避起來，耗時萬年，將詛咒之力煉化，實力不減反增，也正是因爲此事，我沒有參與伐天之戰，但是整個個妖界之中多有妖修參與，經此一役妖界實力大損，而我成了唯一的妖帝，坐上了天妖宮的寶座。

直到此時，我方有精力開啓血棺。

卻沒有想到血棺之中滿是猩紅的血液，滾燙，燃燒，其內只是一顆依舊在跳動的心臟，大驚之下，卻又心生一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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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顆強大無匹的心臟，血色猙獰，密佈著天地法則，這些法則甚至超出了我的認知。

我暗自籌備著，想要將這顆無主的心臟移植到自己的體內。”

平靜的臉上有著淡淡的遺憾。

“那魔帝陛下血棺之中是什麼？”

“這樣真是我想要知道的。其後我聯繫了燭九陰，但是此人的心驚遠勝於我，只是告訴我是一具史前神兵，我自然不信，多方打探，才知道，他的血棺之中封印的是一團氣流。

這一切的詭異超出了我們的認真，但是對於此事燭九陰閉口不談，一口咬定是史前神兵，但是我自然也不會如是相告。

但是這一次的接觸，卻讓我獲得了一個意外的消息。

魔界動盪，但是燭九陰坐下的一個大魔神卻在伐天之戰戰後，在一處宇宙的裂縫之中尋找到一枚神卵，也就是你識海之中的空間獸。

四界之中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空間獸超越一切存在，可以穿梭於宇宙之外的無限空間，此時我便意動了。而大魔神爲了孵化神卵，遊歷在宇宙星河之中尋找各種神采，這便是我的機會。”

此時的龍野已經震撼莫名了，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回到妖界，我暗中部署，而魔界動盪不休，損失同樣很大，不過相比妖界要好上不少，如今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先融合心臟，到時候實力大增，便可以無懼燭九陰，甚至壓制與他。

果不其然，這顆看似沒有靈智，已經被封印了無數年的心臟，居然強大到可以欺騙我的感知，在融合進體內的瞬間，突然暴起發難，佔據了我的神體。

好在我事先也有所安排，關鍵時刻捨棄了神體，奪走了帝源，我們之間爆發了戰鬥，我雖有帝源，但是卻難以發揮出帝境的實力，直接被壓制，其後我亡命逃到了萬妖冢，在萬妖冢有著可以剋制那傢伙的存在，爲了躲避他的探查，我甚至冒險進入此奇陣之中。

只是一戰過後，帝源受損嚴重，生機已去，難以恢復了，卻又不甘心。”

龍野已經大致的明白了一些關鍵的問題。

“也就是，此後這個佔據你神體的冒名妖帝暗中襲擊了大魔神，可是爲什麼神卵會出現在歸墟世界了？”

“這個我不得而知，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魔帝燭九陰連同冒名的妖帝一起出手了。畢竟燭九陰不想有人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大魔神的實力不下於燭九陰，如果神卵孵化成功，大魔神無疑平添巨力。

而且大魔神爲人耿直，深的人心，身旁隨時都有九位九星護衛，聯手之間可以抗衡大帝，只是此人過於的耿直了，而且不喜歡爭名逐利，頗爲散漫。”妖帝相柳多有不屑，似乎對方不爭名逐利反倒是錯誤的。

龍野依然明白，難怪當初和碧雅看見的是九座巨型的陵墓拱衛著中心的大墓，而自己和碧雅莫名其妙的沉睡了過去，等甦醒過來之後，所有的陵墓消失無形，鳳舞出面，將一枚大大的珠子交給自己，囑咐好生的照顧。

一切都已經揭開了。

“那陛下就誒有想過離開嗎？”

“離開？如何離開，當初貿然闖入此奇陣之中，遭遇的是滅之災，一番努力之下，方是躲到地底之下，如果不是我在符陣一道有著一定的涉獵，估計早已被滅殺了。如今我只是一道殘念，去留早已不在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