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刑堂行刑重地的大型倉庫內(nèi)火藥味濃重,光有火藥味卻沒有火星子,幾百人圍著十幾人,手槍對手雷。郭飛宇他們一個比一個輕鬆。郭飛宇雙手插在褲兜裡環(huán)視青幫衆(zhòng)人,就如同站在自家莊園裡欣賞景色一般,輕鬆已極。
鐵衛(wèi)凌濤掏出手槍打斷吊著鐵鷹的鐵鏈子,鐵鷹腳落實(shí)地,小蘭和忠心於鐵鷹的那名小弟虎子一同撲了過去。鐵鷹一隻胳膊摟住了小蘭的腰,另一隻手拍著虎子的肩膀,不住的搖頭苦笑。世事弄人,生死就在剎那間,他本以爲(wèi)自己是必死之人,一腳邁進(jìn)了鬼門關(guān)卻又被拉了回來,一顆已死的心又漸漸恢復(fù)了活力,任何人都不想死,鐵鷹自然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郭飛宇笑瞇瞇的看著鐵鷹,歐陽嘯的懷疑已經(jīng)徹底戳碎了鐵鷹對青幫的忠心,他內(nèi)心深處都替歐陽嘯感到可惜,不過這樣更好,自己的飛宇幫又能添一員鐵骨錚錚的虎將。他嘴角劃起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黑眸中幽光一閃,皺了皺鼻子,說道:“鐵鷹,跟我走吧。你這樣的人才我很需要,我郭飛宇與某些人是不同的,對於講義氣、重情誼的鐵漢,我赤誠相待。”
“郭飛宇.....你未免也太猖狂了吧?!睔W陽嘯面色陰沉到了極點(diǎn),說話的聲音也冰冷到了極點(diǎn),話語中透出了對郭飛宇無可奈何的憤怒。
郭飛宇一點(diǎn)都沒在意倉庫內(nèi)迴盪的冰冷聲音,仍然看著十幾米外的鐵鷹。鐵鷹看了郭飛宇幾眼,然後扭頭看向歐陽嘯,歐陽嘯扣在他頭上那莫須有的罪名已經(jīng)讓他對青幫完全失去了信心,青幫不會容他,歐陽嘯不會給他活路,他也決不會再呆在青幫。
鐵鷹凝視著歐陽嘯,剛毅的面頰上表情複雜,許久之後,他張開乾癟的嘴脣緩緩說道:“幫.....主,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幫主.....青幫我不能在呆了....以後我們....就是敵人就算我鐵鷹背叛了青幫吧。”
鐵鷹說完話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扭身走向郭飛宇,複雜的表情中有了幾分堅(jiān)決。一個忠心耿耿的漢子卻被逼著背叛,是青幫的悲哀亦是歐陽嘯的悲哀,剛愎自用的歐陽嘯心裡也感到了異樣,事以至此他不會再去考慮自己做的對或是錯。
“鐵鷹,你是青幫的叛徒,青幫決不會放過你?!睔W陽嘯望著鐵鷹的背影,冷冷的道。在他的意識裡背叛者恆殺之。
鐵鷹停步,扭頭看著歐陽嘯,苦笑一下,道:“隨你的便,什麼時候都可以派人殺我,即使現(xiàn)在也可以?!?
“你........”歐陽嘯被鐵鷹堵的說不出話來。薄薄的嘴脣微微顫抖。王俊生用胳膊肘輕輕的碰了碰歐陽嘯,示意歐陽嘯不要因爲(wèi)鐵鷹而生氣。青幫的人眼睜睜的看著背叛青幫、背叛歐陽嘯的鐵鷹走到郭飛宇身邊,人人憤怒卻沒一人敢發(fā)泄怒火。
郭飛宇伸手拍著鐵鷹的肩膀,笑道:“鐵鷹,以後飛宇幫就是你的家,你是我的手下,同樣也是我的兄弟,你這樣的漢子我郭飛宇決不會虧待。我這個人一向.....說到做到?!?
鐵鷹看著郭飛宇,點(diǎn)點(diǎn)頭,心想“歐陽嘯是當(dāng)之無愧的黑道皇帝,與郭飛宇比起來差了幾分豪氣,少了幾分王者的氣勢?!?
歐陽嘯臉色鐵青,如果不是頭腦清醒理智沒有喪失的話,他一定會與郭飛宇同歸於盡。
郭飛宇扭頭看著歐陽嘯,冷笑道:“歐陽嘯你和你的青幫必亡,順應(yīng)天命者....悲,抗逆天命者...亡,對與你來說順應(yīng)天命或是抗逆天命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亡?!?
郭飛宇說完話扭身向倉庫外走去,十二名鐵衛(wèi)有幾名護(hù)在郭飛宇身邊,有幾名握著手雷邊退邊警惕著青幫的人,十幾人先後走出倉庫。鐵鷹沒有回頭再看歐陽嘯一眼,青幫近十萬幫衆(zhòng)心目中的神在他的眼裡已是一個及其普通的人。
歐陽嘯看著衆(zhòng)人消失在視線內(nèi),一隻手用力的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鐵青著臉,厲聲說道:“殺!殺!我要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歐陽嘯壓抑許久的怒火發(fā)泄出來,青幫的人聞聲而動,幾百持槍漢子追出倉庫,青幫剩下的五大戰(zhàn)將,除了兩人保護(hù)歐陽嘯外,其餘的人都追了出去。青幫各個堂口的幫衆(zhòng)也通過各種交通工具向青幫刑堂所在地聚集。
歐陽嘯殺心已起,他要在郭飛宇回到市區(qū)之前,把郭飛宇碎屍萬斷。青幫在S市的幾千精銳從各條道路上圍堵郭飛宇他們。市區(qū)通往北郊的各條公路上大小車輛飛馳,其中過半數(shù)車輛目的地是同一個。
郭飛宇帶著衆(zhòng)人剛剛走出倉庫幾十米,青幫的人密密麻麻圍攏上來。鐵衛(wèi)凌濤雙手握著手雷不停的冷笑,他用兩個拇指把拉環(huán)挑開,用力甩動雙臂,兩顆手雷在空中劃出兩條令青幫幫衆(zhòng)驚心動魄的弧線,掉落在密集的人羣中,“轟!轟!”爆炸聲響起,驚呼聲、哀號聲、尖叫聲此起彼落。四、五個身軀在爆炸的衝擊力的作用下以各種高難度姿勢飛向空中,然後掉落下來,砸到了十幾個人。
薄薄的彈片四散飛射,數(shù)不清的彈片散發(fā)熱量和火藥味無情的沒入青幫衆(zhòng)人的身體中,兩顆手雷爆炸,二十多人倒地。這兩顆手雷也僅僅是一場血腥屠殺的開始,十二名鐵衛(wèi)的雙臂輪番甩動,爆炸聲接連不斷響起,青幫刑堂前的空地上,青幫的五、六百人藏的藏,躲的躲,混亂不堪,手中有槍可沒有機(jī)會開槍,也有一些青幫幫衆(zhòng)抱著頭慌亂開槍,零星射出的子彈飛的無影無蹤,甚至有一個人胡亂的開了幾槍居然把空中飛過的麻雀打了下來。雙臂抱胸站在轎車旁邊的郭飛宇看著如此精妙的槍法,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青幫受傷倒地扭動身體的人被自己人的大號腳掌無情的踐踏著,許多受傷的青幫幫衆(zhòng)不是被炸死的,而是被活生生踩死的?;鸸鉀_天,哀號聲在空中迴盪,青幫的人一片一片的倒下,槍的殺傷力要比砍刀強(qiáng)的多但也沒法與手雷相比。停在倉庫前的二十多輛轎車也被手雷炸成了廢鐵,汽車燃燒的刺鼻菸氣瀰漫在空氣中,嗆人口鼻。
在鐵衛(wèi)們?nèi)邮掷椎臅r候郭飛宇坐進(jìn)了一輛黑色奧迪轎車裡,鐵衛(wèi)們每人扔出了十多枚手雷才意猶未盡的上了車,四輛奧迪轎車車輪急轉(zhuǎn),揚(yáng)起一片塵土後駛離青幫刑堂重地。臥倒在地的青幫幾百人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開槍亂射一陣,見四輛轎車駛遠(yuǎn),垂頭喪氣的呆在了原地。
歐陽嘯在貼身保鏢的保護(hù)下從倉庫裡走出,見自己的手下灰頭土臉,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臥著近百人,身體微微顫動。
“郭飛宇.....郭飛宇.....”歐陽嘯顫抖著嘴脣,所有的憤怒都包含在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裡,他伸手奪下身邊保鏢的微型衝鋒槍,槍口朝天一陣,扣動扳機(jī)。
“蓬蓬蓬!”清脆的槍聲帶著歐陽嘯的怒火傳向空中,彈夾裡的子彈全部射出,歐陽嘯纖細(xì)的手指才與槍的扳機(jī)分離。
許久之後,歐陽嘯陰沉著臉,環(huán)視衆(zhòng)人,徐徐說道:“傳我的命令....只要是青幫的人....不論是誰殺死郭飛宇....我獎勵他一千萬......別墅.....名車......女人....我一樣不少的給他?!?
在市場經(jīng)濟(jì)潮流的衝擊下,金錢的作用可以說超越了其它東西,對於青幫這些刀頭舔血的漢子來說,一千萬已經(jīng)是天文數(shù)字了,再加上名車、洋房、女人,普通男人一輩子夢想的東西全有了,幾百灰頭土臉的漢子眼珠子利馬變的通紅,腦子裡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在漂亮的別墅裡摟著妖豔女人數(shù)著一疊疊鈔票,那感覺真是爽。青幫的漢子們忽略了一點(diǎn),自己有沒有能力去享受這美好的一切,沒有殺人的實(shí)力這美好的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虛無縹緲。
郭飛宇他們十幾人乘坐的四輛奧迪轎車駛離青幫的刑堂,上了大路,一路疾馳。公路前方出現(xiàn)了一長串車輛,轎車、麪包車、卡車組成的混合車隊(duì)與四輛奧迪轎車的距離越來越近,車裡面青幫的人也發(fā)現(xiàn)對面疾馳而來的四輛黑色轎車。
混合車隊(duì)最前邊也是一輛奧迪轎車,轎車的後坐上,一個三十多歲濃眉大眼的中年漢子皺眉注視著越來越近的奧迪轎車。
“副堂主,這是不是咱們要攔截的那四輛奧迪轎車?”坐在副駕駛位上戴著墨鏡的青年扭頭問道。
“不管是不是,讓後面的卡車把這幾輛車堵下來?!睗饷即笱鄣臐h子陰沉沉的說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走過飛宇,錯殺幾個人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要是放走了郭飛宇那就要倒黴,不死也得被剝層皮。
副駕駛位上的青年剛剛拿起無線電報(bào)話機(jī),迎面而來的四輛奧迪轎車突然加速,剎那間車頭與車頭交叉而過,同時一個橢圓形的東西從對方打開的車窗中飛出,砸碎了擋風(fēng)玻璃滾進(jìn)車中,正好掉落在青年的兩腿中間。
青年低頭看著兩腿中間橢圓形的手雷,張大嘴,瞪著雙眼,呆在了座位上,此時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除了等著手雷爆炸、等著無數(shù)彈片射入他的身體,再也想不到自己因該乾點(diǎn)什麼了。
“不好!”濃眉大眼的漢子心頭狂顫,擡手推門,想要從車裡跳出去,他推開車門的那一剎那間,手雷炸裂,橢圓形的小東西爆發(fā)出驚人的能量,青幫的這位副堂主被手雷從車裡炸飛出來,但他的悲慘命運(yùn)還沒有結(jié)束。他飛出去的身體又被迎面而來、快速行駛的一輛奧迪車撞飛回去。當(dāng)可憐的他落在公路上時,一輛卡車的車輪碾過了他的身軀,一聲巨響之後大卡車也撞住了被手雷炸燬的轎車,接著卡車又發(fā)聲了爆炸,卡車上的三十多人以各種奇形怪狀的姿勢摔落在公路上。
四輛奧迪轎車從青幫混合車隊(duì)的旁邊飛馳駛過,車窗裡不時扔出手雷,手雷準(zhǔn)確無誤的砸碎擋風(fēng)玻璃滾進(jìn)青幫幫衆(zhòng)駕駛的車輛裡。爆炸聲、大車與小車的碰撞聲響徹公路上空,四、五十輛汽車不是被手雷炸燬就是追尾撞車。
在郭飛宇所乘坐的四輛轎車駛離這段公路後,長達(dá)三百米的路段上濃煙滾滾,火光沖天。這短短的一段公路變成了人間地獄,甚至比想像中的地獄還要慘。許多青幫幫衆(zhòng)被炸死在車內(nèi),爲(wèi)數(shù)不多的人推開車門滾倒在路邊,一邊用力的滾動著身軀,一邊拍打著衣服上燃起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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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奧迪車的後坐上,郭飛宇回頭望著濃煙滾滾的那一段路,嘴角翹起,冷笑浮現(xiàn)在俊逸的臉頰上。
“凌濤,給S市市長王恩捷打個電話,就說XX公路發(fā)生重大交通事故,五十多輛車追尾爆炸,讓他酌情處理?!惫w宇回過頭,副駕駛位上的凌濤,表情略帶玩味兒的道。
“是!少主!”凌濤拿出手機(jī),撥通了王恩捷的電話。一個“酌情處理”,公路上的屠殺也就變味兒了,變成了重大的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