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面如何喧囂,
李長安此時和嫂嫂小妹,正耐心等糉子煮好。
本來柳知音是想提前包好,等到今天直接煮來吃。
但李長安堅持等自己休沐時,和她們一起包。
花了一個上午時間,終於包好。
“相信我,鹹肉糉真的很好吃。”
李長安再三堅持,一再保證,
“真不是我說,白糯米糉子蘸糖也就一般般。”
“今天除了鹹肉糉,還有蜜棗、葡萄乾、花生、紅豆,甜口鹹口都嚐嚐。”
柳知音和柳玲瓏將信將疑。
實(shí)在是李長安說的糉子太千奇百怪了。
甜口糉子聽起來還行,畢竟白糯米糉子也是要蘸糖的。
可哪有糉子裡面還放鹹肉的?
不過既然李長安一再堅持了,還能怎麼辦呢?只能由著他了。
屋子裡瀰漫著糉葉清香。
李長安滿足地深吸一口氣。
“哥哥,要是不好吃,哼……”柳玲瓏舉起小拳頭,露出小虎牙威脅道。
“要是不好吃,就罰我晚上一個人睡。”李長安笑著說。
柳玲瓏立馬垮下臉來,抱著李長安的胳膊搖了起來,“不行,不行……”
“要是這些糉子不好吃,就罰哥哥陪我們出去玩。”
“郡城外面的煙霞湖,還有桃山,哥哥還沒帶我們?nèi)タ催^呢。”
李長安捏了捏柳玲瓏的鼻尖,朝柳知音看去,“好,一定帶你們?nèi)プ咦摺!?
這時,
院外傳來敲門聲。
“這時候誰會過來?”李長安愣了一下,然後出去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青衣,沒有什麼華貴的裝飾,只是簡簡單單束了髮髻,但卻給人一種別樣的素淨(jìng)之美。
顏輕詩。
“顏姑娘……”李長安沒想到顏輕詩會過來,稍稍一怔,旋即抱拳行禮。
“公子,今日端午,輕詩給公子送些糉子來。”顏輕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一雙明亮的杏眸看向李長安。
李長安大感尷尬,不自覺想起那一晚的五十文銅錢,還有掌心的滑嫩觸感。
顏輕詩把手中的竹籃遞了過來。
李長安下意識接過。
雙方無言。
顏輕詩心裡泛起一絲苦澀,微微欠身,臉上帶著勉強(qiáng)的笑,而後準(zhǔn)備離開。
“是顏姑娘嗎?”這時,柳知音的聲音傳來。
顏輕詩身體輕顫,而後朝走過來的柳知音欠身行禮,“柳姑娘。”
“既然來了,就進(jìn)來吃一口糉子吧。”柳知音笑著上前,挽住顏輕詩的手臂,
“長安一個上午就在家包糉子,盡是些稀奇古怪的花樣,正好也請顏姑娘幫忙嘗一嘗。”
顏姑娘愣住了,眼睛不自覺看向李長安。
李長安也反應(yīng)過來,伸手往院內(nèi)虛引,“是我疏忽了,顏姑娘裡面請。”
柳知音帶著顏輕詩往院裡走,走到李長安身邊的時候,假裝不經(jīng)意地踢了李長安一腳。
李長安苦笑著關(guān)上門,跟在二人身後往裡走。
還沒等他走幾步。
院門又被敲響了。
李長安一臉懵,又是誰?
見柳知音和顏輕詩的目光齊齊投來,李長安也是一臉無辜。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好好一個端午節(jié),沒事串什麼門?
打開門。
李長安露出一副無語的表情,敷衍地抱抱拳,“周兄,安兄。”
“李兄不介意我們來蹭飯吧?”周子瑜完全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攬住李長安的肩膀。
李長安朝安南使了使眼色,“你怎麼把這貨帶來了?”
安南聳聳肩,精緻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今日休沐嘛,我和周兄沒地方可去,只好來李兄這裡串串門了。”
呵呵,信你個鬼。
“第一次登門,是不是應(yīng)該帶點(diǎn)什麼東西?”李長安朝兩人空空如也的雙手看去。
“差不多就得了,要帶什麼東西?要不要我把錢莊給你搬過來?”周子瑜推著李長安往裡走。
兩個損友前來,李長安還能怎麼辦?
只能往裡伸手,“兩位請吧,正好今日讓你們嚐嚐我包的糉子。”
安南和周子瑜往院子裡走,見到柳知音和顏輕詩後,連忙端正態(tài)度,抱拳行禮,
“柳姑娘,顏姑娘。”
又看到柳玲瓏從廚房裡走出來。
“見過小柳姑娘。”
安南巧笑盈盈,率先說道,“今日不告而來,萬請恕罪。”
柳知音和顏輕詩還有柳玲瓏也趕緊回禮,
“見過安公子,周公子。”
蝶戀花胭脂店開張的時候,這兩位書院公子都來幫過忙。
倒也不算太過生分。
一番見禮後,柳知音帶著顏輕詩和柳玲瓏去了廚房,
周子瑜又恢復(fù)了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瑴惖嚼铋L安身邊,
“李兄,可以啊,顏姑娘怎麼來了?”
安南站在另一邊,眸子微微瞇起,“我怎麼感覺再過不久,顏姑娘就可以住進(jìn)來了?”
“你這小院子,屋子還夠嗎?要不要我?guī)湍阏覀€大一點(diǎn)的院子?”
李長安連忙討?zhàn)垼岸唬埩宋倚胁恍校款伖媚锞褪莵硭图F子的。”
安南冷笑一聲,“欲蓋彌彰。”
周子瑜深有同感地點(diǎn)點(diǎn)頭,“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不正常,看來柳姑娘是同意了?”
李長安領(lǐng)著二人走進(jìn)書房,“勞煩兩位來我這裡嚼舌根了,趕緊喝口茶潤潤嗓子。”
安南召出文籙,文氣四下逸散,手指在虛空寫下一行字,最後化作一個古篆“靜”字。
一層光華無聲籠罩了書房。
“你們這是幹嘛?”李長安詫異問道。
周子瑜靠在書桌上說道,“可以啊李兄,文聖榜都要被你攪得天翻地覆了,你還穩(wěn)坐家中,佳人在側(cè),當(dāng)真愜意。”
“發(fā)生什麼事了?我辰時發(fā)了詩文後,就沒有再管了,一個上午都在包糉子。”李長安說道。
安南衝李長安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李兄,這氣魄直接讓周兄變成了太監(jiān)。”
李長安聞言頓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子瑜,聲音都變了,“周……周兄,你……”
周子瑜沒好氣地擺擺手,“安兄嘲笑我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呢。”
安南笑的直不起腰,“李兄剛剛那模樣,估計還當(dāng)真了。”
周子瑜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李兄,你還是先看文聖榜吧,看看到第幾位了。”
李長安點(diǎn)點(diǎn)頭,召出文籙,張開文聖榜,
從頭往下看,《北境太守行》赫然排在第十位!
“嘖嘖嘖……真是一騎絕塵啊。”周子瑜看著《北境太守行》後面瘋漲的名望,目光裡滿是豔羨之色。
他主修武道,可是又何嘗不羨慕李長安的文道天賦?
一首詩文,抵得上尋常人不知多長時間的積累。
“前八位都是文宗,第九位是青蓮。”安南輕聲道,“如果不是青蓮在初一就發(fā)表詩文,你就是第九了。”
“不得不說,這個青蓮是你的大敵!名望提升的速度也堪稱恐怖。”
李長安故作深沉地點(diǎn)點(diǎn)頭,“青蓮的確不容小覷,而且看樣子,甚至有可能壓下一兩位文宗。”
“不錯,看趨勢確有可能。”周子瑜指了指排在後兩位的文宗,“這麼說來,你也能壓下文宗了……”
說到這裡,周子瑜和安南都不自覺看向李長安。
能戰(zhàn)勝文宗的,只有文宗。
而今這個論斷,極有可能被兩個新人打破!
面前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安南和周子瑜都有種做夢的感覺。
“現(xiàn)在唯一要擔(dān)心的,就是嵩嶽書院。”安南迴過神,指著排在第三位的詩文。
赫然是齊懷祖寫的《漢界山》。
“能壓下一位文宗,都是能讓大晉文壇震動的大事……可你偏偏還要一人獨(dú)戰(zhàn)嵩嶽。”
“即便壓下不止一位文宗,但只要勝不了齊懷祖,你的文名就要受損了。”
李長安面色如常,“盡人事聽天命吧,至於這位嵩嶽書院的文宗,我看名望提升速度,差不多和青蓮?fù)粋€層次。”
“或許有機(jī)會也說不定……”
話音未落,
文聖榜上,《北境太守行》之後,出現(xiàn)了一個金色的名字,而後名望再次陡增。
周子瑜和安南忍不住心頭一顫,
又一位大師拜了文名!
這已經(jīng)是今天第二位拜文名的大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