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后的宮殿裡出來後,蘇季菲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小春子的房間,看能不能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
她纔到不久,李立也帶著幾名兄弟到了。
這些人已經幹習慣了這活兒,不用蘇季菲叮囑,進屋打過招呼後,就把人分成兩批。一批在屋內找有用的線索,一批則是盤問屋內另外兩名小太監有關小春子平時的日常。
不過這三人雖然住在一塊,交集卻不多,這兩名小太監對小春子的一致評論都是:話挺少的一個人,也不合羣,平時就愛一個人呆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
當問到小春子有什麼交好的宮女太監時,兩人的回答都是:沒感覺,都差不多吧。
太監甲說道:“不過這個小春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他以前的性子雖然也靦腆,不愛說話,可是感覺也不像現在這樣孤僻,誰也不愛理。”
太監乙附聲道:“可不是嘛,昨個兒皇后高興,賞了我幾塊綠豆糕,我心想著這小春子最愛吃綠豆糕了,就給他留了兩塊,可你猜怎麼著,我問他要不要綠豆糕的時候,一臉冷冰冰的,就好像我欠了他很多錢似的,拽什麼拽啊,不過都是當奴才。”
“什麼,你有綠豆糕居然也不叫我?”太監甲忽然拔高著聲音尖叫道。“哼,我就知道,你看上他了,你還說不是!”
太監乙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你聽我說……”
太監甲氣得跺腳,捂著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你老是騙我!”
“我對他真的沒有意思,只不過就是因爲他喜歡吃,所以纔會想給他留點。”太監乙急了。“你不要誤會……”
太監甲不聽他解釋,哼道:“你現在說再多也沒有用了,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正在問他們話的兩名官差,見狀,臉上那個尷尬啊,嘴角抽搐得超級厲害。
因爲深宮寂寞多,爲了互相安慰,宮裡許多太監和宮女都會私下結爲夫婦,或者夫夫,又或者是婦婦。其
實不過是搭夥共食,互慰孤寂罷了。只不過有了這一層關係,大家心中就似乎有了歸屬一般,甚至於其中若是有一人先亡,另一人也會爲他守節終生。
像這種情況,一般稱之爲對食。
兩名官差是知道宮裡有這種對食情況的,只不過彼時親眼見到,對於這種畸形的關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拿著一本書在翻的蘇季菲,聽到他們的對話後,腦海裡忽然有道白光閃過。
“你們剛纔說什麼?”她放下書,朝他們走了過來。
兩名正在胡鬧的小公公,這才停了下來。
“我們剛纔說了很多,你問哪一句?”太監甲問道。
蘇季菲道:“你們剛纔說他以前的性格不是這樣的,那麼你們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起有變化的?”
太監甲想了一下:“也就這兩個月吧,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站在不遠處的李立,見狀,走了過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蘇季菲搖首,只是樣子看起來還在思考:“我也不知道,只是人的性格不可能說變就變的,應該還有原因。而且從第一宗兇殺案發生到現在,不是正好已經一個多月了嗎?”
“你說得沒錯,這個小春子確實很可疑。”音落,李立拿出一個袖箭的匣子,還有一個面具。“你看這個。”
蘇季菲眼睛大睜:“這是……袖箭嗎?”
“對,是袖箭。”李立點頭,神情驀然變得有些凝重。“還記得上次皇上遇刺的事嗎?”
“記得。”蘇季菲聲音一頓,立即有想法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無比震驚地看向李立。“難道這小春子和行刺的事有關?”
李立打開匣子,取出裝在裡面的暗箭,道:“他們刺殺皇上時,所用的武器就包括了這個。”
蘇季菲狐疑道:“但是這也不能直接就說明,他就是和那些刺客是一夥的,畢竟會使用袖箭的大有人在,而且這種兵器應該是買現成的吧?”
李立道:“你說得沒錯,但是有一點你可
能不知道,那就是兵器雖然都一樣,但是其實又不一樣,而且使用它的主人也有不同的習慣,這纔會讓它變得獨一無二。”
蘇季菲越聽越暈:“你說清楚一點。”
李立指著匣子的一角,以及暗箭箭桿的頂端:“一般來講,打造這些武器的師傅都習慣爲他們所打造的寶貝留下記號,這算是一種行規,也是一種習慣。所以每一種兵器看起來外形一樣的,但實際只要你注意觀察,便會發現一些不同之處。”
蘇季菲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這就好比給自己的產品留下編號,容易辨別。”
“是的。”李立點頭。“另外,每個人使用兵器時,習慣都不太一樣,例如我拿劍,我喜歡靠前一點,所以劍柄靠近劍身的這一方磨損會比柄端大。”
李立把暗箭遞給她:“你再看一下,這個箭頭連接箭桿的地方。”
蘇季菲仔細一看,這裡有一條細小的割痕,看起來很像是長期被指甲按嵌出來的。
她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震驚道:“所以你的意思,你們之前捉到的刺客,所使用的暗箭,跟這一支是一模一樣的?”
“應該說,射殺皇上的暗器,跟這支暗箭是一模一樣。”李立糾正道。“之前我們捉到那三名刺客,使用的武器是劍,那個時候我們根本就沒在他們的身上搜到任何暗器之類的,或者是發射器,所以我們一直懷疑,行刺皇上的不止是三個人,但是那會兒不管我們怎麼嚴刑拷打,那三名刺客都是寧死不招,最後我們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聞言,蘇季菲狠抽了一口氣:“這麼說來,這個小春子有可能跟上次刺殺皇上的人是一夥的,甚至還是這幫人的主謀。”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不愧是在閻華身邊呆久了的,彼時李立說話的口吻像極了他。
蘇季菲拿過他手上的另一樣東西,邊研究,邊像是自囈又像是在問他:“那麼這個面具又有何用途呢?”
李立目光斜了面具一眼,表情困惑:“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