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看小說？但也別這麼光明正大看啊。”
任索啊了一聲，連忙關上手機，不好意思對陳琨笑了笑：“不好意思琨哥。”
“雖然說我們出外勤的時候比較自由，但一旦出事你來不及平息的話，到時候也會算履歷上的。”陳琨也只是提醒，並沒有多少生氣，“我肚子有點痛……”
任索聞弦知歌意，拍了拍胸膛道：“儘管去吧！我看著就行。”
“那好，交給你了咯！”
見陳琨走進教學樓，任索便又拿出手機，靠著體育館的牆壁，瞥了一眼正在體育館裡排隊抽血的初中生們，繼續看起《三國演義》。
任索已經上了七天班了——是的，沒有假期。
就連大四的論文答辯都是他抽時間請假去的……
並不是說對策局這個單位沒有假期，對策局明面上的上班時間還是很人性化的，朝九晚五，週末雙休。然而作爲一個國家公職單位，一旦忙起來，這個上班時間表自然就直接作廢。
當然，對策局不是什麼黑心單位，作爲國家特意新設而且全體都是修行者的特殊單位，待遇福利就算不是極好，但也起碼不會違反法律法規。加班自然是有加班費的，佔用了週末時間是可以直接調休，據隊長遊繼龍說，忙完這段時間基本就可以閒下來了。
嘛，忙完這段時間的話……
這七天來，任索坐在對策局辦公室的時間總計不會超過三個小時，其餘時間他都是和陳琨一起在外面跑外勤。
對策三隊派人在外面幹活的時候，視乎任務危險性和困難度，往往是兩人一組或者三人一組，而跟任索搭檔的就是前警察學員陳琨。
陳琨比他大一歲，是一名警校生，畢業準備成爲警員的時候，卻被檢測出有靈氣資質。軍人、警校生都是第一批接受檢測的國家公職人員，因此他經過培訓也成爲對策局的一員，不過也只是比任索早來兩個月而已。
任索倒是想跟喬木依一組增長感情，但爲了保護他們這些新隊員，對策局都是遵守‘老人帶新人’的做法，讓行事穩妥實力不弱的老人和剛進隊的新人一組。
不過任索看了看微信羣【我們都是玄國接班人】裡，心想自己還好沒跟喬木依——喬木依的微信號‘小喬’的發言總是特別噎人，時不時炫耀自己的單位好倒罷了，她還經常在晚上發滋滋滴油的燒烤圖，偶爾發一張看起來像是澀請脫衣，然而看著看著忽然就會冒出個女鬼的gif……
任索感覺跟她一組，遲早會被連累打死。
雖然每天都在外面跑，但活卻並不是很累。正確來說，任索他們的工作，就是穿上衣服，然後到目標地點，看著別人體檢。
例如他現在就在蓮江市三十六中，一間升學率一般般的初中的體育館裡，主要任務就是負責看著學生們排隊抽血。
一般來說，這種體檢應該是學校組織學生到附近的健康中心進行，不過據說上頭有令，要在儘快完成市內大中小學所有學生的體檢——就算沒辦法完成其他體檢，也要完成抽血檢測。
任索用腦子想想就知道抽血檢測肯定是國家檢測出修行資質的關鍵，之前他們公務員就是被對策局看著抽血，現在他成爲對策局成員，就輪到他來看著別人被抽血了。
而且不僅僅是大中小學，就連各個私營企業也被政府敦促體檢。跟學生相比，那些纔是大頭——蓮江市作爲玄國TOP4的一線城市，常住人口超過2000萬，流動人口超過800萬，每一天都有無數人從玄國各地來蓮江市尋找機會。
蓮江市學生雖多，但跟已工作的白領，工地裡的民工，從事各行各業的人相比那就顯得比較‘簡單’了。
別的不說，學生基本都集中在學校，而學校又全部被教育部掌管，教育部要學校組織學生體檢，沒有學校敢說不——只要教育部一紙政策，敢不聽話都得兜著走。
而且蓮江市學校滿打滿算，也不過九百多間小學，三百多所初中，一百五十間高中，四十三所高校——加起來好像很多？但跟全市的個體戶、私營企業相比，那只是九牛一毛！
據說分到其他部門的人，就是慢慢排查這些常住人口裡的工作者，忙得要死要活。與他們相比，只需要在學校裡看管學生抽血的任索算是運氣比較好的了。
任索也問過遊繼龍爲什麼不直接公佈這項技術，讓普通人自己找醫院檢測不就完了。遊繼龍那時瞥了他一眼，只問了一句：“你在網上見過有關於靈氣的消息嗎？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
任索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最近的生活矇蔽了他的雙眼。
因爲最近都是接觸修行者，而且上層也不太在意他們是否會泄露消息，所以他以爲靈氣發展基本是人所共知，但實際上各國依然是默契地在網絡上封鎖各路‘謠言’。
有時候任索打機打得累了，躺下來看一會視頻刷一下微博，偶爾也會看到《震驚！瀘州驚現復仇焰魂》《食用胡建人全解》《直播之死亡設計師》等各種千奇百怪的新聞。
然而基本他看了一會後，就會顯示‘此視頻已經不見了’‘此微博已被刪除’等信息，要是任索願意再等一會，說不定還能看見網站官方封了對應博主up主的號，通知大家此人剛纔造謠，大家有事燒紙……
因此在現在靈氣技術尚處於矇昧初期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地封鎖消息，通過各種方式蒐集擁有修行資質的人才，提前將他們收歸旗下——這種做法還能避免超能者集團的出現。
任索懷疑他們之所以學習「衣」和「鎖」，就是因爲這兩個技能沒什麼特效，用出來也不會有人懷疑。
就算他們大爆料，人家多半以爲他們可能練了十三橫練太保和分筋錯骨手之類的……
現在國家實際上還是低調行事，通過大範圍的血液檢測尋找修行人才。
“不要碰我！”
任索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見一個準備要抽血初中男生正在試圖逃跑，站在一邊看著隊伍的女老師連忙拉住他：“溫俊傑！別走，抽血而已！”
“不要，我不要！”
任索微微瞇起眼睛，心裡暗念一句，等了十秒鐘，便將裝備的「法術·衣」換成「法術·鎖」。
之所以要對策局成員來負責學校的抽血工作，便是因爲學生人數密度大，集中抽血很可能會‘中獎’，因此需要對策局成員來救場。
而且學生跟成年人不同，他們往往還沒適應社會，處於象牙塔裡養成的‘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主角心態，很容易被覺醒能力引出來，因此更加危險。
不過任索這七天內還沒試過‘中獎’，他倒是聽說喬木依那組遇到有人死也不願意去體檢，不過具體情況他也不瞭解——這屬於機密事項了。
“不會這麼巧吧……”陳琨還沒回來，任索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問道：“發生什麼事。”
也許是任索長得有點兇惡，又或者他身上的黑馬甲似乎象徵著某種兇惡的權威，那個初中男生忽然就緊張起來，甩開老師的手退後，大吼：“不要過來！”
“嗯？”任索故意踏前一步，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爲什麼？”
“這孩子調皮，我好好勸他……”女老師連忙說道，然後又伸手抓向初中男生：“溫俊傑！別鬧了，你再這樣我要喊家長了——”
其他正在排隊的學生也紛紛看向這邊。
“他們也管不了我！”初中男生似乎受到了刺激，大吼道：“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在這個剎那，看著面前這個可口的初中男生，久違的慾望從任索心底裡升起——
任索不再猶豫，猛地衝前一步，一巴掌打向初中男生！但他的速度確實不算快，那個初中男生反應過來似乎想舉起雙手擋住他——
然而被任索接觸到，就意味著他的落敗。
看見男生被任索抓住後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一樣軟下來，女老師連忙拉住任索：“他還是個孩子，你別……”
“沒事。”任索擺擺手，“他只是脫力了而已，不過爲了他好，還是讓他暫時這樣吧。”
這時候陳琨終於拉完屎回來，他看見任索抓住一個男生，馬上就明白了，連忙打電話給對策局。
————
“手傷了？”堅記收銀的大嬸注意到任索右手的繃帶，隨口問了一句。
“被一個小孩傷了。”任索點開手機支付寶付款碼，說道：“一碗牛腩炸醬撈伊麪。”
“這傷，不輕啊。”大嬸似乎深有共鳴：“現在小孩太難教了，說了又不聽，聽了又不做，唉……”
“是啊，教育是個問題。”任索笑道。
拿著外賣回家，任索看了看自己受傷的右手，雖然現在還隱隱作痛，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遊繼龍看在這份上，給他三天假期了。
那個初中男生已經被對策局控制住，雖然涉及故意傷人，但看在他年齡的份上以及他是一名年幼覺醒者，恐怕不會有什麼處罰——前提是他之前沒犯過什麼事。
雖然現在還沒有具體報告，但任索猜測他的覺醒能力多半是跟空氣、風刃有關。
不然無法解釋他僅僅是抓住那個男生的手臂，他的手掌就像是被鋼刀劃過似的。
任索可是在醫院足足縫了八針，疼得他流淚，不然遊繼龍怎麼會忍痛讓他在這麼忙的時候請假。
據遊繼龍說，他們修行者的恢復力也比一般人好，這種傷勢三天基本就可以拆針了。
忙了足足七天，現在終於能閒下來了，任索打算去他們對策局成員能夠免費體驗的修煉場玩玩，然後其他時間……
當然是用來通宵啦！
“教育，是個問題啊。”
任索打開《跨越我的屍體》時，不由地又想起這句話。
“我求你們了，小哥哥小姐姐們，別老是去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