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不知道厲靖霆要開車去哪裡,她剛來這座城市,還沒熟悉這裡的路,可是厲靖霆開車走在路上,卻十分熟悉的樣子。
“我們要去哪裡?”她終於出聲詢問道。
“去吃飯?!眳柧个D過頭看了她一眼,眉眼間竟然有少許的溫柔顯現。
唐溪看的有些呆了,很艱難的才能將眸光轉移開來。
這個男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這樣的魅惑,他冷漠的時候,顯得清雋高貴,而當他突然這樣的微笑的時候,還是這樣的好看。
“去哪兒吃飯?”唐溪發現自己心臟此刻跳動的有些快,所以刻意說話,避免一不小心被厲靖霆發現她的尷尬。
“到了你就知道了?!眳柧个穆曇羰值牡统痢?
見他似乎神神秘秘的,唐溪也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他也是不會說的,所以索性就不說話了,安心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兩人之前曾經在一起過,厲靖霆必定是知道她的生日的,只是沒想到他會一直都記得的。
此刻唐溪也不由自主的在想,究竟她與厲靖霆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所以纔會導致兩人分開這麼多年,甚至,她在轉身離開江城的時候,都懷了厲思齊了。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厲靖霆的車已經停了下來了。
唐溪跟著厲靖霆下車,原來以爲他不過是隨便帶她過來一家餐廳的,沒想到餐廳的經理卻不但認得他,甚至還知道她!
“厲先生,厲太太,包間我們已經爲您們準備好,請這邊來?!?
厲太太這個稱呼讓唐溪覺得無地自容,她聽著也覺得刺耳,剛想說話,厲靖霆卻挽著她的肩膀走了進去,甚至還在她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道:“難道你不是厲太太?”
唐溪用力的咬了咬脣,竟然無力反駁。
在名義上,法律上,她確實是厲靖霆的妻子,也就是厲太太,可是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俞向晚纔是他的妻子。
唐溪覺得這種關係怪異極了。
包間一早就準備好了,裡面的佈置也是用心了的,不像是因爲一個電話所以臨時手忙腳亂才佈置出來的。
厲靖霆應該是早有準備的了,不是一時想起來就過來的,她想到了來這座城市的前一天晚上,他詢問她去哪裡出差的事情。
最後連上的菜都是唐溪十分喜歡的,他這樣清楚她的口味,知道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可是之前,她也經常和他在一起吃飯,可是竟然她一點都沒有覺得奇怪。
大概是從來沒想過自己在好幾年前就和這個男人有過多的糾纏了吧,所以到現在,他們竟都還是名義上的夫妻,說起來這麼奇異的事情,誰相信?
“在想什麼?”
她一直低著頭在想事情,心事重重的樣子,厲靖霆大概看到了,所以出聲詢問道。
“你不應該過來的。”
“爲什麼不應該過來?”厲靖霆將刀叉放下來,挑起俊挺的眉,望
向她,並且將問題丟回去給她。
唐溪知道他其實清楚她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他卻故意這麼說。
走到今天,擺在他們面前的這盤棋,已經成了死局,如果他不願意退一步的話,誰都不能從中走出去。
他曾經說過,他和俞向晚之間沒有那麼的簡單,她讓他相信他,並且給他一點的時間。
或許這些話,在好幾年前說出來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他,可是現在不一樣,她經歷過太多的東西,也知道要留在他身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想自己先退一步,和他離婚來成全他和俞向晚,可是他卻不許。
“我的妻子生日,我不應該過來陪她一起過麼?”厲靖霆淡淡的一句話,眉宇間卻帶著慍怒。
唐溪的心一顫,看見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邁開腳步,朝她走來。
桌子是長形的,他們的距離捱得並不近。
他走到她的面前,半靠在桌子處,漆黑如墨一般的眸子在凝著她,然後將她的右手執起來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輕捏著她柔若無骨的無名指:“這裡原本應該有一刻婚戒的,你把戒指扔到了哪裡去?”
唐溪隨著他的眸光,也看向自己右手的無名指,腦海裡忽然有些細碎的片段一閃而過。
戒指上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她脫下戒指放進抽屜最深層時候哀傷的臉……
他們搬過家,換過房子,去年又來到江城,那枚戒指,也許早就在這些過程中,不見了吧?因爲在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自己有一枚戒指。
“應該不見了?!狈旁谒终菩纳系氖种竸恿藙?,唐溪輕聲道。
“你把戒指弄丟了,可是我的,我一直都戴在身上?!眳柧个焓謴囊骂I內一扯,一條鏈子下面是一顆吊墜,那所謂的吊墜,正是戒指。
和在唐溪腦海裡出現的那戒指一模一樣,只是大小不一樣而已。
其實這枚戒指,唐溪無數次看到的,確實如他所說的,他一直都戴在身上,只是之前她看見的時候,覺得這是他和思齊媽媽的定情戒指,還沒想過那人就是自己。
“唐溪,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眳柧个⒅矗従忀p啓薄脣道,那眸子裡,只有她的影子,好像要將她的模樣刻在心底一樣。
唐溪只覺得自己的心在這一刻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柔化開,她纖長的睫毛顫動著,盯著他,眸光也不曾移開。
最後厲靖霆用手將她的下顎輕擡起,然後低下頭,薄脣貼在她的櫻脣處,輾轉深吻。
唐溪在被奪去呼吸的時候,從他的眼眸裡看到深情,鐫刻已久的感情。
她有些震撼,慢慢的揚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嘗試著回吻。
她的迴應讓厲靖霆覺得欣喜若狂,尤其是在此時此刻。
在兩人吻得難捨難分的時候,唐溪卻用盡了全力讓他離開自己的櫻脣,小手拽著他的領子,她正墊高了腳看著他,氣息不穩:“厲靖霆,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還隱瞞著我什麼事?”
“給我一個和你走下去的理由。”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就在剛剛,從他的眼眸裡看到了鐫刻的深情的時候,她就決定了,要給彼此一次機會,可前提是,她想要知道他瞞著她的所有事情,如果決定要在一起,就應該坦誠相對,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的秘密。
儘管其實她知道,厲靖霆不想讓她知道,是爲了她好。
“你告訴我……”唐溪用手捧著他俊美的臉:“不要再瞞著我,你要讓我知道我接下來應該怎麼走……”
不想讓她知道,是爲了保護她,是不想將過多的負擔放在她的身上,是想等自己將一切都處理好了,再來到她的身邊。
可是此刻,她卻執意要知道。
不得到事實,誓不罷休。
厲靖霆將她摟住,薄脣輕貼在她的耳邊:“唐溪,這麼多年來,我只有你一個女人?!?
他想告訴她,他的身,他的心都是乾淨的。
雖然因爲她突然的離開,他的心曾經一度封閉,卻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傷心。
他早就意識到,唐溪是第一個令他心動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唐溪滿心震撼的望著他,腦子空白的說不上話來了,來來回回只有一句:“怎麼可能……”
他沒碰過俞向晚?那她現在肚子裡懷著的孩子怎麼說?
像是看穿了她心中在想著些什麼,厲靖霆道:“俞向晚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
厲靖霆已經決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唐溪:“三年前,厲氏遭受重創,面臨破產,俞向晚的父親俞江安是背後搗鬼的人之一,他做了這些事情,還裝好人,說要幫助厲氏,借我們一筆資金,讓厲氏可以度過難關,但是前提是,我必須要娶俞向晚,我沒答應。早年我父親在商場上有些不乾淨的手段,這些手段最終成爲了把柄,被居心叵測的俞江安收集到,一招不行,他便用第二招。”
唐溪明白了:“所以最後你便是因爲這個才和俞向晚結婚的?”
厲靖霆將她鬆開了,伸手拿出煙盒,點了一根菸放在嘴裡吸了一下,點頭:“我和你早就登記,自然不能給她婚姻,何況,我也不想真的和她結婚,所以才弄來兩張假的結婚證和一場婚禮,婚後我沒碰過她,嘗試過,但是心裡會反感,她靠過來的時候,我腦海裡會出現你的模樣,所以我們維持這樣的關係兩年多,俞向晚剛開始的時候還隱忍,後來大概忍受不了了,所以在我的水裡下藥……”
“那天晚上的是另一個男人,自然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我的?!眳柧个读讼螺位遥従彽纴?。
知曉所有事實的唐溪,說不上話來,只能看著面前的男人,她的嘴脣都在顫抖,她從來不知道,他遭受的是這些,爲了父親,一向驕傲自負的他,要這樣的受人威脅。
幾年的婚姻當中,他還必須要步步爲營,爲自己,爲家人,爲整個家族來謀劃出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