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此僵持著，突然，冷昊軒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似是憑空生成一般突兀，讓人看著不由得害怕，龍天麟瞬間皺緊了眉頭，此人的詭異之處實在讓人心驚，若冷昊軒身邊全是這等奇人，他想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太難。

這樣的冷昊軒，這樣的冷家，他真的有辦法控制嗎？

那男子對他視而不見，只在冷昊軒點頭示意之後，將倒在血泊當中的紫嫣扶到懷中，伸手搭上紫嫣的頸脈，“主子，她還沒死！”

“帶她下去吧！”冷昊軒沒有多言，清冷的語調似是看透了一切生死輪迴，只見那年輕男子，又如出現時那般憑空消失在空氣當中，連同他懷中的紫嫣一起。

這讓龍天麟萬般震驚，心中怎樣都無法想象，剛剛那個男子，是與他同樣由血肉生養而成的人……真有這般功夫，這世上哪個地方不是如入無人之境？如此一來，若他想對皇上或是皇室的任何一個人下手，根本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這實在是有些可怕！

冷昊軒，他究竟隱藏了多少實力？現在……當真只是爲了佟映柔，便揭露了老底了麼？

“冷昊軒，你究竟有何意圖？不論映柔從前的身份如何，她……現在都是我隆親王的王妃，與你沒有關係！”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把佟映柔藏在府中，不讓她再在世人面前出現，可事實卻讓他無比落寞。

於佟映柔而言，他……不過是一個與外辦隔絕的屏障罷了，現在，連這樣一層虛僞的身份都汲汲可危，這讓他心頭無比慌亂，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他……不想把佟映柔讓給任何人，就算他從不曾真正擁有過她！

“我的意圖，王爺看不清楚麼？”冷昊軒冷冷一笑，泰然自若地踱到一旁的大椅前坐下，那神情，似是傲視天下衆生，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冷昊軒，你太囂張了！你的附馬之名，也是因公主而生，若失了這一層關係，你……便什麼都不是，難道……你想爲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辛苦打拼下來的一切麼？”作爲皇帝的左右手，龍天麟自然是知曉冷家當年的滅門慘

案，也清楚其間的利害關係，若非一直都對冷昊軒有著防備，皇室根本沒可能與他有任何關聯，甚至……

冷昊軒根本就沒有機會與公主相識，而他……甚至沒有機會與佟映柔相遇，這樣的逆路推斷，讓他不由心驚，更是有些後怕，若是不曾與她相遇，他的人生……會有何不同呢？

可是，他還是想賭，賭一個男人的功利之心，他心中甚至在祈禱著冷昊軒能夠將心愛的女人擺到末位，讓他……能多幾分機會。

“呵呵，王爺真愛說笑，這附馬之名，冷某何曾放在心上，你們若是問心無愧，又怎會對我如此提防？王爺以爲……你們所做的一切，冷某真的一無所知？”冷昊軒笑得淡然且安然，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當中，並且正朝著他所期待的方向發展。

那樣的沉著，讓龍天麟心中一沉，如墜千斤。

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到了當初皇帝對他的提醒，冷昊軒，果然深不可測！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卻又爲何要費這番心思，配合著我們演這齣戲呢？不覺得無聊麼？”既然已經攤牌，龍天麟便也不再藏頭露尾，直接點明正題，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犀利。

皇帝有自己的立場和責任，有一些陰暗的事情，作爲臣子和弟弟的他，就必須要一肩承擔下來，而且，只能無怨無悔，當年冷府的慘案，他們都一直記在心裡，儘管不公平，爲了皇室和朝廷的利益，他也只能站在漠視這一切，如今，冷府唯一的遺漏，卻主動找上門來……

他該如何應對？難道，還要爲了朝廷的利益，再滅冷府一次麼？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不由得緊縮了起來，莫名地厭惡著這樣的結局，卻又對自己肩頭的重擔無法丟棄。

“演戲？王爺以爲，我是在配合你們演戲麼？王爺又以爲，冷某……有這個興趣同你們演戲麼？”冷昊軒的眸光瞬間變得冷厲無比，饒是龍天麟這般沉穩的人，也被他的眼神逼得生出了閃躲之意，若非長久以來的歷練支撐，他早已敗下陣去，豈能強撐到現在？

“……”可是，他卻仍是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無語，是他唯一的應答，他……又能說什麼呢？換作是他，又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心情與仇人周旋，擁有這般實力，早就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復仇了。

那麼……冷昊軒究竟是在顧忌些什麼？

“王爺，我的耳邊，現在還回響著當年冷府的慘叫聲，我的親人就在我的眼前死去，爲了保護我，他們到死都抿著笑容，我的母親告訴我，不要報仇，好好地活下去，可是……這樣的血海深仇，我怎麼可能忘得了？我怎麼可能安心地好好活著？王爺，換作是您，您可以做到麼？”語氣輕緩得不帶任何情緒，可是，卻是毫無疑問的質問和譴責。

龍天麟無法反駁，整個人都沉浸在全然的震驚當中。

冷昊軒竟這般毫無遮攔地講出了隱藏了十幾年的一切，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卻隱忍到了現在，這樣的深沉，讓他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不由得生出了幾分佩服之意。

換作是他，或許……早就崩潰了吧！可事實卻是，他不曾經歷那樣的慘痛，所以，一切的假設都毫無意義。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可是，皇上有他不得已的立場，冷家的犧牲……只能說是歷史的必然！”這番話說出口後，他心中涌出一股羞愧的情緒，下意識地看向冷昊軒，卻見他沒有絲毫神情變化。

他……竟是一點也不在意麼？

“歷史的必然？王爺，你以爲，我聽到這樣的話，會感覺到安慰麼？我應該爲冷家爲朝廷的犧牲而感覺到自豪嗎？這個笑話，真是冷到了極點呢！可笑！太可笑……”冷昊軒脣角揚起淺淺的笑意，卻是森寒凍人，連同屋裡的空氣也一併凍結，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顫抖。

這便是仇恨的力量麼？

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峙，似乎是冷昊軒略佔上風，他們的眼中彷彿只看得到敵方，眼神在無形的碰撞中激起刺目的火花，誰都沒有發現，原本瑟縮著坐在地上的龍玉葉失神地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了兩人之間。

“原來……一切……都是你們策劃好的……”

她龍玉葉，竟然從頭至尾只是個被利用的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