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爲(wèi)找不到是冷厲晟給她發(fā)消息的證據(jù)了,戚晚心底裡的怒意突然間變得虛幻起來,矛盾越是深刻,她越是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疲累的心臟。
不等冷厲晟從電梯裡出去,躺在他懷裡的小女人,長睫毛好像小扇子一樣覆在眼瞼上,雖然眉心還有些輕蹙,但是他知道,她睡過去了。
蜷縮在她小腹上的左手,因爲(wèi)衣袖往上撩開了一大截,那手腕上的紅痕,在冷厲晟出電梯的剎那,好像印記般刻在了冷厲晟的心上。
許悅也已經(jīng)趕過來了,大概是莫辰逸已經(jīng)吩咐過了,他將車子停在酒店門口,一個人靠在車頭上,一看見冷厲晟抱著戚晚出來,他迅速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小心翼翼的讓冷厲晟和戚晚上去之後,自己纔打開了前座的車門,彎腰鑽進(jìn)了駕駛座。
“冷少,這是戚晚的手機(jī)?!卑l(fā)動油門前,許悅將剛纔從酒吧裡面帶出來的手機(jī)遞給了後座抱著戚晚的冷厲晟。
冷厲晟剛剛還想問他要,先一步給許悅給他後,他一隻手?jǐn)堉萃肀WC她不會歪倒,另外一隻手,迅速將手機(jī)的界面調(diào)到了收件箱。
戚晚剛纔的模樣,分明好像別人給她發(fā)了什麼東西,所以,在確認(rèn)他的手機(jī)沒有之後,她會失望得這麼快就睡著了嗎?
可是,當(dāng)冷厲晟翻遍了戚晚的手機(jī),也並沒有在她的收件箱看見什麼值得人懷疑的內(nèi)容。
她今天晚上是喝了一點酒,但是也不至於會醉得這麼厲害!
“許悅,認(rèn)識這邊做軟件的高手嗎?”冷厲晟將自己的手機(jī)掏出來,一黑一白的兩隻手機(jī)被他拿在手中把玩著,好幾秒過去,他才擡起頭,冷著一張英挺的俊臉,聲調(diào)平靜的詢問許悅。
高手?
許悅知道戚晚睡著了,因此將車子開得格外的平穩(wěn),幾乎讓坐在車裡面的冷厲晟感覺不到一點點顛簸。
聽見冷厲晟低沉的嗓音,他默了默,爾後點頭:“好像我一個校友之前說在這邊出差,不知道現(xiàn)在還在沒有,我馬上聯(lián)繫一下。”
許悅說著就要去拿自己的手機(jī),被冷厲晟擺手拒絕:“天亮再說,現(xiàn)在很晚了。”
折騰了這麼大半夜的,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了。
許悅愣了一下,點頭應(yīng)下了。
戚晚睡地不是很踏實,但是卻也沒有醒過來,冷厲晟一隻手?jǐn)堉?,另外一隻手撐在車窗上,看著窗外屬於這個城市深夜的夜景,有些低迷,幾乎只有高樓大廈的霓虹,還有大道上的街燈還亮著,其他地方,都已經(jīng)沉入了最深的睡眠當(dāng)中。
他,第一次在這個城市住了這麼長時間吧?
如果沒有意外發(fā)生的話,就算之前因爲(wèi)公司的事情不得不過來,那麼他在這邊最多也只能呆三五天,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剩下的,交給莫辰逸或者許悅都能解決得很好。
可是,在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後,他竟然奇蹟般的留下來了。
不光買下了那家酒店,更加在酒店的十樓,建成了專屬於他的樓層。
這一切,如果是放在從前,也是他永遠(yuǎn)不可能想到的吧?
許悅沉默的開車,雖然從後視鏡裡面可以看見後座上冷厲晟的沉默,但是就算冷厲晟對待下屬是真很好,但他們終究是上下屬的關(guān)係,冷厲晟的事情,他知道的並不多,只是知道從他上任開始,冷厲晟就沒有來過這個城市,而他此刻這麼專心的看著這個城市的夜景,也是因爲(wèi)想起了從前嗎?
一陣涼風(fēng)吹來,從許悅打開的那半截車窗飄了進(jìn)來。
坐在後座上的冷厲晟稍微感覺到了一點涼意,頓了頓,他輕聲吩咐許悅將車窗關(guān)上,自己解開了西裝外套,輕柔的搭在了戚晚的身上。
她睡得很熟,就算十分鐘前,兩個人都感覺到極端不開心,但是看著她睡著,眉心漸漸舒展開的模樣,他的心,竟然奇蹟般的,再度柔軟了起來。
車子足足開了四十多分鐘纔到了酒店門口,許悅飛快下車,幫忙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冷厲晟依舊如同抱著戚晚下樓的時候那樣將她橫抱在自己懷裡,“明天早上一早讓人到酒店裡面來,如果沒辦法的話,就在公司找一個讓人送過來,早上九點鐘我要見到人,這事你看著辦吧?!?
冷厲晟抱著戚晚在懷裡,吩咐了許悅過後,才點點頭,快步往酒店大堂走去。
一直回到房間裡面,戚晚也沒有醒過來。
她身上的衣服就算換過了一遍,冷厲晟也並不會感覺舒服點,將嬌軟的身子放在牀上之後,他微微沉默了一下,轉(zhuǎn)身從衣帽間找了睡袍出來,小心翼翼將她身上的襯衣和短裙給換掉之後,又拿了擰溼的熱毛巾,在她身上露出痕跡的地方細(xì)細(xì)的擦了一遍。
也許是因爲(wèi)那些傷痕看起來太觸目驚心,冷厲晟擦著擦著,只覺得一顆心臟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憐惜的眼光,珍視的將那些傷痕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下一秒,溫潤的嘴脣,細(xì)膩的覆上了那些傷痕。
他的吻很輕柔,甚至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他已經(jīng)企圖用那樣的溫柔,去抹掉戚晚在幾個小時前所受到的那些傷害了。
“唔……”睡夢當(dāng)中,還火辣辣的疼著的身子,突然之間好像被安撫了一樣,還有一股奇異的感覺,漸漸在心尖上綻放開,惹得戚晚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那聲音很輕,柔和得好像四月裡的清風(fēng)一樣。
可是響在冷厲晟耳朵裡,他的身軀已經(jīng)開始發(fā)熱,那聲音,剛好好像一盆冷水一樣狠狠澆在他心上,讓他在最短的時間裡面,迅速的清醒過來。
擡起頭,赤紅的眼瞳看向躺在面前的小人兒,雪白的皮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沾上了一抹紅暈,而那抹紅脣,更是紅豔得讓人心顫,好像一株剛剛成熟的櫻桃,等著人上去採摘一樣。
冷厲晟緊緊捏著拳頭,原本極度強(qiáng)悍的剋制力,到了戚晚身上,突然之間好像都不管用了一樣。
真的很想什麼都不關(guān)不顧,畢竟擺在面前的女人,又是最能撩撥他心絃的那一個,看見她,冷厲晟都感覺自己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樣。
可是短短五秒鐘後,那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緊緊蜷縮在掌心裡,幾乎捏出大一連串的悶響。
狠心的撿起毛巾,將那寬鬆的浴袍幫著戚晚繫上了帶子,冷厲晟撿起了放在沙發(fā)上的男士浴袍,進(jìn)了浴室,直接打開了冷水的開關(guān)。
聽見浴室裡傳來稀里嘩啦的水花聲,躺在牀上,一直微微皺著眉頭陷入沉睡中的戚晚,終於緩慢的張開了眼睛。
她累得厲害,卻不想睜開眼,看著他們之間的矛盾再繼續(xù)深化。
沒有辦法逃走,也沒有辦法接受冷厲晟的存在,這真是生命給她開的最大的一個玩笑了。
因爲(wèi)冷厲晟剛纔點火的動作,戚晚的嘴脣此刻異常乾澀,而睡著的她,起牀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艱難的舔了舔自己的脣瓣,戚晚苦澀的笑了笑,漆黑如墨的眸子,一抹深邃,讓人在其中緩緩綻開。
五分鐘後,包裹著潔白的浴巾回到了臥室裡,冷厲晟下意識的往牀上看了一眼,確定那一雙長睫毛依舊完好的覆蓋在一雙漂亮的眼瞼上,他忍不住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剛打算去書房,可是就那麼隨便的一瞥,驀地注意到她乾澀得都快要起皮的嘴脣,他感覺頭皮發(fā)麻,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按捺住心底裡的渴望。
如果可以,這樣的時候,爲(wèi)了不折磨自己,男人絕對不會選擇再度靠近一個對於自己具有強(qiáng)烈誘惑的女人。
可是看著她乾燥的嘴脣,冷厲晟最終還是沒有狠下決心,當(dāng)他拿著水杯靠近她的時候,那細(xì)膩的皮膚,好像一丁點毛孔也不存在一樣,看得冷厲晟深深吸了口涼氣,好半晌過後,他才丟開了棉籤和水杯,望著那始終沒什麼表情,卻讓他突然感覺有些緊繃的身子。
“我會找到原因的?!本o緊繃著心神,戚晚聽見冷厲晟沙啞的聲音在低喃,那性感的低啞,好像低沉的大提琴一樣,差一點就撩動了她的心絃。
良久,那股悄悄燃燒在心底裡的炙熱才慢慢散去。
空氣裡,瞬間也安靜得可怕。
他還沒有走嗎?
雖然閉著眼,但是戚晚也能清楚的感覺到房間的水晶燈還亮著,有些刺眼,惹得她一陣心神慌亂。
“睡吧。”就在戚晚以爲(wèi)冷厲晟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什麼的時候,溫暖的房間裡,又響起來冷厲晟低沉的嘆息聲,隨之,那原本讓戚晚感覺到刺眼的燈光也熄滅了,剩下了一道微弱的光芒,應(yīng)該是房間牆角的落地?zé)舻墓饬痢?
戚晚在心底裡舒了口氣,原本以爲(wèi)這就算是結(jié)束了,可是下一秒,她身側(cè)的大牀,突然狠狠的陷了一大塊下去,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男人的體溫漸漸往她靠近來。
冷厲晟的動作並不太溫柔,或者這是對他作死的一種懲罰,嗅著的鼻息裡的芬芳,他使勁兒將戚晚更深的拉進(jìn)了自己的懷裡,就算根本不能做什麼,但是就這麼單純的抱著她,他的世界,也似乎安寧了許多。
“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半步了。”感受著懷裡的小身板兒,一股從來沒有的踏實在冷厲晟胸腔裡綻放開,他輕輕舒了口氣,又將戚晚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