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哥,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在鍾棋萱的印象中,喬蘊分明是那種生了氣三個星期也不會恢復的人,但是爲什麼早上出發(fā)的時候她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現(xiàn)在卻好像是緩和了好多。
莫非是自己這哥哥突然開竅知道怎麼哄喬蘊開心了?鍾棋萱想了想,瞬間否決了自己的這種想法,這簡直比喬蘊突然轉了性還要不靠譜。
過了幾分鐘,鍾棋會倏然擡頭,對擰著眉頭的鐘棋萱說道:“得了,別想了,是我魅力大?!?
鍾棋萱毫不客氣地丟去了一個白眼,雖然他的魅力確實不小。
“哥,我今天打聽到一個消息,你要聽麼?”鍾棋萱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要是不聽可能會後悔哈?!?
“什麼?”鍾棋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到她狡黠的笑容,又說,“不聽?!?
“真的???”鍾棋萱的頭幾乎已經(jīng)探到了駕駛座上去,“這可是跟你能不能得到沉沉的心有極其密切的關係啊,你就算打聽估計也打聽不到?!?
這下鍾棋會還真是被調動起了興趣,因爲今天他又一次印證了,沉沉對自己沒有半點兒好感,在自己以及鍾棋萱的面前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態(tài)度,這樣的話,對於自己攻城略地簡直十分不易啊。
看到鍾棋會的表情有了一絲動容,鍾棋萱又賣起了關子,清了清嗓,依靠在後座上:“唉,有些人就是沒個眼力勁兒啊,說好給我買的項鍊也不說話了?!?
鍾棋會的臉黑了一下,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古靈精怪的妹妹是什麼意思,如果不能滿足她的要求,恐怕自己怎麼求她也是不可能會告訴自己的。
二十分鐘之後,鍾棋萱挑好了項鍊和耳釘,才十分滿意,笑嘻嘻地對鍾棋會說道:“今天沉沉告訴我,後天他們幼兒園要舉辦親子活動,這種活動每次都是他媽媽一個人去,小夥伴都嘲笑他沒有爸爸。所以,你知道該怎麼辦咯?”
說完之後,鍾棋萱又指了指櫃檯裡的一個手鍊,對營業(yè)員說道:“這個也包起來,他刷卡。”
營業(yè)員怎麼也不能理解,刷了數(shù)十萬的卡之後,鍾棋會爲什麼沒有半點兒心疼的表情,反而眉眼之間皆是笑意。
後天一早。
“沉沉,快起牀了,要遲到了?!眴烫N進入到沉沉的房間之後,卻發(fā)現(xiàn)他把自己捂在了被子裡,賴著牀。
在喬蘊千呼萬喚之後,沉沉才從被子裡探出了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說道:“媽媽,我今天能不能不去幼兒園了?!?
“爲什麼?”喬蘊瞪大了眼,爲了參加沉沉的親子互動,自己特地硬著頭皮向平常看不慣自己的書記請了假,書記甚至又拿出了那天會議上的事情把喬蘊說了一通,結果現(xiàn)在倒好,一大早就見沉沉完全沒有興致的樣子。
喬蘊有些氣鬱,但卻不能對孩子發(fā)火。
沉沉遲疑了一下,眼神躲躲閃閃的:“因爲,因爲沉沉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喬蘊皺了皺眉,仔細在腦海中思索著沉沉這兩天吃了什麼
東西,卻發(fā)現(xiàn)平時都是自己做的飯,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還是有些擔心,於是說道,“起來讓媽媽看看?!?
聽了這話,一向乖巧地沉沉卻並沒有起身,在喬蘊看向他的眼眸的時候,他依舊是一副躲閃的樣子,並不敢看喬蘊的眼睛。
喬蘊這才明白,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沉沉沒有不舒服?爲什麼要騙媽媽,就因爲不想去幼兒園?”
沉沉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原本喬蘊就最痛恨欺騙,將自己的心血灌注在沉沉的身上,更是容不得沉沉撒謊,所以喬蘊故意擺出嚴肅的樣子,呵斥道:“沉沉怎麼能騙媽媽呢?媽媽今天特地請了假就是爲了去陪你,你知道麼?”
“我不想讓媽媽陪。”沉沉小聲說道,臉上也是一副怯怯地樣子。
這下喬蘊是真的生氣了,她不知道爲什麼沉沉會這麼反常,因此想要看看他到底怎麼了,所以故意拿出了電話,在沉沉面前亮了亮:“那媽媽給領導打電話去上班了,把你送去之後媽媽就不陪你了,你自己一個人玩吧?!?
話音剛落,沉沉就猛地起身抱住了喬蘊,大哭起來,聲音也斷斷續(xù)續(xù)的:“媽媽……爲什麼……爲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爲什麼只有沉沉沒有?”
聽到這話,喬蘊突然覺得嗓子一酸。
沉沉的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在喬蘊的肩膀上,她一邊拍著沉沉的背一邊說:“爸爸會回來的啊,別哭了沉沉,不是有媽媽陪你麼?!?
這下喬蘊完全明白了沉沉的反常舉動,瞬間氣也全都消了,只想把懂事的沉沉哄好。
結果沉沉卻哭得更兇:“每次他們都說……都說沉沉是沒爸爸的野孩子……每次親子互動都是媽媽去,他們都有爸爸媽媽一起陪著……只有沉沉沒有,只有沉沉沒有!”
沉沉的哭聲撕心裂肺,讓喬蘊一時間覺得心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一陣酸澀。
實際上沉沉的老師也曾經(jīng)對喬蘊說過這件事兒,並側面詢問了她沉沉是不是沒有爸爸,在得到否定的答覆之後,老師只說:“就算沉沉的爸爸再忙,也應該來多陪陪孩子啊,這孩子現(xiàn)在好像與別的孩子有些不一樣了?!?
喬蘊當時很惶恐,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找沉沉的爸爸,只能無奈嘆了口氣。
在沉沉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之後,喬蘊搪塞道:“沉沉別哭了,起來吃早飯然後我們去學校和別的小朋友玩好不好?你忘了,上次媽媽陪著你,拿了好多獎品對不對?”
實際上喬蘊能理解沉沉的心情,所以眼裡也有些淚花。
沉沉在看到喬蘊這種反應之後,似乎是覺得自己太不對了些,總是纏著喬蘊要爸爸,所以也擦乾了眼淚,將自己的委屈擱置一邊,笑了笑,用稚嫩的小手蹭了蹭喬蘊的臉:“好,沉沉穿衣服然後趕緊吃飯!我們要拿好多獎品!”
喬蘊望著沉沉臉頰掛著淚,卻在安慰自己的樣子,一時間只覺得心裡百感交集。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給沉沉比較喜歡
的許巖打個電話,請他和自己一起參加沉沉的親子互動。
可是剛按亮了手機,喬蘊就笑了笑自己,也太病急亂投醫(yī)了一些。如果今天真的叫他過來了,恐怕日後怎麼解釋也說不清了。喬蘊寧可自己單身一輩子,也不想嫁與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
她舒了口氣,又拿出櫃子看了看那張自己保存了將近三年的名片。
它已經(jīng)皺了,上面的電話號碼喬蘊也不知道撥了多少次,從來沒有接通過。此外,她對於沉沉的爸爸沒有一絲一毫的瞭解。
喬蘊又撥了一次,依舊傳來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喬蘊苦笑了一聲,無奈地收好那張名片,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兒,好好陪沉沉纔是最重要的。她也諮詢過,這個時期的孩子對於父母之間的觀念最爲敏感,所以纔會反覆詢問自己有關爸爸的消息,過了這段時間,孩子長大一些也就好了。
“喬蘊,你行的?!眴烫N低聲鼓勵了自己一句,她只能更加無微不至地照顧沉沉,彌補那份缺失的父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而沉沉的笑容和禮貌也就是對她這份無私努力的最好回饋。
沉沉已經(jīng)試過了很多次,可是在確定自己沒有辦法通過喬蘊找回爸爸之後,也立刻安穩(wěn)了下來。
下樓之後,喬蘊見到巷口沒有了鍾棋會的車,這才鬆了口氣。昨天她正式找鍾棋會談了談,希望他可以尊重自己一些,並且也是爲沉沉考慮。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車子還了回來,還體諒地說以後如果有時間就來接他們,沒有時間的話就不麻煩王伯了。
對於鍾棋會這次的做法,喬蘊才比較滿意,畢竟如果鍾棋會每天接送她的話,總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而沉沉似乎也對於車接車送成了習慣,四下張望了一番,又用稚嫩地聲音說道:“那個怪叔叔的車今天沒來哎……”
喬蘊每次聽他叫鍾棋會怪叔叔就忍不住笑意,糾正了兩次之後也懶得再去糾正,因爲在孩子看來,鍾棋會的每次表現(xiàn)好像確實挺怪異的,想到這兒喬蘊忍不住輕笑一聲。
而這時,沉沉小聲說道:“怪叔叔不來,好像有點兒不習慣。”
捕捉到這話的喬蘊愣了一下,生怕在沉沉心裡留下嫌貧愛富的種子,所以趕緊問:“沉沉不喜歡媽媽騎車帶麼?”
沉沉趕緊搖頭:“跟媽媽在一起就好,坐車車和騎車車都一樣。”
說完就揚著笑臉被喬蘊抱上了車,喬蘊這才放心下來。
一路上沉沉都將喬蘊抱得緊緊的,喬蘊感覺到這個孩子對自己的依戀之後,瞬間覺得所有其他的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了。
喬蘊帶著沉沉到了幼兒園的時候已經(jīng)算是遲到了,其他小朋友的家長都已經(jīng)來了,密密麻麻站成了一片。喬蘊感覺有些不自在,就算不用看,她也知道會是什麼情況。這些家長對孩子的重視已經(jīng)到了十分可怕的程度。
喬蘊頗有些歉疚的對沉沉笑了笑,不過沉沉卻給了喬蘊一個安慰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