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傲始終觀察著周偉民臉上的表情,他略微的皺著了一下眉頭,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很快,修海波在談判過程中敗下陣來,最終決定派出一架直升機供周偉民使用,這也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周偉民將對講機關(guān)閉後,對老妖說道:“把該做的事情做了吧,吩咐那邊將錢轉(zhuǎn)入他們的賬戶上吧,不足的用我原來賬戶裡的錢填補。”
他的手下都翹首以盼的看著周偉民,一百萬美元啊!不管怎麼說,他們活下來了,幾年的牢獄之災(zāi),和一百萬美元比較,簡直是不值一提。
滴滴滴!
當(dāng)?shù)谝粋€人掏出手機,看到上面轉(zhuǎn)賬成功的信息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決絕的神色,對周偉民敬了一個禮後,將手中的槍丟在了地上,然後高舉著雙手,朝著遠(yuǎn)處那些緩緩壓近過來的部隊走去。
“把衣服撩開!雙手舉高,慢慢走過來!”對面的特警和士兵們沒有想到剛纔還在跟他們對峙的那些人,竟然開始逐步丟下武器朝著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於是也沒有多想,根據(jù)程序的大聲喊著。
當(dāng)?shù)谝粋€人走到他們面前後,一羣特警一擁而上,直接將手銬扣在了對方的雙手上。
樹倒猢猻散,但這些猢猻卻是得到了自己應(yīng)得的東西,楊傲看著那些人,心裡多少有些感慨。
不得不說,周偉民是一個人物,幾乎連自己的失敗也都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但讓楊傲感到狐疑的是,周偉民所說的那些炸彈的真實性。
他到底有沒有那個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膽魄,在上京市安置那麼多的炸彈,楊傲很懷疑。
也許,修海波也懷疑,徐勝利也在懷疑,就連上面的那些大老闆同樣都懷疑,但是他們不敢賭,這關(guān)係到數(shù)以萬計,身份不同的人羣的生命安全,一旦他們判斷錯誤,有任何一枚炸彈爆炸,那麼後果,都不是當(dāng)下的那些掌權(quán)的大老闆能承受的住的。
這種事情造成的轟動,恐怕會引起很大的海嘯浪潮,嚴(yán)重點說,甚至能夠動搖當(dāng)前社會的穩(wěn)定性。
就在周偉民的手下從他的身邊離開的越來越多的時候,一架拆除掉武器的直升機呼嘯著從遠(yuǎn)處飛了過來,盤旋在周偉民的頭頂,徐徐的降落了下來。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周偉民看了一眼楊傲,然後擡頭瞇著眼睛,看著那架直升飛機緩緩的落地,飛機的駕駛員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們。
“一點都不意外,我始終認(rèn)爲(wèi),你比陸陽要聰明,這個足以震懾住當(dāng)權(quán)那些大老闆的手段很出人意料。”楊傲絲毫沒有認(rèn)爲(wèi)和周偉民是死對頭,就貶低對方,或者是破口大罵,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誇讚。
周偉民的手段雖然下作了一點,但是不得不說,他把每一步都考慮到了,或許沒有顧濤的那句想要見自己,以及看在那一億美元的份上,楊傲此時怕已經(jīng)是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了。而周偉民,還很有可能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包圍圈,那樣,楊傲豈不是冤死了?
周偉民笑了笑沒有說話,此時在他身邊的人,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老妖,而另外一個則是臉色陰沉冰冷,抿著嘴脣始終沒有說話的男子,還有一個人,是個女人,從最開始楊傲就已經(jīng)注意到她了,只是那個時候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也就沒有功夫去看對方了。
但是現(xiàn)在仔細(xì)看看,發(fā)現(xiàn)這個小妞除了一臉冰冷外,長得還不錯,挺有味道的,一身綠色緊身的軍用短衫穿在身上,身材玲瓏突顯,十分的誘人。
靠!還真是賊心不死啊!都死到臨頭了,自己怎麼還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疾風(fēng)知勁草,路遙知馬力。”周偉民嘆了一口氣,對老妖說道:“壓他上直升機,咱們走!”
十分鐘後,那架直升飛機嗡鳴著從沙漠的上空起飛,修海波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架直升機,嘴裡說不出的泛著一股苦澀的味道,而徐勝利則是一臉憤怒,狠狠的咬著牙,看著那架直升機越飛越遠(yuǎn)。
雖然在其後面,跟隨了四架武直,但是徐勝利很清楚,這種跟隨沒有任何意義,因爲(wèi)周偉民抓住了上面的痛腳,他的底牌太強大了,哪怕是大老闆們,也不得不重視,最後甚至去妥協(xié)。
“怎麼辦?”徐勝利看著修海波,半晌,才緩緩的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個混蛋比我想象的更加喪心病狂!”修海波狠狠的踢了一腳沙子,罵道。
這種感覺讓人很難受,已經(jīng)是甕中之鱉的人,最後卻在重重包圍中,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這簡直就是在抽他們的臉。
“我覺得周偉民的話不可信!萬一他們是詐咱們呢?”徐勝利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就算是詐咱們,誰敢去賭?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沒有誰有勇氣去賭,如果是真的,恐怕剛剛平穩(wěn)下來的社會,就會出現(xiàn)動盪了!”修海波鬱悶的說道。
“真他孃的不甘心!這個混蛋!”徐勝利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卻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架直升飛機消失在空中,最後把目光轉(zhuǎn)到了那些已經(jīng)繳械投降被抓住的人:“我認(rèn)爲(wèi),這些混蛋助紂爲(wèi)虐,完全可以送他們?nèi)ノ魈欤 ?
“恐怕,這個可能性不大,軍事法庭最後怕是秘密審理,就算是定罪了,也不會有太大的罪名,誰也不知道周偉民會不會用剩下的二十七個爆炸點來威脅咱們。“修海波苦笑的說道。
威脅?沒錯,的確只是威脅。
在直升機飛上,老妖嫺熟的駕駛著直升飛機,穿過了國境線,拔高了高度後,快速的朝著西面飛行,在這之前,周偉民已經(jīng)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他們,所以,飛機只需要脫離華夏的軍事區(qū)域,延著非軍事領(lǐng)空飛行即可。
楊傲坐在直升機上,看著從身旁飄過的雲(yún)層,似乎有些走神,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偉民卻忽然開口說道:“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在我的心裡憋了很久了。”
“哦?那看來這個問題跟我有關(guān)係了?”楊傲淡然的一笑,回過頭看著
周偉民,問道。
周偉民也不含蓄,十分自然的點了點頭,說道:“你是怎麼發(fā)現(xiàn)我的秘密的?又爲(wèi)什麼會針對我?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纔對,你也不像那種爲(wèi)了國防部而拼盡全力的老好人才對。”
背部傳來的火辣疼痛讓楊傲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一邊用手揭著已經(jīng)形成的血痂,一邊看起來很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無他,偶然罷了。”
“偶然麼”周偉民臉上漸漸的浮現(xiàn)起了一抹怒色,最後卻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道:“也就是說,只是你的一念之間?”
“可以這麼說。”楊傲點了點頭,直言不諱的回答道。
其實這件事還真的是偶然,如果不是當(dāng)初羅謝爾一直盯著劉濤,在他的辦公室裡找到了那本舊約的聖經(jīng),如果不是自己好奇將這件事追查下去的話,恐怕還真的不會牽扯出周偉民,而自己更不會去招惹對方。
“不過,你也不能完全怪我,那個時候,國防部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你了,我只不過是把你稍微向前推了一把而已。”楊傲聳了聳肩膀,極爲(wèi)無賴的推卸責(zé)任說道。
周偉民氣的有些想笑,當(dāng)初自己暗中佈局已經(jīng)快接近尾聲,如果不是楊傲突然的打亂自己的計劃,只需要再給他幾個月的時間,他就完全可以將自己撇清,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我對你一直很好奇。”周偉民深吸了一口氣,認(rèn)真的看著楊傲,道:“介意給我講講你自己麼?”
人爲(wèi)刀俎,我爲(wèi)魚肉,楊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被放在砧板上的人了,和周偉民反而可以平聲靜氣的去交流,甚至看不出一絲火氣,他幾乎沒有任何誇大的跟周偉民講述了一下自己,聽的飛機上的幾個人不時的都發(fā)出一些驚歎聲。
周偉民聽的很認(rèn)真,直到楊傲講到自己因爲(wèi)和一個女人,迫不得已的留在國內(nèi),還陰差陽錯的成了這個女人的保鏢時,除了那個女人外,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周偉民有些感慨,甚至覺得有些感到荒謬,自己費盡了心思,做了無數(shù)手後路的準(zhǔn)備,最終好不容易抓住了楊傲,可現(xiàn)在看來,還不如一個女人跟楊傲的胡攪蠻纏更有用,這還真是一種諷刺啊。
“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誰知,楊傲的話音剛落,那個始終冰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的女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咳,美女,話不能這麼說啊,我沒得罪你吧?”楊傲被說的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問道。
那個女人冷哼了一聲沒有搭腔,而是瞥了一眼後面緊跟不捨的那幾架直升機,對周偉民提醒道:“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還沒有好到可以這麼放鬆的聽一個混蛋在吹噓自己如何耍流氓的事吧?”
楊傲頓時一腦袋的黑線,靠!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動物,自己哪裡耍流氓了?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自己都已經(jīng)很君子好吧,怎麼到這個女人的嘴裡,就成了耍流氓了?女人這種心思,還真是猜不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