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警察!”
“啊啊啊!!啊!”
砰砰砰!
苗韺和嘯風並沒能成功回到市區(qū), 因爲車沒開多遠,他們就目睹了這怪物襲警的一幕。
說是怪物,其實那接連將幾個持槍警察撲倒後啃咬的傢伙, 除了面部猙獰一些, 長相上和普通人類並沒有任何區(qū)別。但苗韺卻看得見, 他身上那正常人類不該有的陰氣, 與他襲擊警察時所用到的魔力。
“你待著。”苗韺讓嘯風把車停在了附近後, 扔下這麼一句話,自己向著那魔人衝了過去。
來到身旁,苗韺直接一個虎撲將魔人從警察身上撞了下來, 然後將倒地的幾名警察看不見的左手變成了虎爪,一爪將魔人的腦袋摁在了地上, 差點把地面摁出一個坑來。
魔人在苗韺的束縛下劇烈掙扎著, 可卻絲毫不能擺脫她的虎爪。這時候, 如果嘯風擁有陰陽眼的話,他就能看見, 魔人身上的黑色陰氣正在一點點地聚集在他的腦袋上,然後融入苗韺的虎爪中,不見了。陰氣消失的越多,魔人的掙扎就越弱,等最後一絲陰氣被苗韺吸收後, 魔人就像個病入膏肓的患者一樣, 嘴脣一白, 眼睛一翻, 倒在地上不動了。
鬆開已經失去了魔力、散去了陰氣的前魔人, 苗韺站了起來,還打了個飽嗝:“嗝, 這還挺純的。”
嘯風頓時有了種白骨精吸人精氣的既視感。不過嘯風並沒來得及吐槽出口,因爲他看見苗韺動了動手指,然後那三名警察與前魔人就飄了起來,一路飄到了他的車門口,從半開的車門鑽了進來,三個警察在後座,前魔人在副駕,齊齊地坐下了。
“……”看看身旁那嘴角血跡還沒擦掉的前魔人,嘯風有了下車的衝動。
苗韺沒給他這個機會。
她走到了駕駛座的車窗邊,讓嘯風調下了窗戶,說道:“看這樣子,應該不僅僅是那些吃了魔丹的人發(fā)作,連吞噬現象都有了。連報警電話都已經佔線,那估計整個市區(qū)都亂了。這幾個還有救,你帶著他們去武警醫(yī)院吧,離這裡不遠,那裡應該算得上是最安全的醫(yī)院了。”
“那你……”
“我要去陰氣的中心看看。”沒給嘯風阻止的機會,就又說,“我身上有著魂魄融合的氣息,遲早會被那些吞噬瘋了的魔看上。與其被動著,等他們吞飽了、學會怎麼消化了、變強了再來找我麻煩,我還不如自己先去解決了他們。”
“而且,”又說,“我現在雖說名義上是妖,但古魔的本質還在,指不定什麼時候會暴走。你的肉也不好吃。”
“……”嘯風有些心疼,有些心酸,又有些……
“哦對了。”苗韺沒理會嘯風的百感交集,而是跑到後座,從靠窗邊坐著的警察身上把他的配槍掏了出來。
這是一把左輪手.槍,只剩下一顆子彈。苗韺將子彈取了出來,捯飭了一番後,又塞了回去。將槍扔給了嘯風。
“會用不?”
“啊,哈?”嘯風拿著這燙手山芋顛了半天,才抓穩(wěn)了,“幹嘛?”
“給你防身吶。”
“有什麼用啊,你看他們打了這傢伙那麼多槍,”用下巴指了指副駕駛上的人,“他不幾秒鐘就癒合了?而且就只剩一顆子彈了。”
“不止一顆,其他槽裡都被我裝了妖力,無限發(fā)的空氣彈,殺傷力不必普通子彈少。而且,這一顆也不是普通的子彈。我把滅魂刀的碎屑弄進去了,應該有滅魂的效果。”苗韺淡定地說。
“哈?滅魂刀?你剛剛不是把人家碾成粉末了嗎?”
“留了一小片打算回去研究著玩來著,”苗韺變魔術似的,從右手裡變出來一個半截拇指那麼長的刀片,“喏,還剩一點,也給你,小心別把自己割著了。我剛剛試了一下,輕輕割一個小口子,就能削掉一小片魂魄。所以,目測如果把這它完全插進胸口的話,就足夠讓對方魂飛魄散了。”
“你拿它割自己了?!”嘯風的關注點截然不同。聽到苗韺那用輕鬆語氣說出的嚇人的話,嘯風差點沒從車裡跳出來。
“就是試一下而已。我的魂魄裡不是夾雜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嘛,那滅魂刀修剪修剪也不錯。”
“苗韺,你……”嘯風氣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對了,”苗韺卻突然鬼魅一笑,“嘯風,你過來點。”
儘管氣得臉都紅了,嘯風還是依言從窗口探出了腦袋,靠近了苗韺。
苗韺笑嘻嘻地湊到了他的耳邊,弄得他一陣酥癢,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然後,他就聽見了苗韺那戲謔中不無認真的聲音:“嘯風啊,我印象中,你是喜歡我來著?”
嘯風刷的一下兩隻耳朵全紅了,整個人一哆嗦,一腦袋撞在了窗戶框上。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反應,那就是咯?”
“我……”曾自己一個人躺在牀上,思考過無數次的告白現場,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的,嘯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的嘴巴張張合合了半天,最後吐出了蚊子叫般的一聲,“是。”
“哦~”苗韺的一聲“哦”拉出了九曲十八彎。
嘯風想找個狗洞鑽進去了。
苗韺突然彎下腰,往嘯風臉上一湊,將他嚇得直接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然後,他沒能等到他內心小九九期待的,卻等來了耳垂上的一疼。
“啊!”他睜開眼睛摸了一下耳垂,摸到了血。
“這麼細細一看,你的耳垂比普通人大欸。”苗韺舔了舔嘴脣,“嗯,果真不好吃。”
“……”那你還咬!因爲本就紅得一塌糊塗充著血的緣故,嘯風耳朵上被咬傷的地方,血珠冒了個不停。血珠越是冒,耳朵越是紅。
“放心,不是吃了你。”苗韺卻笑得更歡了,“還記得你第一次被我抓傷的時候嗎?和那時候一樣的,我存了點妖力在你的傷口,危急時刻可以當做護盾救你一命。魔沒有理性,卻有著獸性。而這個傷口,就像是野獸標記食物一樣,有我的氣息,一般的魔,本能上不會對有標記的獵物下手的。而且,護盾一用,我就有感覺,到時候一定會第一時間來保護你的。”
“……”我謝謝您嘞!
看見嘯風的表情,苗韺滿意地笑了。
“對了,”她又說,“對於那件事,你好好的活著,等著這些亂七八糟的結束了,我可以考慮考慮。”
說完,也不給嘯風任何反應的機會,就直接轉身一躍,在空中化身爲正常尺寸的白虎,頭也不回地跑了。
考慮考慮,難道說……
嘯風的心裡小鹿亂撞,耳朵已經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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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qū)出現不明大型黑鼠羣四處攻擊路人,被黑鼠咬傷的市民接二連三喪失理智,出現與黑鼠相似的舉動。這難道是現實版的生化危機?這……”
苗韺就是在這媒體口中“現實版的生化危機”中,拍飛了三隻巨鼠,救下了狄霞。
“生化危機,這就是你們妖裔口中的秩序?”苗韺變大身形,叼著狄霞躲過又一輪巨鼠攻擊後,諷刺道。
“……”
“到底發(fā)生什麼了?這老鼠怎麼回事?前面那濃的跟地府似的陰氣又是怎麼回事?”苗韺又問。
“我們也不太清楚……”
“哈?”
“那陰氣好像是巨鼠魔造成的,但那鼠魔原本好像就是普普通通的老鼠。不知道怎麼吃到了魔丹,開始了分裂和吞噬。我們妖裔一直盯著人類範圍內的魔丹販賣,卻沒想到栽到了這老鼠的陰溝裡。事情等我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發(fā)展到隨街襲擊路人的地步了。現在組織裡的所有妖裔,以及有友好關係的妖,都已經出動……”
“行行行,打住,打住,我纔沒興趣聽你們怎麼馬後炮的。”苗韺一口把她扔在了地上,堵住了她的話,“所以,總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隻老鼠,在那陰氣中心是吧?”
“是,但是……”
“媽的,又是抓老鼠,整天讓老孃一直虎,幹貓乾的活。”苗韺沒聽完狄霞的話,就直接拔腿衝向了陰氣聚集處,一邊跑還一邊落下了句,“記得回來賠我兩顆妖丹,要籃球那麼大的。”
“……”
話雖這麼說,可等苗韺跑到陰氣聚集處,看見了這隻比自己個頭還大的黑色老鼠後,就後悔了。因爲,這隻老鼠,是水屬性的。
苗韺是風,它是水。風和水放在一起當敵人,誰能奈何的了誰?
苗韺吹吹氣就能輕易化解它的攻擊,可同樣,苗韺用風刃將它割成兩半,非但不會對它造成傷害,反倒是將它變成了兩個小一點的它罷了,而且這被割出來的□□,還會憑藉其他□□在四處吞噬的東西,自己慢慢長大。
切一刀會變多,咬一口苦的要死,拍一巴掌還黏糊糊的能拉絲。不花十分鐘,苗韺被這黑墨巨鼠弄得徹底暴躁了。
她炸著毛,低頭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又擡頭望了望天。最後一個飛躍配上妖力,跳到天上不見了蹤影。
水和風是吧?那行,正好,來場陸龍捲吧。
很快,苗韺失去蹤影的半空中先是隱約出現了白色旋風,旋風開始逐漸向下延伸,捲動了人類生活範圍內的空氣,拍響了高樓頂層的窗戶。然後,地面那巨鼠所帶的黑墨就開始不受控制地跟著旋轉了。旋風逐漸拉長,變成了龍捲,觸向了地面。整隻巨鼠、乃至周圍的人與物,都被卷在了其中。
黑色地龍捲的到來給這場“生化危機”猛地摁下了暫停鍵,無論是人、妖還是魔,都開始隨著本能的恐懼四處逃散。只有幾個隱約知情的有心人注意到了,這地龍捲的黑色,正在從純粹的墨色黑,往旋風捲入砂礫後的正常黑色變化。
這場地龍捲持續(xù)了足足一個小時有餘,直到墨黑徹底變成正常黑後,風暴才逐漸消退了。
一個小時前曾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被捲入風暴的人,本還在忙著縮在安全地帶痛哭流涕,可一眨眼,那些在他們意識中已經死了的人,竟然從空中慢慢飄了下來,一個個輕輕地穩(wěn)穩(wěn)地落到了地面。除了滿身嘔吐物與暫時失去了意識外,毫髮無損。
谷汐與狄霞在地龍捲停下的第一瞬間,就趕到了風眼。她們發(fā)現,那黑墨巨鼠已經徹底不見了。取而代之站在陰氣中心的,是一隻滿身傷痕,已經變成了血色的小小橘貓。
“剩下的,你們自己搞定。”小小橘貓扔下了這麼一句話,眼神都沒給她們半個,就拖著不太動彈的了了的右後退,一瘸一拐地向著某個地方跑了去。
“苗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