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那就是喜歡
楚似錦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
關於這個問題，系統早已給出過答案。
當初秦洛在戴上神器眼鏡之後，楚似錦的基本信息便被他一覽無餘。
超高的顏值、身材和特殊分，造就了她身爲美女的不爭事實。
楚似錦是個美女，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但這只是她最淺顯的外在特徵。
如果是個陌生人走在路邊看到楚似錦，會爲她的嬌俏可愛而感到驚豔，之後或許也會忍不住想要接近她、認識她、瞭解她。
而在這個接近、認識、瞭解的過程中，楚似錦真正的一面也就會隨之顯露出來。
她很漂亮、很可愛，性格單純又蠢萌，很容易激起他人的保護欲，可愛到讓人連對她大聲說話都不忍心，更是升不起絲毫想要傷害她的心思。
可這些依然都只是表面，起碼在秦洛的瞭解當中，真正的楚似錦其實就是一個很純粹的小女孩兒。
她就像是個墜落凡間的小小天使，空靈的腦子裡遠沒有其他人那樣的複雜和小心思。
在這個說不清是美好還是什麼的世界，她的腦子裡存的東西只有兩樣，一個是她的妹妹，一個是她的零食。
對於這樣一個存粹的小女生來說，任何標籤在她身上都是多餘的，這是秦洛在和她相處的過程中潛移默化的對她形成的印象。
而也正是因爲她的單純與純粹，所以秦洛才從來沒有對她生出過什麼亂七八糟的心思。
說白了，他對許珂、姚妍妍、唐毓，甚至是楚流年，都起過男人對女人的那點兒小心思。
作爲一個正常男人，這一點無可厚非。
可唯獨楚似錦，明明也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但秦洛就是沒辦法冒出那種心思——彷彿只要冒出一點就是對她的玷污與傷害，而秦洛打心眼兒里舍不得讓楚似錦受到一丁點兒的委屈和傷害。
那這個心思又是從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呢？
不是剛認識、剛有所交集的時候，那會兒的秦洛只當她是個小吃貨，是個招人喜歡的小可愛，隨後也只是把她當朋友相處。
直到後來，瞭解到楚似錦那黑暗的童年，瞭解到她內心那巨大的創傷和陰影，那份對於她的保護欲便開始與日俱增，並逐漸形成像是現在這樣的、他對她的那種由保護欲佔據主導的感覺。
也正因此，當楚陽表現出了對他的看好，連楚雄也願意將女兒嫁給他時，他纔會表現出那樣的排斥，甚至可以說是憤怒。
也正因此，他和楚雄立下口頭的約定，說好要親手幫楚似錦以及楚流年離開那個讓她們感到不舒適的環境。
秦洛很清楚，這一切都是自己對楚似錦的保護欲在作祟，而拋開這點不說，他對楚似錦真的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所以，在聽到楚似錦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後，他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太大的情緒。
他只是輕笑了一下，然後有些寵溺的摸了摸楚似錦的頭，笑著問她：“爲什麼突然說這些？”
楚似錦保持著嚴肅的面孔，用嫌少表現的正經語氣說道：“因爲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可喜歡你的人太多啦，許珂是、妍妍是，現在連唐毓好像也是了，我怕再這樣下去你會被她們永遠搶走，所以我想要和伱在一起。”
一個向來腦子裡都只有吃吃喝喝的小吃貨能爲了情情愛愛的事說出這麼正經的話，應該也挺難爲她的吧？
話說……就她這腦子和性格，真的懂什麼是情情愛愛嗎？
秦洛如此想著，嘴上則是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是嗎？那和我在一起之後呢，你想要做些什麼？”
“當然是吃你給我做的好吃的呀！”楚似錦毫不猶豫的道。
秦洛就又笑著說：“可就算我們沒有在一起，你在想吃好吃的的時候我不也還是會給你做麼？”
“啊？這個……好像是哦……”楚似錦粗粗的眉毛皺了一下，表情顯出幾分困擾，接著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忙道：“那還有其他只有情侶才能做的事啊！”
“比如？”
“生孩子！”
秦洛：“……”
他險些沒忍住“噗”出聲來……倒不是想笑，而是單純覺得從楚似錦嘴裡說出這樣的話會有種很微妙的違和感，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在嚷嚷著要給自己生娃一樣。
嗯，所以除了違和感之外，他還有種莫名其妙的負罪感。
儘管楚似錦真的是一個已經二十歲的大姑娘了……
“唉，”秦洛嘆了口氣，手上輕撫著小吃貨的腦瓜，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錦，你是個很簡單很純粹的女孩兒，你平日裡無憂無慮，也沒什麼煩心事，幹嘛非要用自己饒進那不擅長也不瞭解的情情愛愛裡呢？”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我已經和你父親說過了，會親手把你和流年從他身邊帶走的，到時候你們只管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無論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們、保護你們，你想吃什麼好吃的我也會做給你吃，這樣就很好，不是麼？可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別的先不說，我只問你，你真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楚似錦靜靜的聽著秦洛的話，沒有立即作出迴應。
她站在秦洛跟前兒，仰著小腦袋看著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秦洛，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看上去很萌很可愛。
秦洛注視著她的眼睛，理所當然的認爲會從中看到疑惑與迷茫——畢竟她就是那樣一個簡單純粹的女孩兒，說難聽點就是笨，這樣的她，又怎麼能理解那麼多彎彎繞繞？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從楚似錦的眼神中看到自己所預料的那些色彩。
他唯一看到的，就是那雙眼睛裡的明亮色彩似乎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像是一點星光在烏雲的遮蓋下變得暗淡，楚似錦的眼鏡少了幾分神采，明明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秦洛卻能神奇的感覺到她此時失落的心情。
然後，在秦洛逐漸疑惑的目光注視下，她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一雙小拳頭緊緊攥起，那嬌小的身子似乎也隱隱有些發抖。“你怎麼了小錦？”秦洛連忙開口詢問，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楚似錦生病時的模樣，便又皺著眉頭追問道：“是不是肚子疼？我給你拿零食……”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向楚似錦隨身揹著的那個粉色小包包，可楚似錦卻突然後退一步躲開了。
迎著秦洛疑惑的目光，楚似錦緩緩擡起頭——她輕輕咬著嘴脣，臉色似乎有些發白，原本靈動的大眼睛裡現在也像是飄著烏雲一樣，顯得黯淡又悲傷。
“秦洛，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啊？”
她如此問道，話語中帶著點點哭腔，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秦洛還是頭一次看到小吃貨這副模樣，他不由得有些慌張，畢竟他打從心眼兒裡想要呵護保護這個純粹的女孩兒，不忍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和傷害，又怎麼能看著她委屈成這樣呢？
“沒有啊，小錦最聰明瞭，我怎麼會覺得你很笨呢？”
他一邊說著安撫的話語一邊伸手，想要像往常一樣用摸頭殺來安慰這個委屈的小吃貨。
可楚似錦今天顯然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又或者說，此時的她在心裡下定了什麼決心，所以就做出了和平日裡截然不同的事情。
她沒有讓秦洛伸出來的手得逞，而是再次後退一步躲開了，然後兩手抓著自己那粉色小挎包的袋子，對秦洛發出夾雜著哭腔的倔強聲音。
“我知道你覺得我笨，因爲我平日裡只知道吃東西，其他的事情我都沒有考慮過，我腦子也不好使，很多事情你們看一眼就明白，但我有的時候卻怎麼都想不明白。”
“我不知道當初你和許珂爲什麼在一起之後又分手，不知道你和妍妍分手後現在怎麼又好像在一起了，不知道你和唐毓是什麼情況，不知道流年每天都在心裡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情是什麼，我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要一心一意，喜歡一個人就要告訴他，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和他永遠在一起，所以有一點我很清楚……”
像是隻終於發出第一次咆哮聲的幼獸一樣，那個往日裡嬌俏可愛的小吃貨，現在正在用盡全身的力氣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仰著頭，注視著秦洛那在不知不覺間睜大的眼睛，用力喊道：“我喜歡你！我不想你做別人的男朋友！我想要和你在永遠一起！”
少女的聲音本就尖銳，楚似錦用盡力氣喊出來的聲音更是會讓人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傳遍了整個小區。
那聲音隨著一陣夜風漸漸飄遠，喊完話的小吃貨用力喘著氣，那略帶嬰兒肥的臉上透出明顯的紅暈。
她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眼眸中甚至還藏著幾分害怕，可她卻連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就這樣倔強的盯著秦洛。
直到周圍徹底安靜下來，秦洛的目光在空氣中與她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這一刻，他突然笑了一聲。
那笑容顯得很燦爛，卻又透出幾分苦澀和自嘲，只是小吃貨沒能聽到這些。
她只是看到秦洛笑了，便又咬著嘴脣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剛剛已經很勇敢了，你不要笑我啊……”
是啊，她剛剛真的很勇敢了，或許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是毫無難度且司空見慣的，可對於楚似錦來說，這卻是她從小到大從未邁出過的一步。
秦洛很清楚這些，於是那略顯苦澀的笑容又變成了欣慰。
他說道：“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話我自己。”
“爲什麼要笑自己？”楚似錦眨著眼睛問道。
秦洛解釋道：“因爲你一點都不笨，笨的是我，我擅自以爲你每天無憂無慮，一點心事都沒有，但其實你也有很多煩惱，有很多自己看不清的問題。”
“我之前一直把你當妹妹……不，或者說是當女兒比較貼切？畢竟我對你從來都只有保護欲，只想著保護你不要受委屈、不要受傷害，卻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你的感受。”
“直到剛纔聽了你說的那些話我才發現，你其實是個二十歲的大姑娘啊，你和我年齡一樣大，甚至生日還比我大，所以我理應管你叫聲姐姐來著？”
秦洛用溫柔的話語形容著自己對楚似錦在觀感上的改變——正如他所說的那般，在今天之前，他一直當楚似錦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只是擅自的對她釋放著自己的關愛與照顧，從主觀意識上來說這固然沒什麼錯，可……他又何曾真的平等的看待過這個姑娘？
她是天真，但那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
相反，她也會想很多事情，心裡也藏著很多事情，也會爲除了食物之外的事情而苦惱，就像現在這樣。
於是，表現出這一面的她，改變了她在秦洛心目中的固有印象。
楚似錦能感覺到秦洛對待自己的態度突然有了變化，雖然和之前一樣很溫柔，眼神中也帶著寵溺和喜愛，卻又好像和之前不同了。
可究竟是哪裡不同，楚似錦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於是她乾脆將注意力放在最後那句話上，歪著腦袋說道：“你叫我姐姐？感覺好像怪怪的，但又有點想聽呢……”
秦洛笑著道：“如果我娶了流年，倒時候我就是你妹夫，那我叫你姐姐就是名正言順了。”
“啊？娶流年？你要娶流年嗎？”
“只是打個比方……話說，我說這樣的話，你會吃醋嗎？”
“唔……應該不會吧？因爲我本來就很想要我們三個在一起啊！”
“那，如果把流年換成是其他女孩兒，比如許珂、姚妍妍或者唐毓，你會吃醋嗎？”
楚似錦聽著秦洛的話，腦海中跟著勾勒出秦洛和那三個女孩兒在一起的畫面——其實都不用怎麼去認真的腦部，因爲她本就看到過很多那樣的畫面，而那些畫面早就成了儲存在她腦海中的記憶。
比如秦洛和許珂一起走過學校的每個角落、比如秦洛和姚妍妍一起在舞臺上共同表演、比如秦洛和唐毓一起爲了同一個目標而並肩作戰……
想著想著，楚似錦突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於是皺了皺鼻子，不確定道：“好像有。”
於是秦洛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說得對，那就是喜歡。”